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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庄深先生的长篇新作《脉》，以庄家为主的家族之脉的梳理，深刻反省了共和国发展的坎坷历史。小说在斗来斗去的历史、生死存亡的境遇、寻觅追踪的情节、累累伤痕的描绘中，呈现出庄先生在家族长篇小说创作中的某种新探索。

关键词：庄深 《脉》 反省 家族

一、黑公牛：斗来斗去的反省

2009年，在新中国成立60周年之际，程海亮发表了《60年沧桑巨变60年曲折坎坷》一文，对于共和国曲折坎坷的60年作了梳理。他说：“新中国成立以来60年，我们走过的是一条极不寻常的发展之路，其间充满了反复、曲折和坎坷，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和失败，我们进行了不断的探索和尝试，倍尝艰辛，历经磨难。”1在长篇小说创作中，鲜有作品对于这段曲折坎坷的历史作全面生动的描写、深入的反思，庄深以四世同堂的庄家为主，在与李家、袁家、黄家、刘家、金家的姻缘关系书写中，在家族历史之脉的梳理中，形象地呈现出共和国曲折坎坷的历史。

小说以村支书杨伢子主持春耕试犁仪式开篇，以壮硕的黑公牛顶伤老光棍情节，道出了成立合作社收缴社员耕牛的事实，拉开了小说斗来斗去的序幕。

在小说《脉》中，庄深细致描写人们“斗来斗去”的历史：庄世伯家族的长孙庄维根，在小说《根》中曾被土匪绑票。在《脉》中，庄维根在常州戚机厂当浇筑工，“他讨厌回到溧水庄家村，那块土地让他无限伤感”，“只要提到家，庄维根的心里始终扎着一把刀”。庄维根因提出清除车间废渣的合理化建议，却勾起了乙班班长颜元元的醋意，后来庄维根甚至与颜元元干了一架。颜元元反对庄维根分房，他的理由很简单，庄维根是地主分子。1957年“刘生的孙子刘地被定为右派分子，下放到庄家村”，“刘地怎么也想不明白，在会上就提了些鸡毛蒜皮的意见，稀里糊涂中给定了个右派分子，把他给下放了”。大跃进时期，处于饥荒中的李邱巴，“他心揪着，按上周县上的会议精神，明年还要加大提高公粮的征收额度。举国上下，正酝酿着一种史无前例的大跃进精神”。“镇上来了一伙干部和民兵，背着枪，提着马刀，拎着铁棍，沿着九里沟挨家挨户地搜查粮食。说是哪家藏粮，哪家就是藏反革命”。李邱巴知道，“每个人都处在吃不饱肚皮的状态中，甚至许多人都得了浮肿病，额头上、小腿上，用拇指一按会出现一个坑”。

“文化大革命”兴起了，李邱巴觉得应该给杨伢子提个醒，“杨伢子好冲动，自从斗地主分田地以来，从镇压反革命到反右斗争，从大炼钢铁到自然灾害这些年，没少打过人，没少骂过人，没少绑过人”。被打成“右派”的刘地的心里十分苦闷，“杨伢子昨天把他从村委赶到了庄家牛棚去喂牛了”，“他猜想，杨伢子一定为了自保，在政治上尽量撇清与他这个右派分子的瓜葛”。水利科王科长成了练湖农场的革委会主任，批斗关押老革命钱场长。“省里有几个领导关在梨园，饿得皮包骨头，正接受审查哩。”颜元元成为分管学校的工宣队队长，他强奸铁路中学汪月英老师，未婚先孕强迫汪月英与他结婚。红卫兵来砸庄家宗祠，杨伢子机智地引红卫兵们去庄家大宅，说八角井里藏着财宝。因为新四军老照片中穿着国民党军服，成为黄德胜得不到“三结合”的原因，对子女的影响也越来越严重。金大娃去南方打工从工地大楼摔死，妻子红梅要把肚里的娃娃生下来，这可让镇上计生办的那批人急得跳脚。刘波儿怀揣文学梦到北京寻找机遇，与文化公司老总叮叮同居打胎四次，她催促叮叮离婚，却遭到被泼硫酸的恶行。小说《脉》以新中国建立后顺时序的描述，生动展现出在各个历史时期人们“斗来斗去”景象，也揭示出在这种背景中酿成了诸多人生悲剧。

