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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故乡是写作的实验场”—— 罗伟章等三位川籍作家与读者“云交流”
来源:封面新闻 | 张杰  2022年05月09日15:14

故乡意味着什么?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在当下城市化、信息化时代,作家该如何有效书写故乡?5月5日,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主办的“向土地和传统致敬”——川籍作家作品交流会在网上某直播间里举行。四川省作协副主席、四川文学杂志社社长、主编、小说家罗伟章和另外两位四川作家彭家河、凌仕江,与读者进行了线上交流。三位作家分别以自己的作品(罗伟章长篇小说《谁在敲门》、彭家河散文集《瓦下听风》、凌仕江散文集《蚂蚁搬家要落雨》)入手,分享了对故乡、写作的感受和看法。

彭家河、凌仕江、罗伟章与主持人(从右至左) (图片由彭家河提供)

在罗伟章看来,故乡是生命成形的地方,也是自己出发的地方,所以很多东西都是天然的,是埋在骨血里的。“故乡的人事,让自己牵肠挂怀。文学说到底,首先是一种牵挂,然后才是别的。”

但文学故乡并不直接等于祖居的故乡。“有时候,我们把文学做得小,就因为没有辨识这两者虽有深度联系,却也有重大区别。文学故乡是你文学写作的实验场,通过这个场域,透视更加广大的世界。我想每一个有志向的写作者,都是这样预设自己的写作目标。”

凌仕江写故乡的散文集《蚂蚁搬家要落雨》于2021年获得第十届四川文学奖。他写这部作品的时候,已经不在故乡,而是一种远距离的回眸,这种审视久远的人事和博物,所造成的“间离”效果,也给了他多种回到故乡的可能。

曾经在高原当兵的凌仕江也认为,故乡不仅仅是指出生地,在他青春年华当过兵的地方,其情感分量和记忆价值甚至胜于他的故乡,因此他觉得“我至少有两个故乡。两个故乡交织的现实与非现实距离所生产的精神力量,使我笔下的文字有了巨大的情感靠山。”

彭家河的《瓦下听风》也对故乡有浓墨重彩的描绘。他的体会也是,只有当一个人离开后,家乡才会变为故乡,“书写故乡应该是每一个离开家乡的写作者都会做的事。不少人就是在书写故乡的过程中,成为了作家。那一方水土不仅在物质上滋养你,而且在精神上滋养你,在给你生命的同时,还给你思考和安慰。”

关于故乡的书写,这三位作家都没有停留在表象,而是乡土的变化来窥见时代的变化,从个体的角度切入时代。罗伟章认为,个体与时代,是水滴与河流的关联。河流由水滴构成,但取出一滴水,河流还是河流,所以个体在时代面前是脆弱的。正是个体的脆弱性,让作家注目和动心。所以作家在面对时代的时候,一面审视,一面捡拾。而作家本人也是时代下的一个个体,卡夫卡据此认定,作家都是弱者。这个弱者在滚滚洪流中前行、擦拭和书写,就成了作家。

随着时间的变迁,一个作家可能对故乡熟知的人事越来越少。故乡渐趋于陌生化的语境。在凌仕江看来,除了故乡,故乡的人,依然可以进入文本,“进入我在城市里的另一种庞大的构想,因为这里我眼中的人群,都来自不同的故乡。”

在直播中,还谈到在四川现当代文学史上有不少文学名家,比如巴金、郭沫若、沙汀、艾芜、李劼人、周克芹、马识途等等,谈到这些前辈作家在何种程度上影响了自己的书写,罗伟章说,自己并不特别清楚这种影响是如何发生的,“因为这不是刻意的事。”彭家河也认为,文脉传承很多时候是潜移默化,“很多优秀作品我们从小就在阅读,但没有一个作家会模仿某人一直写下去,都是博采众长,创新创造。”

凌仕江提到他阅读周克芹长篇小说《许茂和他的女儿们》的感受,“书中对乡村经验的细节描写,让我印象很深,读得真切、明白,甚至一些土语的运用有一种不失诗意的亲切感。虽然他不擅写散文,但小说中不少风物的描写,在我看来也有着散文的气息,可能这是他的故乡与我的故乡相隔不远的地理气质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