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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花》2023年第5期 | 李元胜:山水珍贵
来源:《山花》2023年第5期 | 李元胜  2023年06月09日08:24

编者按:

美酒自古便与文学有着不解之缘,中国璀璨的文学史更是离不开美酒的馥郁芳香,而贵州美酒则以其出类拔萃的品质备受世人瞩目。为进一步助推贵州酒文化融合发展、宣传好贵州美酒文化、讲好贵州的白酒故事,贵州珍酒携手《山花》杂志,共同举办了“‘醉美珍酒·诗文相伴’鲁迅文学奖获奖者走进珍酒”活动,邀请了王祥夫、李浩、弋舟、海男、张执浩、李元胜、肖江虹、沈念等八位著名作家齐赴珍酒公司,观摩珍酒生产工艺、感受珍酒文化底蕴,体验珍酒大美香醇,并进行了深入交流。本刊将八位作家为此行而作的文章,以小辑的形式,刊登如下。

李元胜,诗人、博物旅行家。重庆文学院专业作家,重庆市作协副主席、中国作协诗歌委员会委员,曾获鲁迅文学奖、诗刊年度诗人奖、人民文学奖、十月文学奖、重庆市科技进步二等奖。

贵州遵义,十二背后景区,双河客栈。

夕阳下,近山似翠,远山如黛,来自双河溶洞的清澈小溪穿过开满野花的两岸,泛起丝丝白雾。

我们坐在溪边的全景餐厅。透过三面巨大的玻璃墙,黔北的美好山水图倒映在我们的酒杯里。

太美了,几位文友感叹良久,才把视线慢慢移到桌上的酒瓶上。

环桌一圈,把他们面前的杯子全部斟满。受十二背后女主人、诗友梅尔所托,我时常在双河客栈款待各路文友,此间美景早已熟悉,犹如穿在身上的衣裳,不用低头也知新旧。

“十二背后……咦,这是什么酒啊?”一位朋友看着酒瓶,有点好奇。

我把食指在嘴唇前竖了一下,表示暂不揭晓答案。

菜还没上,就觉得有点意思了,大家都忍不住举起杯子,浅浅嘬了一口,然后各自沉吟。

“酱酒,我觉得是……”一位性急的朋友刚想说出心中猜测,就被我以眼神友好地制止。

“我们再来一口。”我笑着说。

两口之后,凉菜上来了。

“所以,现在开始正式品鉴。”都是老友,不用致欢迎辞,我直接举起了杯子。

对于酱酒,我一直主张第三杯才是正式品鉴。飞天茅台影响太大,不知不觉已成为酱酒的标准。一款酱酒好不好,变成了喝起来像不像飞天。这肯定是不对的。

文无第一。任何文学体裁发展起来,一定是多个星座共同构成同一个星系。

好酒和诗文相似。酱酒有公认的第一茅台飞天,但这个行业要真正发展起来,除了飞天保持优质外,还需要其他星座成长并闪耀。

所以,对酱酒的正确品鉴,在目前阶段,必须先喝两口,对自己的口腔和感受进行调校,淡化飞天标准,第三口才能相对客观地喝出眼前这一款的真正风味。

“先排除茅台飞天。因为谁会去换掉飞天包装啊。”一个朋友的话引来满桌笑声。大家这才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很柔和。”另一个朋友说。

“没有飞天醇厚,但是有另外一种韵味,比较雅致。”

好一阵,觉得该揭晓答案了,大家都转头看着我。

“是珍酒,当年茅台原班人马,用全套茅台技术在遵义汇川区易地生产的茅台。这款十二背后酒其实就是珍酒厂的高端定制酒。”我没敢再绕弯子,赶紧公布答案。

“是珍酒啊!”有几位朋友又重新品了一口。

聊了会酒,大家又把话题移到窗外的景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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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为什么会冒雾?刚才在双河溶洞口的广场上,还有一层贴着地面的白雾,真是好看。”一个喜欢摄影的朋友说。他刚才在那里拍了很久,估计是有满意的照片了。

