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书记
我采访魏曰隽时，他已担任山西省寿阳县上湖村的第一书记两年多，他2015年8月到村担任第一书记，2017年2月被山西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省扶贫开发办公室授予“全省农村模范第一书记”称号。他说报到那天，自己开着车，顺着山沟走。山沟西南走向，山间有一条河，叫白马河。河水哗哗，山路弯弯。路两边杂草丛生，间或可见塑料袋、易拉罐等垃圾。路上车辆不多，行人也很少，让人生发沉闷的感觉。终于，在一个三条大沟交汇的地方，出现一个村庄，就是上湖村了。
到村
供水的那一天，有的村民在门头挂了红布，有的还放了鞭炮。
魏曰隽说：“到村后，经过一个多月的入户走访，村子的现状给了我两个没想到。一是没想到该村基础条件如此落后。8个村民小组中，只有上湖、河三两个小组因为有马首到太安驿的公路从村中经过，交通条件比较好一些，其余6个小组的通村公路，仍为狭窄的土路和年久失修的水泥路。”他顿了一下说，“第一次到二亩洼自然村，我开的小车一进村就被路上的坑坑洼洼剐了底盘，站在路上打电话找人修车吧，哪知手机没有信号，心里可憋屈了。当时还有好几个小组吃不上自来水，还没有手机信号、没有有线电视。村委一无资金二无资产，有一栋两层的‘两委’办公楼，是撤了乡中学、村小学搬进中学校舍后留下来的。二是没想到该村部分村民生活如此贫困……”
魏曰隽办公桌上的电脑里有一张电子表格，是两年的工作报表，我随手点开2017年的一张周报表，内容如下：
8月7日，星期一，和林业局赵巨成、李鹏、李娜，卫生院王瑞生、丽仙等人入村办理健康扶贫双签约。
8月8日，星期二，安排为2017年贫困户考入普通高中的学生，准备相关资料。
8月9日，星期三，通知各小组村民到村委会开证明，办理死亡销户事宜。
8月10日，星期四，发现河三小组河道人字闸上面垃圾未清理，河道的垃圾清理质量差。
8月11日，星期五，发现二亩洼小组道路两边杂草清理质量差。
他站在我身旁，笑着说：“自从到上湖村工作，几乎没有双休日，没有上班和下班这个概念，但是苦中有乐。”
魏曰隽说，村里办了几件实事，村民可高兴了，“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吧？”我说：“我正想看看哩！”
陈南沟小组饮用水工程。多年来，村民东挖一个井，西挖一个井，连着挖了七个井，还是供水不足。村人每天天不亮就从炕上爬起来到井里挑水，先到的人能挑满桶，晚到的人井里没水，就挑不上了。因满足不了人畜用水，不少村民只好走四里多路，到南头小组和上湖小组拉水。他了解到这一情况，立即向相关部门报告，经过多次协商，县农经中心决定用“一事一议”资金，解决饮水工程的资金难题。
从邻村引水，还是村内打井，村民意见不一。他到陈南沟小组参加村民会议，第一次会议商量的结果是从邻近村引水，只需要铺设管道，引水入户就行了，投资成本也不太高。但是会后不少村民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案不合适，他们认为，靠别的村供水，将来可能有麻烦，还是自己打井踏实。第二次召开村民会议再次进行协商，最后经村民表决，定在村内打井。
村中，有一道东西走向的干河渠。打井找水先是在河渠的南边。可是钻了几个眼，耗时两个月都不见水。打井队傻眼了，找水的信心也不足了。村民也是大眼瞪小眼，没了精神。那几天，他一有空就到工地看，有时工作忙，也要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看到打不出水，心里很着急。他陪同打井队负责人，请教技术人员，又把技术人员请进村实地查看，后又带着技术人员与村党员干部、部分年老有经验的群众，共同分析情况，最后决定再换一个地方，到河渠的北边，继续找水。
