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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形物语》:既“致郁”又“治愈”的科幻乌托邦
来源:《科普创作评论》 | 李佳  2022年07月12日08:51

一、引言

《环形物语》是2020年上映的美国科幻剧集,改编自瑞典科幻幻想插画家西蒙·斯塔伦海格(Simon Stålenhag)的同名插画集《环形物语》(Tales From The Loop)。该剧第一季共8集,每集的故事都是一个逻辑自洽的闭环,以互见法呈现出剧中人物的成长轨迹,以环形放射状的叙事结构连接起每个主人公及其背后的故事线索,将人物关系分为三个维度,每一维度都有相应的放射线连接人物关系,形成了一个复杂而有序的叙事网络。剧集讲述了“墨瑟地下回环物理实验工程”引起的时空错位、人机冲突等给小镇居民带来的一系列奇异体验,人们在这种不同寻常的生存维度中,加深了对自我的省视、对人性的思考和对时空的探索。创作者用科幻的笔触让人们在怅然郁结的回味中感受心灵净化、体会人性升华、实现自我解放。在审视科技发展导致人类情绪郁结的同时探讨了技术与情感的关系,给我们开拓了一条重塑科幻乌托邦的希望之路。

二、致郁:悲剧冲突触发情感撕裂

黑格尔(G.W.F.Hegel)曾指出,理想的悲剧冲突情境“起于两种同是普遍永恒的力量的斗争”[1]535。在索福克勒斯(Sophocles)的《安提戈涅》(Antigone)中,安提戈涅和哥哥的手足之情与国王对国家负责的王法律条形成了这种力量的斗争,亲情与正义之间的碰撞将斗争推向极端,最终玉石俱焚。悲剧所表现的正是这两种对立的理想或“普遍力量”的冲突和调解。但“在这种冲突中遭到毁灭或损害的并不是那两种理想本身,而是企图片面地实现这些理想的人物”[1]537。《环形物语》中的悲剧冲突诠释了黑格尔的悲剧说,其主要表现在三类情感撕裂中:友情、亲情和爱情,即《转置》(Transpose)中雅各布与丹尼身体互换,《控制》(Control)中丹尼的父亲艾德对守护家庭的极度付出,《停滞》(Stasis)中梅与伊森之间的爱无永恒。

高科技转换装置将丹尼和雅各布这对好朋友的意识与身体互换,丹尼强占了雅各布的身躯和社会角色,而雅各布又不慎将意识转移到了一具机器人中,导致丹尼的身躯成为植物人。而转换装置被迅速拆毁,雅各布和丹尼再也无法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丹尼想要“过上好日子”,雅各布想要“做回正常的自己”,这两种理想都有合理性,但却造成了两败俱伤的悲剧——丹尼无法融入雅各布的社会角色,并与原生家庭的关系断裂;雅各布被困于机器人中随时面临生命危险。黑格尔认为,悲剧人物之间互相冲突的理想带有理性或伦理上的普遍性,没有所谓的对错之分,代表这些理想的人物都有理由付诸行动。但在具体的时空当中,某一理想的实现就要和它的对立理想发生冲突,破坏它或损害它,反之亦然,所以它们又都是片面的、抽象的、不完全符合理性的。这是一种成全某一方就必牺牲其对立面的两难之境[1]535。这种“两难之境”投射到丹尼的父亲艾德身上时,表现出的是悲剧人物本身的冲突和分裂,即艾德的“爱家之情”和他“极端的爱护方式所导致的亲情破裂”之间的两难之境。艾德对家人的保护欲让他赌上了所有的积蓄购入了一个庞大的机器人来守卫家庭,这不仅吓得邻居报警,还险些误杀车库中的女儿,最后妻女不得不因购买机器人造成的生活拮据出走。艾德为保护家人反把自己逼成孤家寡人,这个荒诞的结果迫使他在“两难之境”中作出一个选择——卖掉机器人,接回妻女,不再依赖蛮力去保护亲情。

