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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小说创作的繁茂景象
来源:人民政协报 | 李掖平  2022年12月12日08:27
关键词:小说创作

编者的话: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推出更多增强人民精神力量的优秀作品,培育造就大批德艺双馨的文学艺术家和规模宏大的文化文艺人才队伍。新时代以来,中国文艺发展蒸蒸日上,文学创作云蒸霞蔚、气象万千。特别是小说创作,如长篇小说《人世间》《牵风记》《主角》等、中篇小说《老玉戒指》《二哥是军人》《遗忘》等,体现了欣欣向荣的新时代中国文学的卓越成就,展现了中华历史之美、山河之美、文化之美,彰显了文化自信自强。本期讲坛邀请李掖平委员讲述新时代以来中国文学创作特别是小说创作之景象。

 

前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为文艺事业发展绘就了美好蓝图,为文艺界团结奋斗注入了强大动力。回眸党的十八大以来这十年的文学创作,心里升腾出博大而又庄严的欣悦之感。整体说来,这十年的小说创作堪称成就斐然且特色鲜明。广大作家遵循习近平总书记对文艺工作的重要讲话精神,“紧跟时代步伐,从时代的脉搏中感悟艺术的脉动,把艺术创造向着亿万人民的伟大奋斗敞开,向着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敞开,从时代之变、中国之进、人民之呼中提炼主题、萃取题材,展现中华历史之美、山河之美、文化之美,抒写中国人民奋斗之志、创造之力、发展之果,全方位全景式展现新时代的精神气象。”

小说描写的内容极为广泛和宽阔,有从不同视角对全国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努力奋斗的昂扬精神风貌的描写展现,有对优秀传统文化的深情回望和致敬,有对当下利益至上、价值评估失当的忧思和焦虑,有对人类无尽欲望之无穷膨胀所带来的生存危机之警醒,有对普通民众日常生活情景中浸润着善意暖意美意等人性光亮的描写揭示,将明亮与晦暗、讴歌与诘难、温柔与尖锐、温润与粗粝、体恤与挑剔、隐忍与张扬等二律背反的情绪复杂交织(其实这也正是现实生活的一种互为依存又不断互为转化生成的一种真实映像)为一体,由此建构起一个希望和绝望联袂、痛苦和欢欣同行、圆融和尖锐相携、缝合和撕开共在、出离与皈依并存、深陷和超然互衬、传统与现代交汇的丰博文学审美空间,彰显出创作主体在当下应如何坚守精神立场、如何创新性激活和发展传统文化、如何有效对接现代与传统的文学艺术表达方式等问题的独立思考。丰富的题材覆盖了各行各业,深刻的主题诠释了为时代画像、为时代立传、为时代明德的正义性,不断精进的艺术水准契合了守正创新的时代需求,呈现出百花齐放五彩缤纷的繁茂景象。

题材和主题的不断丰富深化

十年来的小说创作题材堪称丰富多彩,乡土题材、都市题材、教育题材、体育题材、医卫题材、军事题材、工业题材、科技题材、市井题材、反腐倡廉题材、罪案刑侦题材、历史穿越题材等,敞开了文学创作空前广远开阔的表意空间。

