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投稿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渔火已归》
来源:中国作家网 | 沐清雨  2021年12月22日09:42

《渔火已归》

作者:沐清雨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1年10月

ISBN:9787559461391

定价:79.80元

 

俞火把手里的病历拍到办公桌上,眼角眉梢皆是不悦。

邢唐走近了两步:“火火。”

“在医院叫我俞大夫。”俞火不给他好脸色,“腰以前伤过?”

邢唐如实答:“运动时扭伤过一次。后来我一直比较注意,保养得很好。”

“运动都能扭伤自己,是多剧烈!”不等他答,俞火又问,“多久前的事?”

“两年前。”说着要把手上的片子给俞火,“我先去拍了个片子。”

俞火根本不接,她眼神很静很稳,唯有语气略冷:“转过去我摸摸。”

上手摸是触诊,是再正常不过的检查方法。她是坦坦荡荡的,可依他们现阶段的暧昧关系,一听她说“摸摸”,邢唐心尖一颤,像是俏大夫要对他做什么似的。

然而——别膨胀,你家俞大夫还在生气。

他乖乖转过去。

俞火撩起他西装外套,手指覆上来,摸上他腰,隔着薄薄的衬衫,轻轻按揉。

被她手指拂过的肌肤,瞬间火烧一样。邢唐一僵。

还怎么推拿?单单是这样都在心猿意马,要命。

“放松。”俞火却是认真地在检查。她仔细地摸着,手上由轻到重:“这里疼吗?这儿呢?这儿什么感觉?”

“疼,有点酸胀……”回答的声音有了点哑。

如此这样上手摸了摸,俞火心里已经有数:“明天到治未病中心推拿。三到七天,症状应该能明显缓解。”完全公事公办的口吻。

治胃病?邢唐轻蹙眉:“我胃没毛病。”

俞火怔了半秒,才反应过来他误解了那个同音字,指了指那张自己没看的片子,她不太有耐心地解释:“腰椎间盘四五节轻微膨出不是吗?这是亚健康疾病,属于治未病范畴,未来的未。”末了不忘当胸插他一刀,“我看你除了腰间盘,没有突出的地方。”

邢唐也不生气,只关注:“能治愈吗?”毕竟,男人强不强,关键看腰啊。

腰对于男人的重要性,俞火作为大夫,当然很清楚。但是,让你拖,让你瞒!

她抱歉地说:“不能。我只能保证,保养得当,不再犯。不过我可以把推拿手法教给你……秘书。让她每天帮你按十分钟,恢复会更快。”

我为什么要给秘书摸来摸去?不是,是按来按去。

目光落在她五官精致的脸上,邢唐唇角一弯:“我还是想让你给我按。”

俞火抬眼,故意气他:“我收费很贵!”

他似笑非笑:“不贵不配我。”

这么会撩,难怪女儿都那么大了。干女儿也算!

俞火一挑眉:“行。但我不保证一定能让你满意,到时候邢总可别投诉我。”

“只要是你亲自上手,没有我不满意的。”邢唐表决心似的撂下话,“俞大夫在我这儿,零投诉。”

俞火懒得听他贫,抽出片子看了看,和她的诊断一模一样:“还拍片?不差钱、不怕辐射,还是不知道我的专业?以为养两天能好是吧?患者要都像你这么扛着,我们大夫都失业了。小病不治、大病难医的道理不懂?”

邢唐适时认错:“下次一定时间汇报病情。”话落,来拉俞火的手。

俞火打开他:“再有下次,看我管不管你!”

邢唐笑睨着她:“只要你肯管,保证没下次。”

俞火瞪他一眼:“这次怎么伤的?”

邢唐不敢再瞒,如实说:“不小心撞到斗柜棱角。”

俞火皱眉回忆,半晌:“半夜去我家那天伤的?”

那天他离开时,俞火都发现他走路的姿势不对了。可他故意撩她,她一慌……让他钻了空子。

邢唐凑近了她低语:“就是我们彼此交付初吻那天。”

不要脸,明明是你强吻的好吧?俞火伸手要推开他,又怕再闪着他的老腰,想到那天他是回过家的,她问:“不会是郑雪君装疯推的你吧?”

邢唐把那天的情形简单说了下。

想象他硬生生磕到斗柜棱角的画面,俞火的手再次覆到他腰上:“肿了好几天吧?”由于心疼,语气已经彻底缓和下来。

邢唐抓住她的手:“没事,都好了。”

“那几天你没出门,是腰疼得太厉害了?”

“是你拒绝得太狠,伤心了,在家疗伤。”

“胡说。”

“真的。只要你答应,这腰不用治都能好。”她不点头,总觉得他们这对CP不稳。

“答应什么?”俞火挣开他的手,“腰治好了再说。还有,治疗期间,你给我规矩点,不许动手动脚。”

“在家也不行?”

“你还想回家治?没直接把你收入院,是体谅邢总日理万机。”

行吧,后路全被堵死。俞大夫,你真棒。

邢总一脸生无可恋。

俞火看看时间:“你下午还有别的安排吗?”

求生欲又让他振作:“等你下班算吗?”

