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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汉语诗歌的里下河表达 ——第十届全国里下河文学研讨会在泰州举行
来源:中华读书报 | 力江 卫彬 整理报道  2023年01月21日10:19

编者按:2022年12月30日,由江苏省作协、泰州市委宣传部、《文艺报》社、鲁迅文学院、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南京大学文学院、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扬州大学文学院共同主办的第十届全国里下河文学研讨会在泰州开幕。

“泰州刘熙载文学评论奖”评奖预告同时发布。为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发挥文学评论引导创作、推出精品、引领风尚的重要作用,江苏省作家协会和泰州市委宣传部联合设立“泰州刘熙载文学评论奖”,并举行评审、表彰活动。据泰州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泰州市文联党组书记周焕祥介绍,“泰州刘熙载文学评论奖”每两年评选一次,泰州为颁奖地。专著2部、各奖励10万元,论文6篇、各奖励5万元;设特别奖1名,奖励本土文学评论人才,奖金2万元。

会议期间,中国残联、泰州市委宣传部“中国残疾人文学创研基地”举行了揭牌仪式。

十年间,里下河文学流派的提出,在探讨和争议中越来越具有广泛的影响,也被赋予越来越丰富的内涵,并得到越来越有效的认证,成为观察整个中国当代文学的一个视角。三十余位省内外著名专家、学者丁帆、张清华、罗振亚等围绕“一粒米和我们并肩前进——当代汉语诗歌的里下河表达”主题展开学术研讨。本届里下河文学研讨会首次以里下河诗人群体为专题研讨对象,专家们从不同维度对里下河诗歌创作进行了全面梳理和总结,对里下河文学的未来发展具有学术指导意义和价值。

诗歌是文学艺术之根

中国作协党组成员、《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在视频讲话中说,里下河地区是水乡,其文脉里都是诗。从诗群角度看,昔有白洋淀,今有里下河。白洋淀诗群是新时期文学新的崛起和新审美原则的前奏,而里下河诗歌矩阵能给新时代新的文学形态和诗歌变革带来怎样的先导,这也许是更需聚集的着眼点、凝心点、发力点。迹象需要在作品中捕捉,前路需在检视和展望中铺开,地理地势低洼的里下河,小说、散文、评论无疑已经挺立在全国的文学高地。对于里下河文学,下一步,不仅仅是收集展示,更应该是有方位的探索和有雄心的建构。中国残联、泰州市委宣传部“中国残疾人文学创研基地”的揭牌,意义非凡。相信创作者的内生力量会越发强大,这份美德与温暖会留在泰州文化史上,在此产生的精品力作也会留在残疾人事业历程和当代中国文学、特别是新时代文学的页码之中。

中国作协副主席、江苏省作协主席、南京大学教授毕飞宇表示,诗歌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所有和文学相关的人都非常清楚。任何一个艺术家,任何一个作家,无论他从事哪一个门类创作,诗歌的阅读、诗歌的修养、诗歌的见解、诗歌的能力都是不可少的。因为诗歌是文学艺术之根,我们的营养、我们的创造能力很多时候都是从这个根系里面汲取营养。“我不认为哪一个批评家,哪一个散文家,对诗歌一无所知,对诗歌一无所感能把自己的那个行当做好。诗歌给你打了一个很好的基础,你未必成为一个诗人,但是它会给你的小说创作、散文创作、评论创作带来很好的基础,同时也可以影响你的高度。”毕飞宇说,自己作为里下河人,无论在不在泰州,内心一直以泰州为骄傲,以泰州文学为骄傲。

江苏省作协党组书记、常务副主席汪兴国在致辞中充分肯定了近年来里下河文学研究取得的丰硕成果。他说,里下河文学的品牌打造,得到了广大专家学者的高度重视,成为中国文学界具有广泛影响的文学现象。今年研讨会的主题围绕里下河诗歌进行深入探讨,同时还将启动“泰州刘熙载文学评论奖”。这一单独设立的文学评论奖项,旨在奖励中国当代文学评论优秀成果,推动中国当代文学评论事业的发展。江苏省作协将以本届全国里下河文学研讨会为新的契机,进一步加强与泰州市委宣传部、市文联、市作协的合作,深入挖掘里下河丰富的地域特色文化资源,进一步扩大里下河文学品牌在全国的影响力,聚力打造里下河文学高地,推动江苏文学事业高质量发展。