一般来说,白雾多在冬天出现,现在却已是初夏,双河的雾还真是特别。

没等我回答,就有人说了,溶洞里出来的水,和外面有温差,自然会产生水雾。

“这就是大娄山脉啊。”我感叹了一句。其实,对大娄山脉的特殊兴趣,正是我常来双河客栈的原因。

大娄山脉是横陈在云贵高原和四川盆地之间的界山,海拔落差大,有着喀斯特、丹霞等多种地貌,动植物种类极其丰富。居于重庆,金佛山有着大娄山脉的最高峰,四面山有着大娄山脉的丹霞地貌,大娄山脉自然成为了我的重点考察区域。

十二背后旅游区,区内有着宽阔水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它成为我新增的大娄山脉考察点。三年来,痴迷于蝴蝶的我,仅在双河客栈,就拍摄到三十多种自己没见过的蝴蝶。

“遵义的地下水系太惊人了。很难想象,一个中型城市的下面,会有着纵横交错、层次丰富的河流。”我把注意力收回到桌上的话题。

我曾在双河客栈旁的杨家沟多次溯溪而上,发现这条溪流其实分为两段,上半段溪床是干的,下半段才有地面溪水。也就是说,在上半段,它其实是在溪床下面流着,有着我们看不见的另一个溪床,而且,两个溪床有可能并不重叠。

多么奇妙的地质结构,多么神秘的地下水系。

遵义的汇川区,名字叫汇川,地面上却看不到河流。因为河流是在地下汇聚,再以我们不知道的路径流进赤水河或乌江——在地图面前研究了很久后,我作了这个判断。

酿造珍酒的水就是这样的地下水,它所慷慨赠予的独特的灵动和清冽,是其他酱酒所没有的。所以,即便是茅台的原班人马和全部资源,在汇川酿造出的酒,也不再是飞天,而是拥有了新的风味和灵韵的新酱香酒。

还有一个看不见的现实是,每个独特的山水空间,都会选择最适应这个空间的微生物家族,让其繁茂发展,开枝散叶。对于酱酒来说,微生物家族的差异,也会催生出不同的风味来。

桌上的话题,像蝴蝶一般盘旋迂回,像蝴蝶一样自由散漫,从酱酒聊到了山水,又从山水聊到了诗歌。大家竟没注意到,热情的服务员在我们停杯之后又注满了好几个分酒器。

室外天色已暗,灯光亮起,双河客栈进入了另一种美境。有人提议,好酒不可辜负,不如提了酒器,去溪边的九曲桥上继续品酒、畅谈,而且,是不要小菜那种品法。

我们散了半小时步,回到九曲桥上,服务员已把酒器在桌上放好。见我过来,跑来小声问我:“李老师,真不要点菜吗?”

“真不要。”我笑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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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温柔,众人舒服且悠闲。我们约定轮流讲一个关于酒的故事。当时觉得每一个故事都很有趣,可惜后来都记不得了。

我讲的是寻野茅喝的故事。在茅台镇,二十年前,茅台以外的酒均被戏称为野茅。

那次去茅台酒厂参观,到达的那一天碰上麦家获茅奖的消息公布。众人祝贺一番,便等着他表态请客,但一直不见动静。第二天,麦家如梦初醒,试探着问是不是他应该请我们喝酒,大家都响应了。

当晚,我们几个去镇上寻野茅。方法也很简单,镇上哪家酒铺的散酒最贵,就买哪家的。他还说了句非常超前的话:好酒多了去了,只知道喝飞天,其实也算是一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们还真找到一种野茅,散装,没包装,居然比飞天还贵。又找了个夜宵摊,每人倒一小碗,聊得开心放松,又都觉得这酒无比好喝。又回去买了一桶,放在麦家成都家里。

故事都说完了,九曲桥上变得安静,约有半瓶珍酒被我们小口小口地品完了,这过程无人劝酒,也没有干杯。

好酒多在大娄山脉啊,我总结了一句。大娄山脉以赤水河流域为代表的名酒,占据了酒国半壁江山。

“喝酒还要看地方。双河客栈九曲桥,才是喝珍酒的绝妙之地。”有人感叹,大家心生同感。

“美景再好,酒再好,还得有对路的人同饮。”又有人补充道。

是的是的,美景、好酒,再配上声气相投的人,才称得上山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