有一天晚上，魏曰隽再次给陈南沟小组长陈桂林打了电话，陈桂林没等他开口，就高声说了一句话：“水，打出来了！”听了这五个字，他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放松了，那种激动、喜悦的心情，现在都无法用言语形容。他感觉自己想唱、想跳，想大声喊一嗓子。
2017年6月水管入户，村民吃上了自来水。据陈桂林说，供水的那一天，有的村民在门头挂了红布，有的还放了鞭炮，村民眼含热泪，齐聚在泵房旁，高兴地笑着，交谈着，那喜庆热闹气氛就像是过大年。
下湖小组的漫水桥工程。上湖小组到下湖小组要过一条河，就是白马河。这条河发源于寿阳县西部，从寿阳县城南，流经上湖小组，与常兰河相汇，再经下湖小组、芦家庄村，注入潇河。由于河水阻隔，村民出行成了难题。1984年，村里在这条河上修了一座漫水桥，当时资金不足，只是贴着河床修了个简易的漫水桥。由于河水大，这个桥常常就成了水下桥了。平时需要涉水过河，到了汛期雨天，河水更大，村里人出不来，村外人进不去。
2016年7月的一天，魏曰隽听说这样一件事。某村民给儿子办喜事，那天正好下了雨，河水猛涨。迎新娘的车，走到漫水桥边却过不了河。后来只好打电话从外地找来装载机，用装载机的前铲，把新娘和车上的陪嫁物品运进村。这件事，也算是奇闻了。他作为村干部，听到这样的事，心里很不好受。
他东求西讨，总算筹得修桥资金。工程于2016年8月底开工，当年完成桥梁工程，2017年9月又完成了两侧的挡墙工程。新修的漫水桥，高1.5米，宽3米，长15米，钢筋水泥桥面，石头砌垒的椭圆形桥墩，河水哗哗从桥墩间流过。桥两侧砌了挡墙，与两侧公路相接。
南头小组修路工程。村内入村公路和村间道路，由于年久失修和几次挖埋管道，几乎全成了土路，一到雨天村民就出不了门，回不了家。魏曰隽又争取项目资金，硬化了村中路。工程现在已全部完工。金色阳光下，一条条平整的水泥路，通向村民家门口，光滑的路面闪着蓝幽幽的光。
全民健身广场工程。上湖村铁路旁，建了一个1050平方米的全民健身广场，这就是魏曰隽每月小结中提到的“小广场”。广场完工时间不长，听说已有村民在上面跳舞健身。他介绍说：“下段，广场上还要安装健身设施。”我看到广场上有村民在打粮晒粮，同行的朋友说这个地方一场多用，还可方便村民生产，当粮场用哩。从这个广场拐一个大弯，跨过铁路桥，再爬一段坡，就到了另一个文体活动中心，就是“两委”办公的院落。院内建了健身广场，广场面积1400平方米，广场上有新安装的篮球架和文体活动器材，广场周围还安装了不少座椅。
日间照料中心工程。日间照料中心也建在“两委”办公院内。现在北边的楼是“两委”办公室、党员活动室和文体活动室，东边的平房经重新装修，改建成了日间照料中心，院内的文体活动广场还可供老人们开展文体活动。
日间照料中心共十间房，分厨房、餐厅和休息间。每个房间都安装了空调，休息室内有被褥枕头，可供老人休息。我看到厨房服务人员正在忙着做饭。厨房服务员说，这段时间人们忙着秋收，吃饭的人不多了，刚开始那会儿，地里还不怎么忙，吃饭的人可多了，最多时达50多人。老人们在日间照料中心可享受就餐、日间休息、生活照顾、休闲娱乐等养老服务，村人反映很好。
魏曰隽说，他还协助交通、水利等部门，完成了对二亩洼小组0.8公里村通公路和吃水进户工程，协助相关部门在村内安装了手机信号塔。
调产
他看到车子的后轮，有一个悬空，另一个只有一半在路上，要是再稍往后滑一点点，车子就掉下去了。