在生活的海洋里打捞诗的珠贝

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执行主任张清华关注了孟国平、崔益稳、高友年、金倜、孔维兵、邵满意等几位诗人的作品,并以散点透视的方式予以点评。他认为,孟国平的诗读来很震撼,有点像冯至《十四行》的当代版,语言富有气势,气象堪称宏丽,讲究修辞,风格有典雅之气。崔益稳的诗歌有明显的现实感,其亲切而又富有痛感的诗句,似乎有一种强烈的自我衍生和繁殖力。高友年的诗句中充满了强烈的动荡性与力量感。她内心的激烈、青春的荷尔蒙气息,对应着外部世界的生长与裂变,所以诗歌意象充满了变乱激荡的意味。金倜的诗有一点流行风的味道,但并不轻飘。他追求流畅的气息,句子的自我衍生性比较强。金倜的诗也比较有力量,句子有雕刻感,有透过表象深入到精神和心灵的能力。孔维兵的诗具有时代感,有内在的反思与批判精神,仅就这一点,就值得重视。邵满意的诗似乎比较接近于散文诗的风格,取材某个生活片段或生命处境中的某个时刻,是一种内敛的吟咏,倾向于一种体味和“沉浸式”的写作。诗人风格各异,但总的特点是都比较成熟,也是有才华的诗人。

“和种族、时代一样,地理环境对文学的塑造至关重要,淮安的自然、风俗与历史、人文因素,在其区域的诗歌情感和审美趣尚上打上了深刻的影响烙印。大树、刘季、沙克、十品、苏宁与邹黎明等六位诗人的文本,再次传递出了这种信息。”南开大学教授、博导罗振亚表示,淮安诗歌是有根的,立足于内宇宙和身边的现实,“走心”又“接地气”。出于对上世纪后期一度受宠的圣词、大词的警觉,诗人们少在抽象纯粹的精神世界高蹈,更不企慕虚无缥缈的“彼在”空间;而是有意识地“及物”,凝眸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与生活状态,在氤氲着人间烟火气的此时、此在境遇中建构日常诗学,从日常生活的海洋中采撷美妙的浪花,并表现出将日常经验转换、提升为诗性经验的能力。如大树的《挖掘》仿佛是现实土壤里直接开出的诗花,日常却内蕴着诗意之光。沙克在生活的海洋里打捞诗的“珠贝”。他的《大运河简史》为运河立传,风景与习俗均不乏地域色泽,历史属性的介入强化了文本的厚重感。一个群落的形成不是众多个体求同的过程,六位诗人正是以个体的差异强化了群落整体的绚烂。

地方性文学存在的价值

《诗刊》主编李少君总结里下河诗歌有两个特点:一是抒情性,里下河诗歌对家乡的情感、对亲友的情感,包括爱情,包括土地之情,万物之情。抒情性表面是非常古老的,但实际上非常现代。“近些年在整个思想界、学术界有个潮流,叫情感转向或情动转向。”李少君分析,之所以会出现这个转向有几个原因,一是科技的发展,一体化、同质化、对人类造成了压迫;二是疫情让人们更觉得情感的重要性,更珍惜当下,珍惜情感。情感转向成为新的潮流,人的存在就是情感的存在,所以抒情性是非常古老的,又是非常当下的,里下河诗群最重要的特点是抒情性,抒情性是里下河诗歌能够不断延续的一个根本原因;二是地方性,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方性占据了中国文化的主流。地方性既古老又现代,地方性其实就是地域生态完整性,包括土地、自然、人和文化,作为一个整体。“里下河诗群非常有意义,它既是古老文化一个传承,同时又具有创新性。”

