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刘锡诚
忽闻锡诚去世,不禁愕然,痛失一位文坛的好同志、好朋友,自然悲从中来。
锡诚是一位编辑家、文学评论家、民间文艺的卓越学者,一向工作勤谨,治学勤奋,学术成果丰盈,他的去世无疑是我国文坛、学界的令人惋惜的重大损失。我与他相识几十年,并在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共事多年,他的去世不能不使我尤感悲痛!
锡诚是山东昌乐人,中共党员,1957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俄语系。历任新华通讯社记者,《人民文学》文学评论组组长,《文艺报》编辑部主任,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中国民间文艺协会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民间文学》《民间文学论坛》《评论选刊》《中国热点文学》杂志主编,中国文联理论研究室研究员等。197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小说创作漫评》《原始艺术与民间文学》《中国原始艺术》《二十世纪中国民间文学学术史》《民间文学:理论与方法》《走出四合院》(随笔)等12部著述,译著有《俄国作家论民间文学》,合译的有《马克思恩格斯收集的民歌》《高尔基与民间文学》,合作主编和编选的有《女作家作品选》(三册)、《中国当代文学评论丛书》(20种)、《中华民俗文丛》(20种)、《三足乌文丛》(10种)等近百种。可谓各类著述甚为丰硕,令人纫佩和羡慕!其作品曾获《中国作家》征文一等奖、中国当代文学研究第一届表彰奖、中国文联与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山花奖学术奖一等奖、第三届中国文联文艺评论奖一等奖。
由于锡诚的夫人马昌仪是我们当年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的同事,我虽然比他们夫妇年长,可他们都是我在北京大学的学长。“文革”时代的“五七干校”时期,锡诚又跟他夫人一起在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的干校劳动和生活。因此,我与锡诚便相识了。不过没有什么过多的交往。粉碎“四人帮”后,我被借调到中共中央主办的理论刊物《红旗》负责文化组的编辑工作,锡诚那时到《人民文学》工作,曾跟阎纲同志一起找我写一篇揭批“四人帮”“文艺黑线”论的文章。那个时候开始,我们才开始有了较多交往。之后,他到《文艺报》工作,我也为《文艺报》写过多篇评论。彼此更加相熟了。
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于1979年在长春成立,我被推为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协助会长、当时《文艺报》的主编冯牧同志。1982年在南京举办第三届中国当代文学研讨会,我便邀请锡诚、阎纲两位参加,并推举他们担任研究会的常务理事,从此他们便十分热心参加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的工作。当时研究会常在星期天于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召开常务理事会,锡诚尽管本职工作很忙,路途又远,却每次必到。后来锡城、阎纲负责主编研究会主办的《评论选刊》和《中国热点文学》,还被推举为研究会副会长。那时,研究会作为民间学术团体,既没有办公地点,又没有办公经费。当时,研究会主办了六种刊物,除找有关方面赞助,便依靠研究会办班、办学,积点小钱来办刊,以开展学术交流。我那时先后兼《评论选刊》社和《中国热点文学》社的社长,主要任务便是找关系和拉经费。我们开编辑部会议,常常借用一家驻京办招待所的地下室。条件极为艰苦,但锡诚、阎纲总是不讲条件,只是坚持编辑工作,中午只吃餐盒饭,做无私奉献。那时的《评论选刊》,先是与春风文艺出版社合作,后来在阎纲调任河北文联副主席后,得到时任河北省委副书记的高占祥同志的支持而由河北文联与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共同主办,后来移到北京,因发行量有限,每期都得赔钱,锡诚和阎纲便建议将刊物改为《中国热点文学》,除了选发评论,也发表一些文学作品,以便打开销路,少赔点钱,让研究会少为难。《中国热点文学》维持到1989年才因故停刊。锡诚、阎纲两位作为主编也就一直辛苦到这一年。但他们为研究会这两个刊物操劳的贡献,却是同人们难以忘却的。
1995年,冯牧会长病逝,朱寨同志继任研究会会长,我那时因担任文学所所长兼少数民族文学所所长,十分繁忙,难以更多兼顾研究会的工作,便与朱老商量推举锡诚担任研究会的秘书长。不但朱老赞成,研究会的常务理事会也一致通过,于是锡诚便主持研究会的工作达五年之久,其后秘书长的工作才由更年轻的首都师范大学的吴思敬教授继任。锡诚在任期内可谓鞠躬尽瘁,为研究会工作的开拓做出了自己的贡献。锡诚在岗位的干练和不怕困难的精神,给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当时在他主持与组织下编辑出了《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二十五年》,他尤其不辞辛劳!
作为当代文学的著名评论家之一,他和阎纲协助冯牧主编《中国当代文学评论丛书》二十余本,涵盖了当时我国文坛著名评论家的代表性著作,乃新时期出版的首套文学评论家选集,可谓功不可没!他因长期在《文艺报》工作,作为中国作家协会的机关报,处在评论工作的第一线,锡诚先后担任编辑和编辑部主任,固然不辞辛劳,他自己撰写的评论也为文坛所重视。如他撰写的《乔光朴是一个典型》便十分有影响,对于当时“改革文学”的开拓产生了良好的作用。新世纪他退居二线后,潜心从事民间文艺领域的耕耘和著述,更是成就斐然。一部又一部专著的问世,都使他为民间文艺研究的开拓和深化,做出难能可贵的贡献。
锡诚的离世,当然是我国文坛的一大损失,作为曾经一同战斗的同志和朋友,我尤为感到难过!但人生毕竟有限,终究要离开这个世界,是世上无人可以避免的。但锡诚可以无憾!因为他的形象仍然活在共事的同志和朋友心中,他的著作还会流传于后世,继续为我国文化的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
锡诚,安息吧!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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