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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浩茫连广宇——中国现代作家手稿展”今起在沪展出 见字如面的手稿回望近百年前文学现场
来源:文汇报 | 许旸  2024年03月12日07:52

图①:瞿秋白翻译的《静静的顿河》卷首哥萨克的歌谣手稿。

随着科技发展、电脑普及,手稿作为特有的文字载体,属于一种抢救性文学档案资料,历经岁月沧桑,保存下来实属不易。“心事浩茫连广宇——中国现代作家手稿展”今起在中国近现代新闻出版博物馆展出,将展至4月11日。

记者3月11日提前探访发现,展览遴选了包括鲁迅在内的51位现代作家的141件手稿及出版物,以及曹聚仁、吴朗西、赵家璧等文化人士相关历史实物。“上海不仅是中国现代文学出版的半壁江山,留存的作家手稿也很丰富。手稿既可帮助我们校勘异文,弥补作家文集或全集的缺失,体会作家创作修改的用心,跟手稿流传相关的周边故事也涵盖文学史重要信息。”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郜元宝希望,上海收藏手稿较多的几家单位通力合作,尽量将现代作家手稿全貌展示给公众。

不可替代的史料,一窥创作痕迹

展览基于上海鲁迅纪念馆“朝华文库”珍贵文物藏品进行了重新整理策划,分“芳馨遗远”“纸短情长”“朝花夕拾”三个板块,聚焦现代作家们的文学实践、出版轶事、社会交往故事。

其中,手稿部分共计75件,有鲁迅、瞿秋白、茅盾、朱自清、丁玲、胡也频、冯雪峰、柔石等人的创作或翻译原稿,以及鲁迅与郑振铎、施蛰存、许寿裳、内山完造,柯灵与赵家璧,臧克家与楼适夷等的通信。从中可一窥作家心境与背后故事,了解他们的审美趣味等。 

比如,瞿秋白翻译的《静静的顿河》卷首哥萨克的歌谣手稿,是由上海鲁迅纪念馆早期负责人谢旦如保存下来的。谢旦如早年开办的书店,正是“左联”秘密联络点。1931年起,在党组织安排下,谢旦如掩护瞿秋白夫妇在沪居住两年之久。瞿秋白牺牲后,先烈的手稿和遗物被保护下来,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捐赠给上海鲁迅纪念馆。

鲁迅手稿《势所必至,理有固然》见证了关于“文学是不是宣传”的争论,写后被弃之纸篓,被夫人许广平悄悄“抢救”回来,在鲁迅去世后发表于《奔流新集》第一辑,后收入《集外集拾遗补编》。

“随着时间推移,名人手迹的收集整理,其重要性在当下愈发彰显。”华东师范大学教授陈子善谈到,作家手稿相当于作品“祖本”,因其“唯一”而具有不可替代的史料价值。“创作几乎很难一蹴而就,通常需不断增添或删改。有的修改是局部的,有的则几乎是颠覆性的,出版后的成品看不到思考痕迹,但翻开手稿一目了然。观摩中国近现代新闻出版博物馆与上海鲁迅纪念馆合作的手稿展,对于研究者和文学爱好者来说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见字如面,见证文化大家交往

手稿是有生命印迹的特殊文献,是见字如面的文字照片,是储藏隐秘的时间胶囊……手稿不仅体现了作家创作思路,也见证了文化大家之间密切交往,传递着时代体温。

“鲁迅先生与韬奋先生,生前就有合作交往。1933年韬奋编译《革命文豪高尔基》即将出版时,鲁迅就主动写信,提供《高尔基画像集》用于配图。同年韬奋先生因时局所迫开始海外流亡的生活,鲁迅在这一期间对韬奋所在的生活书店给予了很大声援。”中国近现代新闻出版博物馆副馆长王晨透露,展厅中有一份黄源手稿《鲁迅先生与生活书店》,正是这段声援的见证。据黄源统计,鲁迅从1933年7月到1935年10月,为生活书店《文学》《译文》《太白》三本杂志共计撰稿79篇,为《世界文库》翻译了长篇小说《死魂灵》第一部。《小约翰》《表》《桃色的云》三本书也在生活书店出版。生活书店的杂志和书籍出版得到了以鲁迅为首的左联作家的支持,形成了坚强的文化战线,在反文化“围剿”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展览还原了鲁迅生前最后一个住所山阴路故居的外观,这也是现今鲁迅故居。曹聚仁编写的第18卷《鲁迅年谱》手稿记录了鲁迅1936年的工作与生活,这位文化巨匠在生命最后一年,仍辛劳工作——出版《故事新编》、编译《死魂灵》第二部、出版《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为《中流》创刊号写稿……展览还吸收主题出版插画、印章、木刻元素,为观众特制《朝花旬刊》封面木刻图案、陈学昭名篇《工作着是美丽的》印章、《呐喊》封面木刻字集章,让读者领略独属于那个时代的审美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