在某种程度上,文学流派在当下处于逐渐消失的状态,那么在这样的背景下研讨里下河文学流派意义何在?江苏省作协副主席、《扬子江诗刊》主编胡弦认为,这样的文学研讨牵涉到文学的地域知识、文化风俗,以及文学的地方性。文学的地方性的概念,在国内受到了很大重视,比如诗歌的地方性曾引起很长时间的讨论,比如少数民族文学曾有过全面的梳理、甚至上海这样的国际大都市,也有地方性的研讨和梳理。所以里下河文学的命名和研讨是有意义的。《扬子江诗刊》曾开设栏目“地方诗群”。胡弦说,之所以开设此栏目,是因为目前是地球化、全球化,信息如此发达的时代,他希望通过考察一个诗群所在地区、主要成员、诗学主张,交流方式的特色,展示地方性存在的价值。“地方性在诗群里的体现方式大体有两种:一种地方路径,地方性通过地方路径、朝向更广泛的世界进行表达;另一种虽然是诗群,实际上是松散或者网络结构,很多人在同场域中写作。”胡弦说,从地方性来考量里下河文学,像孟国平、义海、姜桦、丁捷、小海、苏若兮、沙克等等,还有其他写作者在地域性里做出的努力,地方性和历史宏大融合在了一起。

里下河诗人群体涵盖了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诗歌创作的诗人,到近几年崭露头角的青年诗人。这些诗人不仅是在江苏省内,在全国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星星》主编龚学敏从不同类型和风格的作品看到了在文本意义上构建的里下河诗歌独特的审美特质。南京大学文学院副院长、教授傅元峰则点评了小海、丁捷等几位南通诗人的作品。他认为里下河诗人不能到故乡为止,应该朝着原乡进发。“里下河是可以作为一种诗歌意义上方言的语言介质来使用的,它最终可能会反哺地方印象和地方性。”

诗歌创作更具有里下河辨识度

欣赏里下河诗歌的时候,感受到的是诗意盎然。在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徐可的阅读视野中,里下河流淌的都是诗意,里下河文学本来就是一种诗性的文学。里下河这么一片诗意的土地上,当然会生长出优秀的诗人和诗歌。以里下河文学的旗帜性人物汪曾祺先生为例,《汪曾褀诗歌全编》(人民文学出版社)共选入了他的诗歌诗词作品262首,“汪曾祺先生的诗歌集特点就是杂,既有旧体诗也有新诗。题材上则是海阔天空。”徐可浏览了里下河五个地区诗人的作品,发现确实能体现出里下河的地域特征,但是每个诗人的风格、题材都是多样的,比如泰州的孟国平《苦难记忆》《苦难叙事诗》以二战纳粹集中营难民的遭遇为题材,非常凝重,读起来让人窒息。比如说盐城孙昕成的诗,以农业、农民、村庄、粮食、四季、动物为主题,让我们看到了古老的村庄在向现代化转型中的纠结、喜悦和欢乐。比如南通的小海是相当成熟的诗人,具有鲜明的独特个性。扬州的汪向荣也是一位成熟的诗人,他的诗歌关注山水、蕴含着深刻的哲思。淮安刘季的作品,体现出深厚的传统文化根基和古典诗词功底,《何似在人间》就直接来自苏轼的词。他的作品把优秀的传统文化基因融入到现代诗中,使传统文化在现代诗中得以活化。徐可认为,这五个诗人虽然不能代表里下河诗歌的全貌,但是体现了里下河文学的蓬勃发展和风格多样。多样的风格证明了地域性绝不是诗人的文艺标志,它只是提供了一方成长的土壤,至于长什么苗,结什么果,那是作家先天的天赋和后天的努力共同的结果。

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张光芒表示,里下河诗人的作品,一个非常突出的阅读感受就是它们的辨识度特别高,独特的水乡气质特别浓厚,甚至相对于小说、散文等文体形式,里下河的诗歌创作有更高的里下河辨识度,更有审美上的向心力。张光芒认为,诗歌美学的里下河路径表现在三个层面,一是表现在里下河诗歌的地理诗歌层面。在北方有金色十月之说,但在泰州诗人王干荣的小诗《三月的水乡》中则写道:“三月的里下河腹地/堆起了/一垛垛的/黄金。”在里下河,阳春三月恰恰是堆起垛垛黄金的季节。这也许是最直观的地理诗学。二是里下河诗歌的文化诗学层面。其历史意识、文化意识非常强,表现出20世纪以来文化转型与现代性追求中的特别路径。如盐城诗人宗昊就善于在诗歌中描写里下河平原的深邃和神秘,如他的《幻想中的瀑布》:“这里没有瀑布/古老的里下河平原相对于星球/仍然是个陌生的事物,因为未知的/永远要比我们想象中更要深邃许多。”其文化探索意识非常鲜明。由此,里下河诗歌的地方路径就进一步从地理诗学到文化诗学再深入至生命美学的层面。三是表现在生命美学的层面。里下河诗歌常常书写这里的深沉和苦难、历史与沧桑,还有那种坚忍的精神和意志,充满了浓厚的理性思辨力量和感人魂魄的悲剧美学精神。