艾德的悲剧冲突偏向于主体原因,而科尔和哥哥雅各布之间的悲剧则偏向于客观原因。科尔找到困在机器人中的雅各布,他并不恐惧雅各布的机械躯体,想带哥哥回家找妈妈帮忙解救。不幸的是他们在途中遭到另一个机器人的攻击,雅各布为保护科尔而毁坏了。科尔在回家途中偶遇一条怪异的溪流,溪水能够循环往复,随溪水漂走的足球会从上游再漂回科尔的面前。但这颗足球已不是顺水流走的那一颗了,它在水中经历了很多科尔不可知的过程,但科尔对其本质存有认同感。这段情节隐喻了“失去”和“得到”的辩证关系,从手中溜走的事物总会再次回到手中,或是以原来的形式,或是以全新的形式。所以,当雅各布屈身于机器当中、无人识别其本质时,科尔仍旧承认他是亲人,接纳他的本体精神和原初身份。

以上的悲剧人物的情感撕裂都产生于自我与外界的矛盾不可调和,而梅的爱情悲剧打破了这种“内—外”相悖的模式,直指人的内心孤独,将悲剧情感向内转,揭示了梅的悲剧根源在于不能与自己和解。梅渴望将爱情最美的瞬间延续到永远,她曾经以为只要将时间定格在感情最绚丽的一瞬就会永远拥有这种美好,但她与伊森在静止的世界中的情感并没有天长地久。梅对于永恒爱情的执着追求是一个极度脆弱的幻影,个人内在要求与现实世界相悖的状态必然导致她求而不得、陷落悲剧。如果她不能走出自我的迷宫去释然地面对普遍的生命缺憾,那么她的情感撕裂将不可弥合,悲剧命运也注定无法避免。《环形物语》中的悲剧冲突以一种淡淡的忧郁色调逐一点染开来,让悲剧人物处于无力反抗、无可奈何的境地,也让观者产生出更广泛而深入的共情,继而导致郁结难疏的情绪从剧中蔓延到剧外,给我们带来思考的线索和空间。

三、治愈:悲剧精神引导理性弥合

悲剧精神是悲剧人物在遭受强烈内在创伤之后仍然顽强积极的乐观精神,是面对不可避免的厄运时所表现的永不妥协的抗争精神。在《环形物语》中,悲剧精神集中表现为理性认识在悲剧冲突造成情感撕裂时触发的抵御情绪崩溃、缝合感性伤口的疗救效果,同时也展现了悲剧人物的乐观精神与抗争精神。在这种悲剧精神的引导下,“致郁”的情感撕裂由理性精神逐一弥合,悲剧人物在自我净化中治愈心灵创伤,重塑积极的人生目标。剧中人物对自我悲剧的疗救过程也深深地触动了观众的心灵,观众对剧中人物感同身受的情感体验也会加深其在现实生活中的相关思考。

《环形物语》通过4个故事的双重叙述视角讲述了重新认识和把握自我的重要意义。一是以穿越的形式让主体在不同的时空中相遇,将自我矛盾具形化为“两个自己相互冲突”,在矛盾爆发与和解的过程中实现主体的自我探知、自我内省与自我重塑。《回环》(Loop)中,洛丽塔因时空穿越遇到了成年后的自己,两个人生阶段的洛丽塔沟通之后分别意识到了自己的认知盲点,各自解开了心结。她们在重回各自生活空间之后努力调整自身,实现了内在精神的自我解放。《平行》(Parallel)中,加迪斯意外通过时空黑洞穿越,遇见了平行世界中的另一个自己——不仅拥有较优越的物质条件,还拥有在原世界里求而不得的爱人。两个加迪斯深入交流后,穿越而来的加迪斯明确了自己执念的根源,决定重新寻求自己的未来。平行时空中两个不同自我的对话实际上是完美人格对缺憾人格的救赎,在这样的自我疗救中缝合情感创伤,走向光明未来。