法国小说家阿兰·罗布-格里耶在谈到小说创作时说：“真正的艺术品就是随时让你感到不舒服，因为恰恰在你不舒服的时候，这里才有真实性。”2庄深的小说《脉》就是这样一部“让你感到不舒服”的作品，因为这里有着真实性。小说在顺时序地描述家族故事过程中，展现了在历次政治运动中的“斗来斗去”，不是与天斗与地斗，而是人与人斗，作家在这段“斗来斗去”历史形象化的描写中，展现出共和国这段历史的真实，也呈现出深入与深刻的历史反省。

二、南瓜地：生命的挣扎

庄深在他的《根的思念》的诗作中写道：“我要回，回到思念的溧水/波光粼粼的石白湖，透着秀美/我要回，回到难忘的溧水/碧波荡漾的秦淮河，是我梦里的醉。”3出生于1950年代江苏溧水永阳东庐庄家村的庄深，有着深深的乡土之情，他经历过新中国建立后故乡的坎坷发展历程，他对于生存与死亡有诸多的观照与思考。在小说《脉》中，庄深津津于描述在坎坷历史进程中，展现人们艰难的生存境况和执着的生命挣扎。

东芦乡书记李邱巴让庄家村支书杨伢子尽快组织人手，把庄家村的粮食用地搞清楚，他机智地暗示土地测量隐瞒数量，在隐瞒的地上种了大片南瓜，南瓜地已成为生命挣扎的象征。在大跃进背景中，东芦乡在瞒着县上藏下来的土地上种南瓜，几十个村庄没有饿死人。刘地因给领导提意见，被打成“右派”，“从领导到‘右派’，从受到杨伢子的器重到冷落，从被村民们尊重到现在被村民歧视，他的内心难以平衡”，现在他俨然像一个真正的牛倌了。

“文化大革命”爆发，庄维根因地主成份被批斗，“在长长的示众的人群里，庄维根老实地弯着腰。高帽子的孔径比他的脑袋大，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眉”。庄英群被下放农场，“这里实行准军事化的管理，对待知青们十分严格。六点吹起床哨，七点半排队出工”。对越自卫反击战中，黄跃进、钱三孤军作战寡不敌众，他俩被越军俘虏五花大绑绳子勒紧着喉咙。丈夫金大娃不幸去世后，红梅带着双胞胎女儿回娘家去住了，红梅要把肚里的娃娃生下来……庄深以其生活的积累和反思，努力叙写出历史坎坷中人们为了生存而挣扎、为了生命而搏斗的历程。

小说《脉》中，庄深在梳理坎坷历史历程中，呈现出诸多命运的悲剧，死亡成为悲剧无奈的结局。小说在延续抗日志士的英勇殉身故事，在新中国建立后共和国发展史中，描述了诸多人生悲剧。县政府要没收袁家宅院，袁家老爷子袁通愤而饮夹竹桃树叶煮的汤自尽。由于粮荒，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大嘴婆婆为了粮食与媳妇争吵，她走投无路自缢身亡。张大山和金富贵去山里撸榆钱叶儿充饥，发现一个中年男子仰面朝天死在草丛里，“口里塞满了榆钱叶儿，眼睛紧闭”。越军的弄梅隧道时，被炮弹炸得四分五裂。金大娃带着红梅去南方打工，他不幸从工地的大楼上摔下去世。刘军在街上抢外地人的军帽被捕，正遇“严打”从重从快从严被枪决。庄家村建起了烈士陵墓，小三子撞向青石碑，“大墓封门那天，小三子像和尚坐缸一样，被置放于荷花大缸的正中间”。在《脉》中，诸多非正常的死亡，呈现出人们在时代困境中的走投无路，呈现出生命挣扎中的不幸与悲哀。