作家徐怀中的长篇小说《牵风记》,以战争、人性、人情、爱情纵横交织的维度,扣住解放战争背景下挺进大别山一场激烈战斗中的人与事,以铁血激荡的战争场景和鲜活丰盈的人性细节交相辉映,生动传神地写出了解放军指战员(尤其是知识分子身份的军人)革命意志的勇毅坚韧、英雄气质的笃实沉厚、浴血奋战的壮怀激烈和纯真爱情的浪漫飞扬。结构疏密有序,情节剪裁合度,三个主要人物(汪可逾、齐竞、曹水儿)个性鲜活,其遭际和命运都有传奇性。汪可逾相貌清雅美丽心地聪慧单纯,有很高的艺术修养,她与张宋琴是那个战火纷飞岁月的一抹柔情,一道亮丽的风景。齐竞留学日本,能文能武,一个典型的海归知识分子式军事领导人。尽管他与汪可逾真心相爱,但战争的残酷与不确定性,最终使汪可逾离他远去;曹水儿的性格则很复杂。那匹老马(滩枣)更是灵性神奇,不仅听得懂《关山月》,还能听得懂无弦的《关山月》……“牵风”既是对男女爱情关雎之风的吹扬,也是对历史风潮的搅动,更是徐怀中老先生对解放战争中扣人心弦的爱情悲剧和荡气回肠的战地恋歌的再度追光。小说的文字既练达清朗又诗性飞扬,充分敞开了革命军人丰富鲜活的人性亮度、美度和作者悯恤生命的人道主义大爱情怀。

作家梁晓声的长篇小说《人世间》是一部关注时代、关注普通民众生活与生存,向平民的理想、尊严和荣光致敬的优秀作品。作者以北方某省会城市一个平民区——共乐区为背景,将这里走出的十几位平民子弟跌宕起伏的生活和奋斗历程,嵌入到中国社会近50年来发生的上山下乡、三线建设、推荐上大学、恢复高考、知青返城、对外开放、搞活经济、国企改革、个体经营、棚户区改造、反腐倡廉等重大社会变动发展进程中,既写他们生活的磨难与困苦,更写他们怀揣梦想艰苦奋斗的尊严与荣光,他们中有的通过读书改变命运成为了社会精英,有的子承父业努力打拼辛劳谋生,其性格命运虽各有不同,但始终恪守勤劳坚忍、自尊自强、正直善良、珍爱友情、乐于助人的伦理道德,做一个好人是他们的信念或者说信仰。尤其是德才貌兼备的周秉义和人称“一根筋”的周秉昆,所作所为更闪烁出人性真善美的光亮。纵横交错的复式结构,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朴实日常的平民视角,接地气有温度的语言,以可亲可爱可信可敬的平民史诗性,标示出新时代现实主义小说创作的新高度。

作家陈彦的长篇小说《主角》讲述了一个写在当下却寓意深远的“中国故事”,通过描写女主人公从秦腔学艺的学徒易青娥到名角忆秦娥的成长过程,展示了一个人和一出戏及一个剧种近半个世纪的兴衰际遇、起废沉浮。作者从理想信念是人生的支撑、自强不息努力奋斗是生命价值实现的正路这一思想导向出发,在社会生活的风云际会中,在时代变迁的涡旋腾挪间,在地方戏曲的日渐边缘处,在易青娥具有苍凉和悲苦底色的婚姻家庭生活细节里,打捞起生命永在的希望,汇聚成人性向善向美不断提升的力量。当易青娥终于成为秦腔名剧中光彩夺目当之无愧的主角时,她同时也将命运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成为了自我生命中的“主角”。“忆秦娥”以生动鲜活立体饱满的个性,成为新时代“我命由我以拼搏”的坚毅顽强民族性格的一个生动符号。

作家陈世旭的中篇小说《老玉戒指》,通过塑造一位不流于世俗的“老阿公”形象,在两个人物形象之间的参照对比框架中,生动诠释并敞开了“当代精神世界的一个珍稀物种”的宝贵价值与意义。“老阿公”危天亮是革命者的后代,生性呆板木讷,不善交际,不解风情,是作家讲习班里一个被取笑被轻视的老实人。他秉持着干干净净做人、堂堂正正干事的先辈遗训,勤奋写作无私助人,不敷衍、不巧滑、不扯谎,固执、坚硬而又纯洁、透明。在一些现实中逐利而行逢场作戏之人的眼中,他就像一个落后于时代的“老古董”。面对劝说、讥讽和挤兑,他始终保持高洁的品性和干净的内心,至死未曾改变。陈志作为危天亮的对比项,在作家讲习班里靠小聪明走捷径,私生活混乱不堪,对文学对生活都缺少必要的敬畏之心。他曾得到危天亮的大力相助,却最喜欢冷嘲热讽和消遣危天亮。最后在危天亮高尚正直人格人品的感召和引领下,陈志内心的肮脏逐渐得以清洗,学会了对自己的种种错失进行审视和反思,最终走向自我救赎之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小说由此表征出一种明德、向真、尚善的人性教化功能,于平淡之中直指人心。