基础设施建设的同时，调产工作正紧锣密鼓地展开。
村“两委”组织成立了“寿阳县绿千山种植专业合作社”。这个合作社从事村民种植产业的指导和服务工作，现阶段承担的最主要的任务，是负责村民玉露香梨的种植、管理和销售。目前入户社员已达211户，占全村总户数的50%。其中贫困户达到60户，占贫困户的46%。此外，还由村民自愿组织，成立“鸿泽源养殖专业合作社”和“兴玉庆凤养殖专业合作社”，鸿泽源养殖专业合作社主营是养鸡，现在生产的笨鸡蛋供不应求；兴玉庆凤养殖专业合作社主营养蜂，效益也不错。这两个合作社，各吸收了10户贫困户入社。
在荒山上种植连翘1000亩，明年还要扩大种植面积。魏曰隽补充说，连翘是中药材，目前市场效益很好。下湖小组6000多株枣树和其他小组的零星枣树，大都是木枣，品质不好，几乎没有经济效益。今年邀请专家，对所有枣树全部嫁接金丝蜜枣。玉露香梨种植是调产重头戏，现在玉露香梨面积已发展到1100亩。同时，为了进一步提高玉露香梨效益，村里已开始修建冷库，在建工程1600平方米。现在，建筑主体工程已经完工。发动村民种植红薯、藜麦、紫苏、黑枸杞、柴胡、特色蔬菜等农产品，2016年种植了500多亩，2017年种植面积进一步扩大，达到600多亩。
综合采摘示范园区建设稳步实施。园区规划建设面积500亩，其中采摘园区面积100亩，玉露香梨主产区面积400亩（在全村1100亩面积内）。规划建设期限2年，即2017年到2018年。现在玉露香梨主产区种植和采摘园种植已经完成，采摘园内高接换优核桃40亩，枣树5亩；新种植经济林大樱桃20亩，桃树10亩，杏5亩，红树莓2亩，桑葚2亩，草莓2亩（林下种植），枣树2亩，核桃2亩，梨树10亩。田园道路工程正在施工。下段，将建经济林大棚2个，生态农庄2处，上滴灌水利设施1套。
在上湖村内马首到太安驿公路的北边，村里人正在修水泥路。魏曰隽介绍说：“这是进入综合采摘示范园区的上山路，是一条环形路，绕山一周，前面村小学那个地方就是路的另一头。”从这个路口再走约三百多米，就到了村小学。从村小学的左边上去，就到了园区另一个路口。这是一条路基刚刚成形的土路，路面还可看到推土机推出的痕迹。这路顺着山势，弯曲而上，直达山顶。
新建的冷库工地，就在村小学后面东边的山坡下。一排库房已经成形，工人们还在紧张施工。魏曰隽说：“这个冷库建成后，还要在上面沟内再建一排冷库。”他说的上面，在现在冷库工地北边土塄的上面，跟这里是紧挨着的。他说：“冷库建成，贮藏的玉露香梨可以延时、择机出售，相信效益会很好，当然其他农产品也可以打冷出售。”
魏曰隽说，当初为合作社起个什么名称好，他冥思苦想了两三天。
他翻了好多资料，后来根据古人的一副对联“春风一拂千山绿，南燕双归万户春”，选择了“千山绿”三个字。这句话意境很美：春风轻拂，山上树木花草变绿了，燕子欢快地飞回来了。他想，这不就是脱贫攻坚的春风吗？这不正好反映上湖干部群众同心协力勤劳致富的信心和心境吗？因此，初起的名称是“寿阳县千山绿种植专业合作社”，但工商注册时，发现千山绿已经有人注册，他又把“绿”字移到“千山”的前面，变成“绿千山”。没想到这么一改，“绿”字当动词用，中心意思集中到一个“绿”字上，更能彰显干群一心，打赢这场攻坚战的气势和决心。