二是通过高科技装置的推动或他人的引导让悲剧人物从情感撕裂的痛苦中超脱到理性领域,实现自我认知的深化和理性观念的升华。《回声球》(Echo Sphere)中,爷爷面对衰老和死亡的坦然态度为科尔上了人生中的重要一课。科尔从无法接受爷爷即将离世的现实,到从容接受生老病死、春生秋杀的自然规律,其抗拒生离死别的感性冲动逐渐转变为尊重必然规律的理性认知,这一阶段的心灵净化过程治愈了此前他面对爷爷即将离世所产生的各种负面情绪。《仇敌》(Enemies)在赛博格领域呈现了人机关系的矛盾及其化解。科尔的父亲乔治因机械手臂而遭到他人异样目光的凝视,科尔的爷爷制造的机器人因外表丑陋而被群起攻之。人们对“非我族类”或“超出认知”的事物往往存在天然的抗拒心理,这一般源于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但事实上,无知和武断才是阻碍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威胁,很多的偏见和曲解都来自对表面现象的断章取义和对事物本质的一叶障目。《仇敌》正是通过透视人机关系的伦理产生机制来探讨人类如何对待自我和他人的不同之处,如何消弭对事物本质的误解。

以上4个故事都是将悲剧精神的剖析视角向内转,将人的情感投射对象聚焦于自我改造,这与恩斯特·布洛赫(Ernst Bloch)认为的艺术是“对人内在完满世界的超前显现”[2]不谋而合。科幻正是这种“超前显现”的最佳表现手段,《环形物语》深刻地凸显了人对塑造“内在完满世界”的不懈努力,揭示了“人的解放”的内在动因和理性精神,暗示了“人的内在世界在实现自身本质过程中对未来非异化的追求与渴望”[3]。通过刻画悲剧人物对不幸命运的斗争形象,展示了一种崇高的价值力量,正如卡尔·雅思贝尔斯(Karl Jaspers)所说:“真正的悲剧绝不可满足于苦难、挫折、死亡的表现,要通过人的行动去探寻真理,表现人的内在本质,要用悲剧英雄拼死抗争来揭示现实的本质和寻找生命的真谛。”[4]很多悲剧都将人物的“痛苦”“死亡”赋予其正面的价值意义,用以突出壮烈的牺牲精神和崇高的奉献精神,《环形物语》在此基础上又开辟了一条新的阐释路径,即壮烈的牺牲和崇高的奉献并不一定造成悲惨的结局,“痛苦”“死亡”“别离”等可以经过悲剧精神的锤炼而涅槃重生,炼造成更为理性的人性之美,这也正是悲剧中的乐观精神和抗争精神对人生的疗愈之功。

四、袪魅:科幻叙事中的技术魅影与情感力量

科幻叙事强调科技对人物弧光的浸润和对故事情节的推动,具有悲剧意识和悲剧精神的科幻叙事更是以科技作为雕琢剧情的一把利器,高端技术的出神入化能使人感到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而人类自身的强大情感体察又对这种恐惧的心理攻击施加了一道防护和疗愈的机制,技术魅影与情感力量的互相拉扯构建了科幻叙事的袪魅功能。《环形物语》中的科技装置使剧中的人物情感和性格形塑、矛盾冲突和叙事张力都拥有了广阔的发展空间,剧中的各种科技装置是产生悲剧的技术性源头。这些技术装置在改变人们的生理性状的同时也改变了其生存的时空性状,外在环境的反常会导致人物心灵的异变,而人类的本性和情感是将异变拉回到正常状态的决定性力量。