美国学者夏济安在《鲁迅作品的黑暗面》一文中说：“鲁迅似乎是描绘死亡之丑恶的熟手，不仅在其散文诗里，更在于他的短篇小说中。其小说中的许多活物都面如土灰、眼神木讷、死神尚未将其扼住之时便已如行尸走肉。”4鲁迅以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姿态，描写了老中国儿女的不幸与悲哀，尤其描绘了诸多死亡的悲剧，鲁迅期望在黑屋子中的人们觉醒走出，推到这黑屋子。庄深的《脉》也努力描述人们的生死存亡，他努力在对于历史的反省中，唾弃这种种人们“斗来斗去”的紧张关系，呼唤互爱互助的人伦世界。

三、银项链：寻觅与追踪

在家族小说的研究中，学者楚爱华指出：“家族小说就是以家族兴衰为透视焦点，以父子、母子、夫妻等人伦关系为描述中心，进而波及人情世态，通过家族社会生活的兴衰荣枯反映某一历史时期社会本质生活的小说。”5庄深的《脉》以庄家为主，涉及与庄家有姻缘的黄、袁、刘、李四个家族，小说以庄家为主的几个家族盘根错节的关系，在坎坷的历史发展中，寻觅追踪历史事件与家族关系的蛛丝马迹，梳理出家族延续的脉络。

小说《脉》是《根》的续篇，《脉》的有些情节是《根》的延续，尤其延续了抗日的脉络。1943年，庄坤林的韩湖游击队被日军几乎消灭殆尽，庄坤林的头颅被日军割下挂在旗杆上。在《脉》中，溧水县人民政府给庄坤林重新举办了追悼会，庄坤林的骸骨被迁入烈士陵园。在《根》中，金刚、大银牙、刀疤脸三个恶魔，在桃树村夜半砍杀了新四军一个班熟睡的战士。到《脉》中，公安部调查组向黄德胜调查桃树村血案。小说中县委副书记黄德胜去前湖农场视察，钱场长是老革命，现在的职位与县领导不相上下，便对黄德胜显示出不太搭理，当钱场长认出黄德胜曾是新四军的黄连长时，钱场长的态度立刻转变得特别热情，1943年钱正刚率马鞍山游击队二支队，与黄连长率领的新四军一起在土地庙围剿消灭了几十名日伪军。

小说《脉》中，作家颇有心计地描述了多个寻找的情节：独眼龙对于被日本骑兵杀害的金大哥等一众兄弟尸骨的寻找；金富、金凤夫妻被劫走的三块玉石的寻找；独眼龙对于埋在史家村槐树下金条的寻找；李邱巴对于女儿庄雪花的生母的寻找，丰富了小说的故事情节，使作品更增添了传奇色彩。小三子15岁就跟随土匪头子金大换打家劫舍，1943年那个冬天金不换领着十几个土匪策马在山路上，“出甘肃，穿陕西，经湖北，一路奔江南”，寻找到了他们财宝的黄秋生，却在庄家村对面的山凹里与日本骑兵队相遇，“山寨里的十三太保们，拼死和日本骑兵死磕”。在激烈的战斗中，只有小三子侥幸活了下来，瞎了一只眼睛，金不换等一众弟兄悉数殉身。在镇反运动中，独眼龙被判刑，刑满释放后，他跟随狱友袁旺松来到庄家村落户，他历经艰辛在当年的战场，独自搜寻这些抗日英雄们的骸骨，最终搜寻到12位壮士的骷颅，在庄家村新建的烈士陵墓中落葬。