“三点我得去主任办公室一趟。你要是不急着走,就去诊室等我。或者我安排个人先给你做一次治疗。这样你晚上睡觉能舒服点。”

就知道她说明天来推拿是气话。

邢唐盯着她:“我不要别的大夫,我等你。”

“走吧走吧,去诊室。”

邢唐却说:“我自己去就行。治未病中心三楼,309。”

她倒是忘了,有人可是不惜投入大笔资金扶持中医,怎么会对中医治未病一无所知?他智商一旦上线,反应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啊。还胃病!

俞火微眯眼睛:“我诊室在治、未、病中心三楼哦。”

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刻意把“治未病”三个字咬得很重?

邢唐眼角有笑:“我开玩笑的。好了,快去主任那儿吧,我回诊室等你。”

俞火拿手指点点他:“你给我等着!”

可等她回来时,只有邢唐一个人在诊室。

俞火问:“那对中西医辩友呢?”

“不知道,把我送过来就走了。”邢唐是次到俞火诊室来,刚刚趁她不在已经把诊室参观了一遍,他指着墙上公示的推拿价目表,“确实贵!”

俞火眉都没抬一下,原话奉还:“你不是说不贵不配你?”

他确实是这么说的,可这话经由她嘴说出来……暧昧又中听到他恨不得以身相许。

邢唐注视她低垂的眼:“你是贵的?”

俞火让他坐过来,要给他摸个脉。

手搭上他腕,她抬眸:“除主任外,我贵,但主任不接普通诊。”细细感受了一下他的脉象,才开口建议:“要不你再挂个专家号?反正依你的条件,没必要低调。”

华主任是专家没错,可那老头脾气古怪,治未病中心就没专家号一说。

邢唐闻言默声,没两秒,又笑出来:“要你!”语气坚定。

果然男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撩她是吧!俞火不示弱地凑近他,俯在他耳边回敬:“别浪。我手重,有你受的。”

邢唐顺势扣住她的手,用指腹在她内腕轻轻抚摸,语气低沉喑哑:“你的手劲,火火,我可能真的受不了。”

那满眼炽热的光,连心都要被融化了。俞火稳了稳,手心翻转,回握住他的手。

这还是她次主动与他发生肢体接触。

邢唐有一丝错愕,眸色渐深。

俞火与他对视,目光专注,语气平缓:“腰伤可大可小。你本身有过扭伤,像这次这样意外撞伤,或是不小心摔倒,都会引发旧伤。无法根治的话,会产生腰间盘增生,伴有骨刺。骨刺是挫伤后遗症,会压迫神经。一旦出现增生或是伴有骨刺,就不能推拿,只能手术。

“任何手术都存在风险,腰椎和颈椎涉及大量的神经,手术风险中为严重的后果就是瘫痪。冒这么大风险的手术,效果往往还难以令人满意,术后康复期又长。所以,能不手术,我们都尽量采取保守治疗。

“病发时有多疼,又多大程度地限制了你的自由运动,你深有体会,不用我再赘述。趁现在年轻,伤得不重,还能去根。所以,治疗时,你必须听我的,积极配合。我说的规矩点,也不是开玩笑。你现在伤着,一定要避免剧烈运动。尤其是拉扯,治疗期间,不允许发生。

“因为你一个不当的动作,可能会推翻前期所有的治疗。做个听话的患者,我不仅把腰给你治好,再顺带着帮你调理下身体。”

俞火用食指轻轻点了点他手背:“雷锋叔,从脉象上来看,你的身体可不如七年前。再不注意,很快也是那九虚之一。”

她说这些,是让他重视自己的腰伤,认真对待治疗,完全是从他的健康考虑。暖意和对她的爱意一起涌上来,涨得邢唐胸中满满的。

缓了缓,他问:“我现在身体不好了?”

俞火安抚道:“过去七年,无论是你的体力还是脑力,消耗都是巨大的,身体有所损伤在所难免。只要你配合,很快就能调理好。但要是你不听话,”她唇角有笑,“就只能……人身两失。”

邢唐不解。

俞火抽回手,毫不扭捏地说:“你自己的身体健康,还有我这个人。”

邢唐懂了,他看着她:“我听你的。”

俞火一笑:“嗯,我喜欢听话的患者。”

随后她亲自上手给邢唐做了半个小时的推拿。

可即便有她那一番话做铺垫,当她那双柔软纤细的手轻轻揉捏在男人敏感的腰背时,邢唐还是有种在承受煎熬的错觉。尤其她把手掌贴在他背上按揉时,那像是要沁入他肌肤的热度,让他的身体瞬间烧了起来,邢唐控制不住,深吸一口气。

俞火的手就不动了:“疼了?”可明明没用力。

邢唐忍了半秒:“可以再重点。”

“推拿不是力气越大效果越好。”俞火心无旁骛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你又是天按,肌肉有点紧,先帮你松弛一下。”

趴在治疗床上的男人嗯了一声。

俞火把他整个肩背都按过。

再坐起来时,邢唐觉得身上确实松泛很多。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他说:“累了吧?”

俞火边洗手边说:“习惯了。”

邢唐等她洗好,用毛巾包住了她的手,边帮她擦手边轻轻帮她按揉。

明明隔着毛巾,没有直接接触皮肤,俞火的心跳还是快了。

她抿着唇,没抬头看他。

她难得这么乖,要不是事前她提醒过他规矩点,邢唐真想把她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