在《环形物语》中,丹尼和雅各布的意识互换突破了自我和他者的边界,肉体和精神成为可拆分的独立元素,在这种科技语境下,社会身份与个人意志完全割裂,肉体与精神的统合性失效,意志层面上的自我与他者的二元对立消解,肉体身份(即社会身份)的重要性突显,无论是谁的意识在雅各布的身体中,都可以用“雅各布”这个身份资源继续生存下去。剧中的身体互换装置是推动故事情节向前发展的重要道具,它不仅让人与人之间互换身体与思想,体验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也让人与机器之间实现了换位思考,打破了长久以来的人类中心主义所形成的思想桎梏。雅各布为了重回肉身,阴差阳错地与机器人发生了互换,成为具有人类意识的机器人。科技装置协助人物冲破了人类与机器人之间的次元壁,机械躯体与人类意识的嵌合塑造了一种新的生命——既有人类的精神性,又有机械的力量性的后人类生命模式。如果说丹尼和雅各布的身体互换只是擦除了人类之间的边界,那么雅各布和机器的灵魂互换就是推倒了人类与非人类之间的壁垒,这让我们可以通过科幻叙事开启一种审视人性的思想实验:占有他人身份和自己的身份被他人占有之时,能否彻底抛弃原有的社会联结?能否接受灵魂深处的道德拷问?能否突破人类固有的伦理界限?从《环形物语》的剧情发展来看,以上设问都得出了否定的答案。科尔聪明地体察到了雅各布被困于机器之中,最终兄弟相认,雅各布甚至为了保护弟弟而遭到毁坏;丹尼的思想在雅各布的身体中陷入了长久的不适,他无法融入雅各布的家庭和生活,非常想念自己的家人,经过痛苦的自我斗争,他意识到了亲情的重要性,完成了精神上的成长和蜕变,最终向亲人坦白一切,回归到原生家庭。可见,外在的躯壳无法禁锢情感的奔涌,无论是丹尼这样的人类还是雅各布这样的后人类,主体精神和自我体认是他们作出人生抉择的最终价值旨归,这也是《环形物语》以科幻的形式呈现给大众的一种精神导向,奇特高端的科技研究与使用不能阻断人类情感的互相联结,被技术扭曲变形的躯体也可以凭借情感的强大力量让处于不幸中的人们感受到爱和被爱的温暖。

科幻叙事往往在技术想象中设想情感问题,科技与情感的拉锯战无时无刻不在上演,这种矛盾的背后是理性与感性的冲突,《环形物语》中的赛博格形象将这种冲突具象化,最终展现出一个以情感力量为导向的叙述逻辑。艾德为了保护家人,极度依赖机械装置带来的安全感,却反而因此妻离子散,在他卸下赛博格装备之后,家庭温暖与亲情又重新回归。这里的去技术化隐喻了当下人们对科技发展的保守和观望,强化了情感联结对人类的重要性。这种重要性在洛丽塔、加迪斯、梅和伊森的身上体现得更为明显。通过技术装置进行了时空穿越的洛丽塔和加迪斯都找到了情感依托,梅和伊森也从时间的停顿和流逝中感悟到了爱情的真谛。技术给科幻作品带来了无穷的创作灵感,高科技中蕴含的种种未知和惊奇是科幻作品散发着魅惑感和引起恐惑谷效应的来源,而融汇于其中的情感力量始终是贯穿科幻叙事的灵魂主线。这条主线不仅能冲淡科技衍生出的魅影幢幢,扭转技术泛滥带来的悲观情绪和悲剧冲突,更能在精神上净化科技恶托邦的阴影,带领人类走向科幻乌托邦的圣殿。

五、净化:重塑科幻乌托邦的哲学依据

很多科幻作品在立足前沿科技改变人类生活的基础上,描绘世界发展蓝图,探讨人类未来走向,其中大多数都预设了科技革命带来的人类社会滑坡甚至崩溃的消极结局,科幻鼻祖《弗兰肯斯坦》(Frankenstein)开启了科幻悲剧的滥觞,奠定了此后科幻创作的恶托邦基调。在《环形物语》中,悲剧色彩向着更为深广的领域蔓延,不再仅仅针对科技对人类造成的负面伤害和潜在威胁做防御性想象,而是一方面质疑科技是否会将人类引向歧途,另一方面探寻人类的悲剧性根源究竟是在于科技发展还是在于人本身。科幻创作者们除了考量科技进步的利弊,还思索了科技环境内的人类未来出路。