敦厚老实的金富友是金不换的儿子，他与妻子金凤来到庄家村租住黄秋生媳妇兰儿的屋子，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当年被黄秋生劫走的玉石。他们夫妻俩用藤和芦苇编织的东西，运到洪兰镇叫卖。金富友乘兰儿出门，就溜进兰儿房间仔细搜寻。最后却在他们租住屋子角落的旧马桶里，找到了闪着幽幽白光的一小块玉石，金富友认为其他的玉石一定就藏在附近。他们俩搬到了黄秋生的老宅居住，金富友揣测宝石必定藏在旧宅院子的石墙内，最后小三子在马厩石壁上找到了两块玉石。小三子在成为独眼龙后，他伸手摸到去世的金不换的钱袋子，又从金不换的护腰里抽出藏着的两根金条，他骑着大黑马往山外跑，跑到茅山脚下的史家村，把两根金条埋在一株大槐树树根下。在刑满释放后，独眼龙来到狱友袁旺松的庄家村借居。他又风尘仆仆找到茅山史家村，那株大槐树却不见了身影，他在大槐树残根下挖出了两根金条。独眼龙后来将两根金条捐出，在庄家村建起了烈士陵墓，将当年被日本骑兵杀害的烈士颅骨埋葬。李邱巴年轻时与弹棉郎的哑巴女儿幽会，哑巴女怀孕却遭到李邱巴父母竭力反对，父亲赔了弹棉郎六十大洋，哑巴女后生下了女婴遗弃，弃婴成为庄大奶奶的干女儿庄雪花。庄雪花长大后嫁给了袁唐平为妻，生下了女儿袁顺悟。袁顺悟的银色项链丢了，被弹棉郎捡到，哑巴女见项链上有“邱儿安康”四个字，激动万分，她知道应该是找到了当年被遗弃的女儿了。庄雪花隐约感到哑巴女和自己的爹爹之间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李邱巴终于与哑巴女相认，哑巴女终于也与女儿庄雪花相聚。

法国小说家米歇尔·布托尔在谈到长篇小说的技巧时说：“如果借助于‘回顾过去’的叙述的情节，也被安置在时间顺序的连续性之内，那么两个时间就会互相重叠，如同音乐中的二重唱一样。”6庄深先生在小说《脉》中，将回顾过去安置在顺时序的叙述中，以寻觅追踪将历史与现实、过去与现在，在增强作品的传奇色彩中，呈现出历史的复杂性和丰富性。

四、银杏树：顽强的生命力

小说《脉》的尾声中，作家刻意描画了庄家村老银杏树的形象：“杨伢子和刘地默默无语地随着李邱巴的眼神细看着银杏树，它那顽强的生命力，挺拔粗壮的枝干，布满了累累伤痕。”这株布满累累伤痕的银杏树，已经成为庄家家族性格的象征，成为华夏民族性格的象征，虽然经历了磨难与坎坷，虽然身上布满了累累伤痕，却呈现出坚定执着顽强的生命力。

小说《脉》细致梳理了庄、黄、袁、刘、李、金六个家族的命运发展脉络，涉及了众多形形色色的人物，尤其刻画了诸多颇具个性的人物形象，丰富了当代小说的人物画廊。李邱巴是踏实精明任劳任怨的乡镇干部，他曾是与日本骑兵鏖战的新四军，是新四军区长庄坤林的手下。作为东庐公社书记，他机智地暗示土地测量隐瞒数量，给庄家村多留些口粮；他给袁家出主意，让小兰给乡、县委领导写群众来信，期望政府撤销收缴袁家大院的决定；他内心质疑大跃进的虚报亩产，他瞒着县上在东庐乡开辟南瓜地，几十个村庄没有饿死人；县上组织干部群众给县委提意见时，他却给县委书记提出不注意休息、不劳逸结合的意见；他暗暗保护被打成“右派”的刘地，“文革”时他想方设法保护庄家宗祠；他策划在庄家村建立烈士公墓，认为这些抗日殉身的烈士是民族魂。清廉自律朴实坚定的丹阳县委副书记黄德胜，他曾是老红军，是浴过枪林弹雨的革命军人，他资格很老、文化不高，担任管五个乡水利的闲职。他被调到丝绸厂当书记，他既不压人训人，也不管闲锁杂事，他清廉自律，从来没有白吃白拿百姓和国家的一针一线。他冒险深夜救出被批斗关押的练湖农场钱场长，偷偷藏在自家阁楼上。他被造反派追究皖南事变叛徒的嫌疑，他千方百计寻找到健在的老战友刘沸腾、李德生，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他为儿子黄跃进参加反越自卫反击战被捕当俘虏而觉羞愧，当他知晓儿子是宁死不屈的孤胆英雄时，他内心的压抑就释放了。杨伢子是嚣张跋扈见风使舵的庄家村村支书，他是村里说一不二的人物，他在“土改”中嚣张跋扈。“杨伢子文化虽然不高，但能咬文断字，头脑比较简单，唯上不唯下。只要给他权力，他会玩命干。”他对于李邱巴土地测量隐瞒数量的暗示心领神会，光一个庄家村就少报了百来亩粮食地，他向村民表态，只要新开辟的山地种上庄稼，公私各半。杨伢子内心仍然有善良的一面，他安排被打成“右派”的刘地管理刘家村，他帮助将刘地的爹爹和大伯的棺材埋在刘家村，他帮助操办李邱巴的父母的葬礼，他机智地阻止了红卫兵砸庄家宗祠。在迁墓收敛庄坤林遗骸时，杨伢子用手小心翼翼地将庄坤林的枯骨捡起。

