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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净山》:向上生长
来源:铜仁日报 | 杨 尧  2024年09月30日08:35

武陵黔东大地上,耸立着两座“梵净山”。

一座是黔东人人崇仰的“天下众名岳之宗”梵净山,位处贵州省铜仁市江口、印江、松桃三县交界,全境山势雄伟,层峦叠嶂,溪流纵横,飞瀑悬泻,明万历所立《敇赐碑》赞其“立天地而不毁,冠古今而独隆”,与孑遗其中将近五千类古老珍稀物种一起,演绎着十亿年前的原始洪荒,一直以来都是生活在周边人们心目中的神山、圣山。到唐朝佛教逐渐兴盛,又成为僧众向往的“梵天净土”,自然与人文由此交融,因此迸发了无数的大美、大爱、大德、大善。

另一座是作家心中文学的“梵净山”。观察近年来铜仁作家先后获评的全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全省“五个一工程奖”“贵州省政府文艺奖”“贵州少数民族文学金贵奖”“贵州专业文艺奖”等奖项,不难发现,凡是黔东有所建树的作家,几乎都以这座神秘的梵净山为标高树立自己内心文学的“梵净山”,且一直努力向上!可以说,正是因为梵净山这一独特意象,作家们才具有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与题材,用其独具特色并且散发出绵恒的艺术审美生命力创作出一部部独具一格的作品,将这个文学意象填补得愈加多元与完整,同时造就了改革开放以来铜仁文学的繁荣与辉煌。

由铜仁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办的同名文学刊物《梵净山》,就是后者的无数具象化和载体之一。

启 程

时间溯回到上世纪80年代初。

改革开放春风吹拂,中华大地各行各业都逐渐从停滞中恢复过来,踌躇满志地准备着迈步新程。

显而易见也理所当然地,比之于其他领域,文学的发展要显得稍微快捷一步——积蓄多年的表达欲一瞬间爆发出来,伤痕文学、反思文学、改革文学、寻根文学、先锋文学、新写实主义等潮流此起彼伏,莫言、余华、苏童、马原等一大批作家和《红高粱》《十八岁出门远行》《妻妾成群》《冈底斯的诱惑》等产生深远影响的作品层出不穷,《收获》《当代》《十月》《中国作家》《钟山》《花城》《大家》等文学刊物纷纷成为大众的案头常备之物——作为文学作品的肥厚土壤,滋养着刚刚蓬勃发展的阅读空间,文学迅速抵达“黄金时代”。

而当时的铜仁还处在因交通不便而被“边缘化”的尴尬境地,经济发展面前的大山足够让彼时的地方政府焦头烂额,自然也没有去赶这一趟文化潮流的余裕。

时间就在如是物质与精神的矛盾中来到了1984年。这一年,铜仁地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成立,铜仁的文艺队伍结束了散兵游勇的历史。同年,担负着繁荣地区文学发展,维护地方文学生态重任的文学杂志内刊《梵净山》顺势诞生。

办刊的过程并不顺利——当时的科技水平可堪“原始”,作家写作和编辑排版都得徒手操作,编辑还要将手稿一字一句辨认出来再付之铅印。如此高强度的工作对编辑的眼力、体力和心力都是极大的挑战,导致除对文学极为热爱者,余则鲜少有人愿意“问津”这一“累活”。创刊那几年,能作为《梵净山》编辑力量的,算上地区文联机关援手也不足十人。办刊经费更是捉襟见肘,地区财政最初几年拨给的办刊经费是两万元,后来,物价成倍上涨,迟迟不涨的两万元就显得拮据起来,于是又不得不四处寻求支持。好在得到地区民委及时响应,《梵净山》变成了由地区文联和地区民委合办,以此获得一笔“合办”专款,缓解了些许压力。