如何让里下河文学创作群体

走向全国

南京大学资深教授丁帆表示并不反对把自己的散文纳入里下河文学的描写。但是作为学者,他始终认为里下河不应成为流派。

“世界文学早已进入了没有流派的一个时代,是个体创作的时代。”丁帆说,但是里下河文学可能成为文学史上具有学术性和学理性意义的创作题目。所以即便是创作群体,他也认为里下河文学创作应该有一个艺术风格。

丁帆表示可以从五个方面来考虑创作群里面风格的聚集。第一,主题并不需要集中,但是题材需要考虑相对集中。也就是说,舍弃重大题材,推进生活本身的描写,这应该是里下河题材的表现;第二,创作方法多样,但是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创作方法是一个更基本的方法,是更适于里下河文学的两种创作方法;第三,文体可以多样,主要是小说、散文和诗歌,但是风格要有特征。也就是说,在作家和读者来看,他们有异域情调,但从本土来说,一看就有着水乡地域色彩的风味。“我建议无论是哪种文体,都应该把风景化、风俗化、风情化融入其中。”丁帆说,纵观文学史发展扫描里下河文学,除了要进一步发挥里下河文学的集团创作效应以外,如何让里下河文学创作群体走向全国,走进文学史,仅仅停留在短篇小说和散文以及诗歌的创作不够,必须有几部重大的长篇小说面世,深深地烙上里下河文学的印记,才是它成功的标识。

江苏省作协副主席、南京大学教授王彬彬提出,里下河文学创作、特别是基层作者的诗歌写作,在一定程度上要警惕避免两种倾向,一是陈旧的田园牧歌,很多基层作者写的诗歌乡土题材,看见一片稻田或一条河流就写一首赞歌,意义有限;二是迂腐的伦理挽歌在近些年的乡村题材的文学作品里有比较突出的表现。时代在剧变,传统的乡村社会走向瓦解,传统的乡村社会有种种不好的道德伦理方面的表现,在诗歌表现中就容易回首过去传统的乡土观念。其实这是在想象中美化传统的伦理体系,所以在面对乡村社会巨大变革的时候,要警惕这样一种回首过去、希望回到昔日的伦理体系当中的倾向,那样是很荒谬的。王彬彬指出,面对今天在剧烈转型的乡村社会,文学创作除了要有良好的表达能力、写出有深度、有思想性的作品之外,还对作家、学者提出了很高的要求,需要综合性的知识体系、政治学、经济学、文化学、伦理学、历史学,需要多层次多方位的思考研究,深刻揭示转型期乡村社会本质性的问题,包括今天的文明形、精神状态。最终还是要向前看,建立一个新的乡村世界。

“如果里下河诗歌里面选择的词、意象,包括所写的日常生活等场景,其实是跟农耕社会有很大的关系。但是,诗人的农耕社会跟现在他所生活的农耕社会的场景,显然是完全脱节的。”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何平表示,现在所提供诗歌范本有的是80年代,但是80年代到今天为止,里下河发生的变化、里下河农耕社会在30年间的演变,在诗歌中体现得很少。诗歌中农耕社会、农耕场景、农民意象……某种程度而言,更多来自一种对农耕社会的臆想。这种诗歌写作中臆想中的农耕社会其实制约了诗歌在写作中潜在的空间。