石钟山的中篇小说《二哥是军人》是一篇激荡怀旧青春梦想、致敬英雄主义精神的小说。作者将主人公“二哥”放在学校、部队、家庭、暖瓶厂、服装市场、房地产开发等各种生活环境中,一条线,写他追求英雄梦想的坎坷历程:因参军入伍在北部边陲大风口哨所表现优秀而提干;因带领全排执行巡逻任务时三班长丁伟的失踪,而背着一个记大过的处分按战士复员;因被父亲赶出家门,先后从事各种职业历经艰辛;因创办的房地产公司被市里评为先进企业当上了省劳模、省青联委员和省人大代表;因丁伟多年后被发现是牺牲在一处山洞里,二哥散落在地的军人荣誉终被拾起。另一条线,写他爱情婚姻的不幸遭遇:因被处分离开部队而失去初恋;因好友牺牲承诺照顾其恋人,但女方却另嫁;因好友恋人离婚后,二哥将其娶为妻子,得以实现对战友的承诺;因妻子不幸遭遇车祸,二哥又成了单身,不管遭际有多坎坷,二哥始终不改初心。也许众多挫折与不幸全都集中在一人身上似乎太过巧合,但二哥心中永不放弃的英雄情结及其可爱的执拗与倔强,读后令人肃然起敬。

概括而论,上述优秀的小说创作,既描写反映了中华民族由站起来到富起来再到强起来的伟大历史跨越,生动刻画了筋骨坚韧、血肉饱满、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又深刻诠释了民族精神图景的深厚文化价值与意义,真实再现了华夏儿女或大仁大爱、大忠大勇、大节大义,或朴素平实、热爱生活、努力工作、善待他人的至纯至真至善的人性,将创作主体的独立思考和感受与时代的需求、人民的呼唤和整个时代的发展律动有机联通为一体。

结构和叙事的不断推陈创新

从结构艺术和叙事手法不断推陈出新的角度上看,十年来的小说创作从文本结构的创建、到故事情节的展开、再到文化内涵的彰显,从叙述方式的选择、到表现手法的多元融合、再到语言文字的精妙运用,都较好地整合了东方与西方、传统与现代、纪实与虚构、现实与浪漫、笃实与空灵、明晰与隐晦、纯粹与杂糅、守成与创新等艺术思维和表现机巧,敞开了文学书写生动传神的艺术感染力,彰显出风格品类丰富多元的审美魅力。

作家徐则臣的长篇小说《北上》以大运河为轴线,串联起两个时空三组故事众多人物,通过讲述发生在京杭大运河之上几个家族之间的百年“秘史”,刻绘了一幅大运河百年的精神图谱。小说虽然写了许多人物如费德尔、小波罗、谢平遥、邵常来、周义彦等人的生活遭遇和爱情经历,但他们都不是绝对意义上的主人公,作品真正的主角是那条曾浩浩荡荡风光无限,也曾淤积堵塞荒凉落寞的京杭大运河。所有散点式的人和事都是因为与大运河有关才被拼接在一起的。作者意在深剖细解大运河的前世今生以及未来愿景,意在发扬光大其丰饶的文化蕴含和民族精神写照。作品以一份考古报告开篇,以出现在考古报告中的一封信件所暗示的历史秘密结尾,意在揭示前者是往昔对今日的抵达,后者是今日对往昔的重溯。这种烟花绽放、散开满天星火却又灼然联通一体的独特结构方式,指向了小说创作的一种新路径。