《梵净山》甚至还因经费问题差点惨遭“腰斩”——2006年,铜仁地区文联以《梵净山》杂志的办刊经费系经济太落后的年代预算为由,递上申请希望政府对此稍以增拨。想起来犹让人感觉后怕的是,在稍后专此召开的专员办公会上,竟有领导发言表示,在当时的经济形势下应将《梵净山》杂志的“奶”断掉,让其自生自灭。好在主持会议的领导还是在征求多方意见之后,拍板批准了增拨办刊经费的申请,《梵净山》方得幸存至今。

批准的理由之一即是:《梵净山》杂志培养了撰写地方历史的文人。

这理由所言非虚,拮据的《梵净山》的确带动了铜仁的文化热情。在其推动之下,铜仁先后涌现了一大批骨干作家,《梵净山》也因之收到选不胜选的投稿,甚至隐隐有了溢出之势,于是在其创刊6年之后,发行规格由16开64页的季刊,升格成了大16开136页的双月刊,粗摸估算下来,一年的文本量多了两倍不止。

值得一提的是,在《梵净山》封面的刊号下方,标注着“内部资料,免费交流”几个字,翻到扉页,也很容易在左下角找到它的交流范围:各级文联、知名作家、部分高校图书馆、全市机关企事业单位、中小学校图书馆——是的,《梵净山》仅仅是一本“内刊”。

本来,一本仅限“内部交流”的刊物,行各种“孤芳自赏”或者“趋炎附势”之事,都让人觉得情有可原——比如刊载些许领导视察或者会议纪要之类的“新闻”,只要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这点“臭美”的行为在这“内部”还是可能无人在意的。

然而《梵净山》却只醉心于文学和艺术。这对于当时的铜仁作家而言,既是意外又是惊喜。

这就与《梵净山》“作家办刊”的特色密不可分。无论是创刊时任主编的龙岳洲,还是后两任执行主编吴恩泽和郑一帆,以及再后的主编刘照进,都是在全省乃至全国范围内颇有建树的作家。刘照进曾在《我对文学的态度》中提道:“一个严谨的写作者应当保持这样的品质和态度:他必须沿着审美的向度朝着生活的深处开掘,寻找灵魂的皈依之所,而不是简单唱和之下的低速创造,更不是对政治的单纯图解和依附。”这既是作为作家对文学的态度,也是《梵净山》几十年来办刊方针不气不馁的总结。正应了那句“主编是什么样子,刊物就是什么样子”——就是这几任主编、执行主编作为作家对文学近乎虔诚的拥护,才把《梵净山》打造成最懂铜仁作家的刊物,赢得了铜仁作家群体的优秀口碑。

培养铜仁地方作家、维护铜仁地方文学生态、打造铜仁文化名片——在创刊初期就立下的三个目标,被铜仁作家和文学爱好者们对文学执着坚守,借助《梵净山》这个载体如同推石上山般艰辛地完成。如今,正如提到铜仁就有人想起梵净山,提到铜仁的文学,大多数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同名的《梵净山》。

拨 云

2014年,刚刚完成撤地设市三年之后第一次换届选举的铜仁市文联和《梵净山》,一起迎来了它们“诞生”的第三十个年头——这也标志着铜仁的文艺以群芳斗艳的阵容在武陵黔东大地上灿烂绽放了三十年。

庆贺的同时,也有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其时的铜仁文学存在的问题,时任市文联主席龙险峰就在《努力构建梵净高峰文艺坐标——写在铜仁市文联成立三十周年暨<梵净山>创刊三十周年之际》中,将隐忧很直观地表达了出来:

客观冷静地直观当下的铜仁文学,我们仍存在着有数量缺质量,身在高原,但缺乏造就文学高原的意识,还没有产生与时代发展相匹配,令人民称赞的文学高峰的现象……一句话,当代的铜仁文学创作还没有产生带有史诗性的作品。三十年来,属于铜仁籍土生土长的作家,在《人民文学》《当代》《十月》《收获》等国家一类期刊上发表文学作品的寥寥无几,从严格的意义上讲,还没有实现零的突破,这是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

