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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小说家”的深度思考 ——访青年作家范墩子
来源:西安日报 | 何奇  2024年03月21日08:12

小说是什么?我们该读什么样的小说?怎么写小说?这是青年小说家范墩子在长篇写作理论随笔《小说便条》中尝试回答的问题。这本探究小说写作与状态、故事、现实、阅书、梦境等关系的随笔,是范墩子对自我小说创作的技法的揭秘与思考。也是带着这一系列的问题,我和范敦子进行了一次对话。

大学期间一笔远超诗歌的小说稿费,转动了范墩子“命运的齿轮”,让他一头扎进了小说创作的世界。随后,在《人民文学》《江南》等期刊发表了大量作品,出版了《抒情时代》《虎面》《我从未见过麻雀》《去贝加尔》等多部小说作品,凭借着对天马行空想象力的追求,写作成了他的职业和乐趣。

正如范墩子自己所言,文学一定不是热闹,写作是一个坐冷板凳的工作,是一个非常苦闷、非常寂寞、非常孤独的事业,在这个喧嚣的时代,搞清楚为谁而写作尤为重要。在《小说便条》中,不难发现诸如“写作是为了发现自我,为了正视活着的意义”“写作就是我的命,我从未想着要放弃它”等关于写作的独白,这位在小说田野里默默耕耘的写作者,在不断追问自己后给出了答案:为自己而写。当然,在这场一个人的跋涉之旅中,有新手期的意气风发,有写作时的痛苦跟迷茫,有生活里的渴望与焦虑……但对范墩子而言,为自己而写意味着一种更高的追求,即,“写作应该给后人去看,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站在当下回望创作之路,范墩子直言“痛苦跟迷茫的根源,对我来说是功利心太强”,瓶颈期其实来自写作资源的匮乏,以及写作手法的稚嫩。而“在痛苦的阶段,读作家的全集,用一两个月的时间,把一个作家一辈子的整个创作轨迹触摸一遍、观察一遍、体验一遍后,写作追求就变了,也走出了痛苦。”对于当下的范墩子而言,写作不仅是一个人的跋涉,亦成为一场马拉松。

“当我在大学毕业之后,我就确立了,我一定要把写小说当成自己的职业”“很多的朋友都有自己的工作,但是他们都不喜欢把自己称为小说家”“要当小说家,没有什么比它更重要”……不论是在书中还是在交谈中,都可以发现范墩子对于小说家的身份有着格外的偏执。但对于范墩子而言,小说家不是一个头衔,强调小说家的身份,认同小说家的身份,不是为了说明自己与别人不一样,恰恰是在提醒自己跟别人都一样,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打入生活的内部。“走在大街上,我就是一个写小说的,我会去观察那些有意思的、别人忽略掉的细节”,也正如他自己所讲“当认同你是一个小说家的时候,你会发现生活都在向你扑面而来”。

一个好的小说家,任何时候都难以脱离他的时代,都不能与生活割裂开来。在感受热气腾腾的生活的同时,范墩子似乎更钟情于那些充满着幻想,充满着想象力的东西:“曾经写过一篇短篇小说叫《皮影般的狮子哗哗闪动》,这个标题就是我自己的一个梦,是一个皮影狮子在闪”。对于范墩子而言,梦是感性的,但回忆梦境、记录梦境却让他找到了一个穿透现实、在现实语境以外的宝库,而呈现非理性的梦境元素,竭力成为一名梦的搬运工,不仅成为他的写作乐趣与写作经验,亦是“与现实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的尝试。

“伟大的小说家们,都曾经谈论过小说如何写,以及对小说这门艺术的看法”。对于以小说家为业的范墩子而言,《小说便条》正是他在而立之年,第一次踏上伟大的小说家们都走过的路,也许这就是“写作至今,最看重的一本书”自述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