美国作家赫姆林·加兰说：“现在，当文学变得愈来愈关心人，而愈少关心抽象概念时，可以满有信心地说，这一倾向注定是要发展的。……‘我们更感兴趣的既不是神仙，也不是英雄，我们感兴趣的是人’。”7庄深的小说《脉》从写人塑造人物出发，很少关注抽象概念，在反思共和国坎坷历史中，在回眸故乡生活和家族发展中，塑造了诸多有个性的人物形象，丰富了当代小说的人物画廊。

近些年来，家族长篇小说的创作呈现出一种兴旺态势，涌现了李佩甫的《河洛图》，以河洛康家依托儒家文脉发家致富的故事，折射出晚清到民国时代的国运家境。胡学文的《有生》，以接生婆祖奶的人生故事，串联了张家口的百年民族秘史；罗伟章的《谁在敲门》，以许家为核心，以一场喜宴、一场葬礼为主线，勾勒出大时代背景下的新旧交替。孟繁华先生在谈到新世纪的“新家族小说”时说：“新世纪家族小说的再度出现，是作家向历史寻找创作资源的一种形式或策略。他们没有经历过大家族生活的可能，因此也没有直接的家族生活经验。”8家族长篇小说大多以家族的命运沉浮写出历史坎坷与发展，在如上的家族长篇小说中，或展现沧桑百年的民族史，或呈现某历史阶段的民族沉浮，却缺少从反省视角呈现新中国建立后至新世纪共和国坎坷的历史，有不少创作家族小说的作家缺乏家族生活的经验。庄深是一位有丰富家族生活经验的作家，他的长篇新作《脉》，虽然有描写人物过多导致某些人物平面化、讲述多描绘少的缺憾，但是作为一位努力创作的业余作家，庄深先生的《脉》填补了家族小说创作的某些空白，其价值应该给予充分肯定。

注释：

1 程海亮：《60年沧桑巨变 60年曲折坎坷》，《理论探讨》2009年第5期。

2 [法]阿兰·罗布-格里耶：《新小说》，《冰山理论：对话与潜对话》，崔道怡、朱伟等编，工人出版社1987年版，第526页。

3 庄深：《根的思念》，《亲爱的，我们去踏秋》，上海文艺出版社2021年版，第94页。

4 夏济安：《鲁迅作品的黑暗面》，《夏济安选集》，辽宁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22页。

5 楚爱华 ：《从明清到现代家族小说流变研究》， 曲阜师范大学2007 年博士学位论文。

6 [法]米歇尔·布托尔：《长篇小说的技巧》，《冰山理论：对话与潜对话》，崔道怡、朱伟等编，工人出版社1987年版，第543页。

7 [美]赫姆林·加兰：《破碎的偶像》，《美国作家论文学》，刘保瑞等译，三联书店1984年版，第81—82页。

8 孟繁华：《宅院文化：微缩的宫廷——论新世纪的“新家族小说”》，《绵阳师范学院学报》2009年第9期。

[作者单位：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

[本期责编：钟　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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