作家孙慧芬的长篇小说《寻找张展》以一种嵌套式的叙事结构,从一个作家母亲替儿子寻找其同学张展的故事切入,串联起了同学寻找同学、母亲寻找儿子、儿子寻找父亲等多条叙事明线以及寻找真诚、寻找信任、寻找真善美的生命价值和意义等多条叙事暗线,错综交织地描写解剖了教育体制、家庭结构、父母与儿女的关系、人与人的隔膜等一系列具有普遍性的社会现象,深刻揭示了当下社会生活中人际关系和家庭关系中深藏的问题以及人心深处的孤独暗影,并通过张展由反叛父母到回老家寻找生命根性,由随意漂泊到为医院里的危重病人义务服务的不断成长,和“我”在寻找张展过程中的不断反思,敞开了“自我救赎”指归“明明德以引领风尚”的多重蕴含,将寻找一个人的具体行为提升为一个具有文学史意义的事件。

作家赵德发的长篇小说《经山海》巧妙地采用纵向故事推进和横面散点式并置的结构方式,把历史的痛点和现实的光点有机融汇到人性在历史的牵引下,在时代的召唤中经历磨练不断提升的复杂过程中,叙事艺术层面成功地化合了历史的纵向发展与现实生活的横面铺衍。小说整个故事实际上是沿着历史发展的线性逻辑向前推进的,但在每一章开头的大事记中,“历史上的今天”“小蒿记”和“点点记”这三种叙述语态,却呈现出一种非线性的散点并置式格局或者说形态,有国家史和个人史的并置与母女两人成长史的并置,亦有历史事件与当下现场的并置和社会生活与家庭生活的并置。世界史有战争有和平,中国史有落后有进步,个人史有失落有快乐,三者之间跳跃性地拼接形成了横面的多层涡旋,或者说保证了多点多线的横面拼接与故事线性推进的错纵穿织。历史是按照主轴往前走的,而人性的微妙细部是在跳跃式、碎片式、横面性空间展示出的。这种精妙的并置与对照结构,故事的背后是宏阔广博历史的有力支撑,而历史的缝隙里则鲜活着丰富复杂的人性,折射出丰富繁茂的新时代之光。这就使纵向的故事结构和横向的多线并置的描写叙述之间,形成了一种回环交织的复杂性,正是这种对历史发展复杂性真实样态的鲜活生动还原,标示出一种时代新象和生活状貌的深度和厚度。

作家胡学文的长篇小说《有生》则别开生面地建构起一种独特的伞状叙事结构,以接生婆“祖奶”乔大梅的一生经历为中心支柱(伞轴),支撑起一个跨越百年历史庞大而丰富的家族故事。由祖奶接生到人世间的众多生命个体,皆因她而建立起各自命运轨迹的交织碰撞,撑开了经纬纵横的开阔“伞面”,共同铺设出历史进程、社会生活、人心人性互融互衬的整体貌相。换言之,“祖奶”的个性或者观察视角具有联通历史、链接事件、搭建人与人沟通桥梁的多重功能。由她接生的众多人物在她弥留之际前来探望,将大大小小的生活事件、或相近、或相远的人生命运和丰富多彩的生活景况,再次编织进她的观察范围,并互相交织、彼此推动,创新性地建构起一个庞大的伞状结构。

作家东西的长篇小说《回响》选用的是一明一暗两条线索交织推进的叙事结构。奇数章写明线,是按照冉咚咚率领刑侦队侦破“大坑案”的计划一步步推进的;偶数章写暗线,则沿着冉咚咚探查丈夫慕达夫背着她在宾馆开房之真相而一层层铺开。换言之,明线是冉咚咚对外寻求案件的真相,暗线是冉咚咚对内的寻求真我。两条线索频繁交织密切呼应且互为参照。这种“奇数章写刑侦推理,偶数章写爱情心理”的叙事策略,既有类型文学的叙事流畅、可读性好的特点,又有纯文学带给人深刻思辨与审省的优点。