没有在国家一类期刊上发表文学作品,这意味着彼时的铜仁文艺还在“夜行”,就算铜仁的文艺土壤有千般美好,不广为全国所知,也无异于自娱自乐;文学视野的放宽,刻不容缓也势在必行。

作为一本地市级文联主办的刊物,《梵净山》率先开始了改版,将目光从铜仁和梵净山向武陵山脉乃至全国范围进行了既有深度又有广度的大幅度扩展。

武陵山是长江南岸乌江、沅水及澧水的分水岭,包括湖南、湖北、重庆、贵州四个省市的71个区县,古时候,居住在这一带的人被称作“武陵蛮”,是如今生活所在的苗族、土家族、瑶族、侗族、仡佬族、壮族等少数民族的共同渊源,文化上有着极大相似性的同时,又因于具体地域自然资源、地理位置、自然条件等方面的差别而导致的一定的差异性,由此而构成了武陵山区文学的丰富多彩和繁茂璀璨。从此处拓宽视野,无疑会给铜仁作家和文学爱好者们带来文化上的共鸣和钻研的新鲜感,在求同存异之中增广见闻,获取心灵和笔下更多的精彩。

于是“建构大武陵文学版图,打造黔东实力作家群”的旗帜就这样高擎了起来——这么两句口号就一直镌印在改版后的《梵净山》杂志封面上。

翻开由正16开牛皮纸制成的封二,跃入眼帘的就是“武陵作家档案”这六颗字,栏目每期刊登一位武陵山区有一定建树的作家个人简介、图片、创作业绩等。目录之后,是与主旨息息相关的“武陵风”,通过刊登3—5名铜仁以外的武陵山区实力作家作品,展示大武陵区域文学面貌。而后的“新视野”栏目进一步将目光拓展,推介的是全国范围内的新锐作家,让铜仁作家和铜仁的文学爱好者得以与其进行相互了解、交流、学习,营造出一派武陵文学艺术竞相奔放的浓厚氛围。

对外交流之余,对内推介也必不可少,“新干线”栏目即专为此而创立:每期推介一位具有可观文学创作潜力的铜仁本土新人,使用“作品、观点、印象、批评”敞开的方式,为其一次性刊发6000字以上近期代表作、创作谈、其他作家撰写的印象记和作品点评等,对其进行全方位扫描,提出看法,促其层楼更上。在该栏目推动下,陈丹玲、崔晓琳、龙凤碧、非飞马、朵孩等一大批本土青年作家相继涌现,产生了许多优秀作品,对打造铜仁作家群骨干力量作出了举足轻重的贡献。

定期栏目中,“小说林”“散文界”“诗星空”亦将关注重点置于铜仁本地作家,集中选刊他们创作的作品,并在改版之后将“注重推举新人新作”这句话郑重示人。“新批评”栏目,以睿敏的视角、独立而锋锐的文学批评意识,对武陵山区域内的文学群体或个体进行深度审视与剖析,构筑新的文学批评环境,真正达到“双轮互动”效应。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以铜仁地域环境为书写主旨的非虚构佳作和优秀报告文学作品的“非虚构”栏目,为人们了解认识铜仁文化、书写铜仁历史、反映铜仁发展变化、引起文化共鸣打开了一扇大门,并在几年间涌出了诸如散文《时间之闸——一个七十年代生人的生活副本》《河流的面孔》,报告文学《我在老鸹林——驻村帮扶手记》等十数部优秀作品。

“保护地方,打开窗子”——《梵净山》的改版在这二者之间找到了自己的平衡。

而以此为起始,铜仁的文学领域逐渐打开了窗子。

登 高

2019年,铜仁诗人王晓旭(笔名末未)创作的诗歌作品《菜园小记(组诗)》在国家级权威文学期刊《人民文学》刊发。这是新中国成立70年来,铜仁籍作家在铜仁生活、工作期间创作的作品首次荣登国刊,实现了铜仁文学在高端平台展示零的新突破。

