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不久的将来，人人皆可写长篇小说？AI也将替代网文写手，写出具有相当水平的网络小说？近期，由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院长王峰带领的团队使用国产大模型创作的百万字人工智能玄幻小说《天命使徒》的发布，引爆了这些话题。

记者了解到，王峰团队在研究网络文学作品情节结构的基础上，测试了大量提示词和不同国产大模型，最后构建出一套玄幻小说提示词。这些提示词被投入到大模型中，批量生成内容，后期在人工介入的基础上形成了这部整体线索连贯的长篇智能小说。在日前于华东师范大学举行的发布会上，王峰表示，早在2021年，他就注意到AI技术的快速发展，尤其是自然语言处理技术的成熟，这让他开始尝试用AI创作文学作品。当时他就邀请计算机、数学、语言学等多领域的专家，召开“文学计算”会议，共同商讨如何用计算机来创作网络文学作品。

经过多次实践，王峰认识到，目前AI创作网文的最大优势是快，在短时间内成稿，“这部百万字的AI小说仅耗时一个半月，而一个勤奋的网络写手想要写出相同体量的小说往往需要一年。”而之所以选择玄幻小说来进行AI创作，是因为在他看来，网文小说具有一定的套路，属于AI比较擅长模仿的领域。他带领的团队拆解了当前流行的网文写作套路，比如每部玄幻小说都包含开端、矛盾、高潮等部分，而开端又可以被拆解出若干情节，其中又囊括了动力源、受损方等。这些套路会被转换成提示词，投入到大模型中，王峰团队从而能得到更适合的网文内容。

在实践过程中，王峰还注意到AI创作的难点更在于上下文连贯性，“对于人工智能来讲，人类所谓的创造力概念对它或许并不适用，AI能写出具有想象力的诗歌，但却难以创造出一部长篇小说。”王峰表示，其难度还在于AI生成小说的整体线索能够保持一致，但在细节方面还存在大量跳跃和重复之处，需要人工修改。尤其是出现的新人物，往往不知道来历。还有一个问题，人工智能不知道如何结尾。”不过王峰表示，这些技术问题“都不难”，攻克时间可期。

以王峰的观察，目前《天命使徒》仍处于网络小说的下游水平，尽管这部小说从局部情节上看起来有一定文学性，但这些片段最终能拼接成一个完整且不冗余的故事，依然需要依靠人工。此外，AI在处理复杂的人物关系和情感表达时，也需要人工进行大量的修订和润色，“尽管AI创作的网文小说仍有种种缺点，但AI替代网文写手的未来已经不远，随着AI技术的不断进步，未来几年内，AI将能够创作出达到中等水平的网络文学作品。”

与会专家从不同角度探讨了AI写作对网络文学、数字文学及文学出版领域的深远影响。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有限公司董事长王焰表示，读了《天命使徒》后，她深感AI的潜力，“随着AI技术的不断发展和语料库的丰富，AI在创作上的能力将难以估量。传统出版业需要思考如何在AI时代找到自己的定位，以及如何利用新技术提升内容生产和传播的效率。”

“《天命使徒》的出现可能会对写作生态产生冲击。”上海戏剧学院电影学院教授潘汝对《天命使徒》给予了积极评价。她表示这部小说具有天然的完美画面感，适合改编为电影或系列微短剧。南开大学文学院教授周志强表示，文学正处于重大转型时代，未来将是“心”文艺与“芯”文艺和谐共存的时代。杭州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单晓溪认为，AI小说是网络文学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它加速了文学迈入后文学时代的进程。在他看来，我们可以借此重新审视对于传统文学的理解，以全新而开放心态迎接数字文学时代。

值得一提的是，与会专家也围绕AI小说创作中的版权、伦理道德等问题展开了热烈讨论。华东师范大学终身教授王晓玉对人工智能写作表示了积极态度，认为这是一种在文学和传播之间的新质生产力的开创。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孙晓忠提到，AI与传统人类创作如何协调其间的紧张关系，以及AI文本透明度、书面性的调整等方面，都是需要未来进一步探讨的课题。同时，与会者也呼吁业界和学术界加强合作。

王峰透露，即将推出的“卧龙”平台将汇集大量的创意和素材资源，让用户能够轻松地进行长篇小说创作。通过人机融合的方式，让每一个对长篇小说写作感兴趣的人都能够发挥自己的创意和想象力，创作出属于自己的优秀作品。这个平台的建立将极大地推动文学创作的普及和发展，让更多的人能够享受到创作的乐趣和成就感。至于人工智能会不会影响传统写作？王峰的回答是，若要达到一个中等作家的水平，人工智能还至少需要十年的学习时间。他承认，人工智能小说暂时不会冲击到精英文学的创作，“但作为文学教授，我认为未来的文学可能会发生巨大变革，精英创作也会受到影响。”

本次活动由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主办，上海市作协小说专业委员会、新华传媒·新华连锁协办。

《天命使徒》选读

第一章 暗荒芜谷

在夜幕的掩护下，一个全身黑衣的年轻男子以坚定的步伐，在迷雾芜谷中穿行。他的每一步都精确得体，如同一位优雅的舞者，在危险的世界中找寻自己的节奏。

夜色中，他犹如一道暗影，悄然穿梭在雾气与黑暗之间。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如星辰般穿透迷雾，指向未知的远方。眼神中闪烁的微弱火光，映出一张专注而坚定的面庞。这火光，是深植于内心的信念，引导他在荒芜的谷地中找寻出路。

他像猎豹般微微蹲身，耳朵如灵敏的雷达，敏锐地捕捉着周围的一切波动。

他试图从每一个细微声音里，分辨出危险与安全的信号。

他的动作流畅自然，如山涧溪流，不带一丝多余的矫情。他的眼神，像寒冬里的冰湖，冷静而深邃。他知道，只有通过自己的敏锐感知和果敢行动，才能在这充满未知和危险的芜谷中生存下去。他坚信，只有靠自己才能走出这个迷雾重重的芜谷。

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他就像一只独行的狼，坚韧而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