作家池莉的中篇小说《打造》构建的是一种“以月纪事”的结构形式,通过描写钟鑫涛、俞思语小两口在生育二胎的准备过程中所遭遇的种种困境及其甜酸苦辣复杂纠结的生活感受,勾连起2015年度春去秋来岁月流转钟家和俞家两大家人祖孙三代的生活百态,并由此折射出当下社会生活的平庸俗常和普通民众的随波逐流。作者以温和的悲悯情怀描写揭示具有丰富芜杂性的原生态市井世界,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富有浓郁地方色彩的日常烟火气息和生动真实的普通平民生活细节,情节的推进逐月展开,简洁明快且富有流动感。日常生活情景的细密铺展接地气显生机有情趣,敞开了市井社会特有的虽烦乱粗糙却质朴亲切而又不乏温馨暖意的生活质地;从主要人物到次要人物的形象塑造都个性鲜明,行事做派和说话既各自不同又与其性格高度契合非他莫属,可谓生动鲜活栩栩如生;波澜不惊的叙述中渗透着“因为懂得,所以慈悲”的深浓人文情怀,体现出一种注重生命本身的现实主义特色。

作家杨少衡的中篇小说《紫烟升起来》是一篇构思精巧、情节饱满、叙述流畅的文学作品。故事情节的展开与推进环环相扣一波三折,市人大副主任万秋山因涉嫌违纪和保护黑恶势力等问题,省纪委决定对其采取留置措施,市政法委副书记洪立彦因与万秋山工作交集较多而被市委指定协助抓捕行动,不料竟被万秋山两次逃逸,致使洪立彦陷入两度失手令人疑问顿生的尴尬之境,最终在洪立彦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几番努力下,万秋山主动投案。人物形象的塑造立体丰满个性鲜活,生动刻画了万秋山的强势、霸道和孝敬老人、重义气,洪立彦的清醒、正直和外圆内方等性格特点。对官场复杂的人际关系和事件场景的描写,细腻真实富有生活质感,折射出时代风习对个体生命的笼罩、官场政治对自由心性的牵制。人物对话生动谐谑但不越轨不逾矩,时而引经据典,时而嬉笑怒骂,生动诠释了精准老辣而又不动声色、四两拨千斤的文学精妙。

说到底,对于新时代文学创作而言,能够代表其思想艺术水准的不是其外在的物质性形态,而是一种无形之物,即艺术神韵、言说智慧和微妙心灵。因为缺乏生命感受与体验的文学描写是苍白无力的,创作主体只有在其间灌注深刻精警的思想意识、鲜活腾跃的生命意识、守正创新的审美意识,才能赋予文学“风景”以真性情和真魂灵、美性情和美魂灵,才能让人们感受到景色中的灵魂跃动与风景中的人性交响,敞开可供读者多角度进入的多条路径。因此,最有思想深度和艺术创新的并不在于它能够将故事讲得如何生动曲折,亦不在于将人物外表和行径写得如何花哨逼真,而在于它是否能够把潜藏在故事情节和人物性格中的历史基因和文化血统呈现出来,能否把外在于作品的物质性的“叙事本文”与内在于作品的精神性的“心理本文”进行有机融合,使它们在社会生活舞台上和人心人性世界里交相辉映。让我们以足够的信心期待新时代文学创作的更上层楼。

李掖平,全国政协委员,山东师范大学教授、博导,山东大学东方诗学高等研究中心特聘教授。先后出版学术专著、合著十多部,发表文学研究和影视评论文章500余篇。主持国家级、省部级社科研究项目多项。曾获山东省优秀教师、山东省师德标兵、山东省教学名师、山东省优秀研究生导师等多项荣誉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