同年,90后诗人树弦的单题诗歌作品《菩提寺的蚂蚁》和组诗《剩下的半生只是借来》在文学大刊《十月》第2期、第3期接连刊发。

2020年,刘照进散文作品《乌江水远》在《人民文学》刊发。

2022年,女诗人王晖、龙金永诗歌作品相继在《人民文学》刊发。

2024年,90后诗人柳小七的组诗《我们的距离》在《十月》第2期刊发。

自2014年以来,《梵净山》首发的共计800多篇(题、首)文学作品先后被《人民文学》《十月》《中国作家》《花城》《民族文学》《青年文学》《山花》《散文》《诗刊》《大家》《钟山》《北京文学》《天涯》《星星》《小说月报》等数十家知名文学期刊刊发,和前后被《小说选刊》《新华文摘》《小说月报》《中华文学选刊》《散文选刊》《散文·海外版》《中篇小说选刊》《海外文摘》等转载并被选入各种年度读本;数十部(篇、题、首)作品获中国出版集团奖、十月文学奖、《作家》金短篇小说奖、郁达夫小说奖、中国小说学会年度排行榜作品短篇小说奖等,入选《收获》排行榜中篇小说榜、中国小说学会年度排行榜、《扬子江评论》年度作品排行榜等。

此外,2022年,发表于《梵净山》的短篇小说《寻找高迪》被改编为《收获》无界漫游计划演绎小说奖入围奖,是唯一一件文学内刊发表获奖作品;2023年,中国作家网年度文学内刊优秀作品奖在河南栾川颁奖,《梵净山》编辑部选送的三件作品分获一、二、三等奖,是此次获奖作品最多的文学内刊,编辑并作为获奖代表上台发言。

成之艰辛,实属不易。

取得这样的成绩、成果、成就,固然离不开地方各级党委政府对民族文学事业的高度重视,聚焦作家队伍建设的多措并举,印发《关于促进铜仁市文学艺术繁荣发展的意见》,制定出台《铜仁市文艺精品奖励办法(试行)》《铜仁市“梵净文化人才”培育管理办法(试行)》《铜仁市文化事业建设专项基金管理和使用暂行办法》等相关文件,为加强作家队伍提供了制度保障。

2014年,铜仁市政府文艺奖设立,每五年开展一次评选表彰,迄今累计评选出13个文艺类别140余件获奖作品和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30名。

2015年,铜仁市文艺创作扶持基金成立,迄今共扶持出版著作60部,多次获评贵州省文学奖。其中,在中国作协、贵州省作协的关心支持下,铜仁土家族作家安元奎、陈丹玲、崔晓琳的著作等先后获得中国作协少数民族重点作品出版扶持项目资助出版。

而铜仁市文联也通过各种渠道培养和输送着铜仁文学的新鲜血液。近年来,通过《梵净山》推介扶持文学骨干作家50余人,前后有近30人被推荐到鲁迅文学院高研班和少数民族作家班进行学习培训。

目前,铜仁市作家协会有中国作协会员近30人,贵州省作协会员近200人,区县作协会员1200余人。

能有如此庞大的作家群体和文学成就,作为文学阵地“龙头”的《梵净山》功不可没。

2020年11月26日,2019年度“中国作家出版集团·全国文学报刊联盟奖颁奖大会”在江西弋阳举行。当年,全国文学报刊联盟奖首次增设了三个“内刊文学编辑奖”,作为全国近千本内刊之一的《梵净山》,它的主编刘照进站上了领奖台。

组委会给他的授奖词这样写道:

作为文学内刊主编,刘照进始终坚持大视野、高品位的办刊理念,以《乌江》《梵净山》为园地,大力扶持本土作者、培育地方文学生态。他责编的近30件作品,在《花城》《雨花》等刊物发表或被《小说选刊》《散文选刊》等转载;责编小说《等深》《开屏术》等曾入选年度榜单及文学奖项。主持《梵净山》七年间精耕细作,刊物首发作品300余件,先后在《人民文学》《十月》等数十家期刊发表,使文学内刊成为作家成长的重要平台,《梵净山》也连续五年被贵州省新闻出版局评定为优秀内刊。