尽管存在各种问题,但这样的一种诗歌是不是没有意义?何平认为并非如此。“从诗歌的写作系统来看,有一种表达系统是为母语诗歌负责的,有的诗人表达系统只是对自己个人的文学生活负责。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里下河诗人的写作更大程度上是为了愉悦自己;从审美的角度,用审美的方式来愉悦自己。所以它不是属于要对整个母语文学系统负责,更多的是对于自己的日常生活来负责。像小海这样的诗歌写作是值得我们思考的。”何平表示,如果把里下河的写作放在中国乡土诗歌的系统来考察,这些年讨论乡土文学基本上是以乡土小说为样本的,中国的乡土诗歌在目前究竟是怎样的状态,里下河的诗歌写作可以作为一个样板来考虑。很多的诗人是在这个时代跟我们的文学生活共同成长的,但是要反思,很多诗人还停留在80年代,在里下河这样的空间范围里。里下河诗歌写作有没有更大的可能性?有多少诗人还能有像小海、义海这样的影响力?里下河诗人可以有这么多,但是里下河有影响力的诗人有多少?这是我们未来要思考的问题。

里下河文学应该具有强大的力量

赓续里下河文脉,传承并拓展地方性诗歌写作,专家们对里下河青年一代诗人的创作给予了肯定和期许。《当代文坛》主编杨青认为,在里下河诗歌群里面,体现了一种生存的功能,是对生活重负的反作用力。一是偏向宏大的叙事,专注于日常的生活。第二是在日常生活当中更偏重一些细微植物。第三在细微之物当中有更高的仰望。里下河诗歌将诗歌提高到了人文主义和生存方式的这样一种高度。 《十月》主编助理谷禾认为,地方的自然、历史、文化并不一定对文学创作产生特别广泛和深刻的影响,如何看待诗歌写作的地方性问题,不应以中国的眼光看世界,而要用世界的眼光看中国。不应用里下河的眼光看世界,而要以世界的眼光打量里下河。这种地域性呈现在诗歌当中才具有普遍性和典型性。而普遍性和典型性恰恰是个人诗歌写作。

江苏省作协副主席、《雨花》主编朱辉在《雨花》开设了诗歌专栏,发表过很多里下河诗人的作品。他觉得,“这些作品确实没有形成一个相对统一的风格或者是书写对象,这是特别好的现象,各自按各自的资源、按各自的思想、按各自的努力方向去书写,最终等到洋洋大观的作品出来以后,会呈现出整体的面貌”。《大家》主编周明全看了不少里下河诗人的作品,认为从这些诗歌作品来说,“无论是从审美、精神、气象而言,其丰富程度远远超出了里下河空间概念,给人生机勃勃的感觉,呈现出丰富性和复杂性。里下河的创作是源远流长的,这种诗歌创作的传统为年轻一代的诗人起到了示范和启迪作用”。青年是文学的未来,里下河青年诗人群体正以他们朝气蓬勃的书写给江苏文坛、中国文坛带来惊喜和希望。对此,《扬子江文学评论》副主编何同彬认为,“新生代的崛起是里下河诗歌群体的特征之一,诗歌的80后、90后成长和成熟特别快,他们的诗歌创作表现已经非常突出,特别值得期待”。

江苏省作协副主席、江苏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汪政认为,从广义的审美来讲,诗性是文学的底色,里下河诗歌表达有两个方面,一是对里下河诗歌化的表达,二是对里下河生活的表达。“把里下河诗歌作为我们里下河文学的一个门类,能够表露出里下河诗人对生活的理解,对诗歌的理解,对诗意的创造理解,以及对这样一个世界,里下河诗人能够贡献出怎样的审美经验,把里下河作为一种方法,或者是作为一种诗歌方法,这又是另外一个层面。扬州的诗人,像曹利民、卞云飞等几位诗人的诗歌,让我看到,以里下河作为对象的诗歌以及把里下河诗歌作为方法的诗歌,两者之间存在一种张力,这几位诗人对于里下河的描写,已经超越了作为地理概念、人文概念、乡村概念、农业概念等等。”汪政说,很多诗人基本上都具备了在里下河地区生长,但同时又超越里下河的这样一种美学动力。如果每一个里下河诗人都能够有美学上的高远姿态,那么作为美学、艺术、还有文学力量的一种里下河诗歌,而不是文化标签上的里下河诗歌,总有一天会结出丰硕的果实。里下河文学不能够限于狭隘的,作为地域风情的或者是作为旅游资源的里下河文学,而应该具有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