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之谜终得解
进入三月份,疫情逐渐严峻。我集中精力读的一本厚书《茶叶和帝国》足足有50万字,这不是一本小说,而是历史学教授埃丽卡·拉帕波特写的一本和茶叶有关的作品。
我在当知青的年代里种过茶、采过茶,也跟着农民炒过茶,贵州乡间称为挼茶。成为作家后,写作时唯一的陪伴就是一杯茶。文人之间交往,送来送去是两样东西:书和茶叶。2015年,贵州省委、省政府聘我任贵州茶文化大使,除了品尽产自贵州各地山乡里的茶,赴各地和作家们一起采风,对全国各省的种种名茶我也分外关注,去过六安瓜片的产地,到过信阳毛尖、古丈毛尖、都匀毛尖的核心产区,安溪铁观音为首的几款福建茶,上海附近的龙井、碧螺春、黄山毛峰等全国十大名茶,后起之秀如遵义红、普安红、湄潭栗香茶、风冈锌晒茶、翠芽、黎平侗乡的茶等等,不仅一一细细品过,多多少少讲得出一点道道。我写过十几篇和茶有关的小文,读过国内好些茶专家写的和茶相关的书和专论,唯独没有读过外国人写的茶书。
这本《茶叶和帝国》竟然是专著,之所以津津有味地一章一章细读,于我而言,是希望开拓视野,解答心中之谜。茶叶的祖先是中国,但是外国人为什么把茶文化做得风生水起?任茶文化大使,我年年要参加研讨会,和国际、国内的茶专家在会上切磋探讨,我不能重复一个话题。在一般上海人心目中,只要讲起茶叶,会自然而然提及英国人的下午茶(不少英国名作家作品中都涉及)。其实,英国由于地域、气候和历史的原因,本土没有茶园。但是,英国人把茶文化几乎做到了极致。当然,茶的价值也大大地提高了。
贵州全省现在有700万亩茶树,茶乡、茶坡、茶园,一望无际的茶海,我看了一个够。但是各族老乡在脱贫攻坚、在乡村振兴的过程中,大多只知道把茶叶种好、采好、加工好,虽然效益和品质也是明显的,但还有相当的提升空间。就是在三月中旬,我趁回去开会的空档,到侗乡、苗村、布依族寨子故地重游,碰到不少浙江茶商,他们都是来山地上采购茶叶的,而且纷纷夸赞,贵州偏远乡间的茶又好又便宜。
《茶叶和帝国》这本书,追溯了从加拿大西部至印度东部茶叶帝国的兴衰,涉及了和茶叶有关的众多话题,茶叶与妇女、茶叶和战争、茶园、茶企、加工和茶叶的交易市场,以及各种各样和茶叶有关的活动,揭示了茶叶和喝茶的生活习惯对当代世界的塑造作用。我在认真阅读的过程中,有不少收获和结合中国、结合贵州茶的思考。
读到书中《茶叶让世界精神焕发》这一章时也颇为认同。喝茶对人的健康有益,几乎是世人的共识。自然,对上海人也是有益的。
2020年7月,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我的长篇小说《魂殇》;今年上半年,作家出版社即将出版我的另一部长篇《婚殇》。听说我在写《恋殇》,有出版社找来,说希望能给他们。因为《恋殇》内容和前两本书不太一样,开春以来,我把广有盛誉的三本爱情小说,又读了一遍。这三本书是《情人》《相爱一场》和《爱情生活》,都是我收藏的老书了。
今年的新作我也读了几本,有两本书是108岁的老作家,也是我的忘年交马识途先生的新作:一本是《那样的时代,那样的人》,另一本是《马识途西南联大甲骨文研究》。和马老相识相交40年了,他在青年时代学习的专业是甲骨文研究,我从来没听他说起过。可见马老的为人和品格。记得40年前他主动赠我书法作品一幅,调回上海以后,我把他的字幅送出去装裱,人家见老作家的字写得这么好,当场开出五万元之巨的价格要收买。这个小细节,我从未向外界披露过,写出来和读者共贺马老健康长寿吧。
顺便带一句,我还认识一位曾给我的小书写过序的酒界泰斗秦含章老人,活过高寿111岁。虽然他已辞世,他为我的酒书《解密黔台酒》写过序,是我的枕边书,我也时常温故而知新的,为这篇序,秦老写下三首诗、两幅书法,我时常带着欣赏学习的心理,捧读一下。
为给我多年前的水族老朋友张加春的散文集《乡村生活》写序,我把这本书也从头至尾读完了。我还真正从他朴实的叙述中,读到了全国唯一的水族自治县三都的乡村现状和民俗。特别是对乡村的未婚男子、留守老人和儿童,有了崭新的认识。这本书由中央党校出版社出版之后,很快被中宣部推荐为农村各级干部的必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