这看上去既是对时任主编的褒扬,实际上也是对《梵净山》近四十年来各任主编、执行主编在《梵净山》这片土地上辛勤耕耘并矢志不渝的充分认可。

同年,《梵净山》成为全国文学报刊联盟内刊委员会首批19家理事单位之一,连续4年参加了全国文学内刊会议。在2023年的全国文学内刊会议上,《梵净山》办刊质量再次得到充分肯定:“在标识度建设上,开掘地方历史文化资源,传承文化基因,保持本土鲜度、传导本土温度、凸显本土维度、传播本土风度,以富有地域风格的设计和内容、鲜明的办刊特色一次次擦亮人们的视野,成为涵养地方文脉、培育地方作家群最直接、最有力、最具标识作用的文学载体。”

可以说,破窗之后的铜仁文学逐渐造就了文学高原,并渐由“高原”向“高峰”迈进。

跨 越

不少地方文学内刊的主编都认为,办好地方文学内刊对繁荣地方文化,维护地方文学生态,甚至对于“上层建筑”的构建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地方文学内刊相对被遮蔽的地位,也始终让他们抱持着一种特有的“自卑”。毕竟,作为一本“务虚”且“无用”还身处基层的文学内刊,无论是体量和层次,似乎并不具备与那些大刊大报同台竞技的条件。

不可否认的是,很多文学名家在成长前期都从基层文学内刊中获得过帮助,并由此建立写作信心。然而许多基层作家虽有一腔热爱,但缺乏天赋,也缺乏自我突破的能力和向外生长的勇气,总是处于一种迷惘状态。要激发基层作者向上生长的勇气,就需要让他们看到更加宽阔的天空,同时也要培植草皮,绿化荒野,为植出文化之林,催生文学大树提供肥沃而安定的土壤。

如今的《梵净山》,一如既往地在铜仁这片文化沃土上“植树造林”。

2010年,梵净山年度文学奖设立,每年开展一次“梵净山年度文学奖”评选,已评选8届,共有30多名优秀文学新人获奖。

此外,铜仁市文联还每年组织专家进行一次区县优秀期刊评比,利用《梵净山》的办刊经验对各区县的期刊编辑进行培训,逐渐打造成了以《梵净山》为龙头的市县优秀文学阵地和优秀期刊方阵,支撑起了铜仁广阔的文学天空。

这样“宽慰”基层读者,提振信心的行动,有一个十分生动的比喻——“裁一片云给你”。

数十年来,《梵净山》严肃认真、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地讨论文学、研究文学、发展文学、培养文学、呵护文学、弘扬文学,把文学梦想的云朵一片一片裁给铜仁的地方作家,给无数渴望向上生长而不得的作家以宽慰,引领他们走上到达山顶的阶梯,而又以其高度提醒着作者:只有于百转千回的攀爬中凸显自身的高度,方能看到更遥远更广阔的风景。

为文学而夙兴夜寐焚膏继晷的作者们,就如同登山一般上下求索,寻找着、证明着生命的意义。他们从山脚处启程,拨开山间的云雾,登上心灵的山巅,并将攀爬途中和登顶后的风景诉诸笔端,然后继续努力实现一步一步的跨越。每个人看到的风景各不相同,讲述的方式也千奇百怪。他们笔下的山景,有的高耸入云,有的连绵不断,有的鸟语花香,有的怪石嶙峋……这远近高低各不同的风景,其实也正是他们心中的灵山,是他们心中对这个世界抱有的信念和情怀。

《梵净山》数十年来承载的,正是这些美丽、浪漫而悲悯的信念,正是这些深远的人文品质和情怀。

2024年,也正是《梵净山》创刊第四十年。

四十年间,《梵净山》引导着无数铜仁作家,助力着铜仁文学生态和文化领域向上攀登,自身也随之实现了登高和跨越。

如今,它将迎来跨越后的再一次启程。

回首看去,一路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