亚里士多德(Aristotle)认为,悲剧是“通过怜悯和恐惧造成这些感情的恰当的净化”[5],其中,“怜悯和恐惧”被解释为“看到某种毁灭性的或者痛苦的灾祸降临在一位不应遭难的人身上,所产生的痛苦情感是怜悯;看到足以招致毁灭的灾祸降临到自己头上,所产生的就是恐惧”[6]。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科幻乌托邦的本质即是净化人们对科技产生的“怜悯”和“恐惧”的情绪,在《环形物语》中,科技重构“人—脑”伦理、颠覆“人—机”关系所引发的强烈情感震撼让观众们不仅对遭受这些厄运的主人公们燃起“怜悯”之情,而且能够通过角色代入感知承受这一切灾难的人物内心所笼罩的“恐惧”。这种“怜悯”与“恐惧”没有止步于个人体验和群体共情,而是通过剧情的发展,逐渐让遭遇不幸的人物从悲痛的地狱中复活——科尔领悟到了得失的真谛、艾德不再偏执地固守己见、乔治释然了自己的赛博格身份——这种复活是人物内心经历净化的结果,也是科幻悲剧的主题升华,从悲怆中反思自我,从郁悒中振作精神,从苦海中实现解脱。这种净化产生的影响也触动了屏幕外的观众,剧中营造的悲剧感使处在一定审美距离的观众产生了审美移情。观众随着剧中的情节起伏而逐渐加深情感投入,十分容易共情悲剧人物的苦难遭遇,在主人公受到巨大灾难的毁灭性打击之时,观众内心的悲愤、恐惧、伤怀、怜悯等情绪也随之喷薄而出。观众的情绪在经历大起大落后渐趋平静,此时观众自身情感的净化功能就会慢慢显现。人类在科技的裹挟下无法摆脱生产力革新、生产关系重组、生产工具更迭所带来的各种情感伤痛、信仰崩塌、理智摧毁等瘀滞于心的不良情绪,此时,科幻乌托邦可以用一种艺术的方式引导人们疏通心结,让沉浸在科技带来的崇高和壮美之中的观众洗涤掉“怜悯”和“恐惧”,体验“净化”带来的精神愉悦。悲剧是使代表片面理想的人物遭受痛苦或毁灭。其个人虽遭到毁灭,但其所代表的理想却不因此而毁灭。所以悲剧的结局虽是一种灾难和苦痛,却仍是一种“调和”或“永恒正义”的胜利。因为这个缘故,悲剧所产生的心理效果不只是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恐惧和怜悯”,还包括愉快和振奋。

《环形物语》主创纳撒尼尔·哈尔佩恩(Nathaniel Halpern)认为,现今大部分科幻作品充斥着被焦虑、恐惧、愤怒所支配的苍凉的厌世感,缺少对于人性本身的乐观和希望[7]。针对此种现象,《环形物语》利用各种科幻桥段的演绎,将叙事重心聚焦在人物的心路历程上,在他们动态的人生旅途中刻画真实的情感转变和心灵成长,倾诉人生的缺憾美,揭示人性的闪光点,借助人物弧光诠释人性在科技的强力介入下依旧保持的勃勃生机。这种生机来自“爱”的呈现:洛丽塔对儿子科尔的陪伴承诺、丹尼与雅各布的相互释怀、丹尼对家庭重聚的渴望、雅各布对科尔的兄弟情深、艾德对家人的竭力保护、梅与伊森的放手成全,还有剧中所有人物对生命规律的理解和接受。他们对生命的痛苦多一分敏感,就会对人生的幸福增加一分珍惜,也会对爱和责任有更深刻的体会。

 

注释及参考文献

[1] 朱光潜.西方美学史[M].北京:中华书局,2013.

[2] 恩期特·布洛赫.希望的原理[M]:梦海,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2.

[3] 朱立元.当代西方文艺理论[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

[4] 卡尔·雅思贝尔斯.悲剧的超越[M].亦春,译.北京:工人出版社,1988.

[5] 亚里士多德.诗学[M].陈忠梅,译注.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

[6] 亚里士多德.修辞学[M].罗念生,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7] 新浪网.《环形物语》剧评:在跨越时空的寂寥中坚守爱[DB/OL].(2020-04-30)[2020-05-30].https://tech.sina.com.cn/roll/2020-04-13/doc-iirczymi6023835.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