那天，魏曰隽办理了合作社注册事宜，想到村里还有事，就急急忙忙往村里赶。刚刚下过雪，路很滑，刚到马首乡的郭村桥前，车轮突然打滑，一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调头，车后是一个很深的坑。他说车子打滑的瞬间，他的心像是被人猛地揪了一下。车身停止滑动，他长嘘一口气，坐在车内稳定了一下情绪，慢慢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下车。他看到车子的后轮，有一个悬空，另一个只有一半在路上，要是再稍往后滑一点点，车子就掉下去了。车不能再动了，他只好打电话求助，他能感觉到自己打电话的声音有点发颤。乡政府同事来了，上湖村的两名党员听说后，也开车来到现场。大伙儿七手八脚慢慢地把他的车拉上路面。然后，同事王涛催他说：“开车回吧。”他浑身没劲，手脚不听使唤了，无力地说了句：“我不能开了！”那天是同事开着他的车回到了村里。那件事，现在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村里搞了个认领梨树的活动，就是挂果的梨树让人们来村认领。制作认领牌子时，他开着自己的车，跑了好几趟太原。那儿制作的牌子价格低、质量好。牌子做好了，他拿上认领牌往回返，刚进高速收费口，手机响了，一接电话，是一位认领梨树的客户打来的，这是发出广告后第一个认领梨树的电话，他心情激动，立即停车与客户交谈。当时车还没上匝道，他把车停在路边，与这位客户通话。简单交谈几句，刚挂了电话，有交警过来拍车门，后面还跟着电视台记者，交警说他没打双闪。他一惊，立即承认错误，诚恳接受批评。他说：“当天黄河电视台还播出我接受批评的视频，那次可丢人丢大了。”
那次活动，共认领梨树100株，预售收入近3万元。哪知，梨树刚认领出去没几天，突然天气突变，来了冷空气，梨花受冻，他的心又悬起来。好在过了一段时间到梨园看，发现影响不是很大，他才放下了心。此后，他常常去梨园看一下，看梨树长势怎么样，果实多大了，套袋了没有。梨一成熟，他就通知认领梨树的客户，来村采摘。因工作忙顾不上采摘的客户，他和村民帮着采摘。还有部分客户，顾不上来村拿梨，他就帮着从树上摘下，再开着自己的车，送到客户家中。他的车子小，一次只能拉两户的梨，他帮着送了半个月，才把认领的梨送完。他笑着说：“那段时间，我的私家车变成货运车了。”
帮困
又是梨成熟的季节，李秀萍又想到了魏曰隽，打电话说：“魏书记，我的梨又成熟了，还是帮我再卖点梨吧”。
贫困户李秀萍，由于供两个女儿上学，欠了8万元的外债，家庭十分困难。魏曰隽在入户走访时，了解到这一户种有梨树，就在组织村民到祁县参观梨树种植时，点名让李秀萍参加。村里邀请县技术员讲课，他又提醒李秀萍来参加培训。通过学习培训，李秀萍的梨树管护得很好。她家种植了两个品种，一个玉露香梨，另一个是黄冠梨，2016年她家梨树上的梨挂满枝头。秋天梨成熟时，魏曰隽主动上门，帮她销售。那段时间，魏曰隽网上宣传，打电话找熟人推销，帮助李秀萍把梨销了出去。那年李秀萍家梨树收入达到了1万元，当年就实现脱贫。2017年秋，又是梨成熟的季节，李秀萍又想到了魏曰隽，打电话说：“魏书记，我的梨又成熟了，还是帮我再卖点梨吧”。魏曰隽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他还是不厌其烦，多方联系客户，把李秀萍的梨销售出去。
那段时间，他还帮助王玉业家销售了玉露香梨。
魏曰隽说：“当时能不能帮助销售出去，心里也没底，但不能冷了干部和群众的心。你想，村民找你，给你打电话，是对你的信任，这也是对咱支部的信任。”
河三小组马根生户，是特困户。魏曰隽联系了县残联副理事长翟建红，帮助解决了他们一家生活中的实际困难，他本人还送去慰问金。
100多户村民申请安装吊炕，他与县农业局副局长老付和财务科科长老白联系，很快得到落实。
他常常想着能为村民做些什么，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帮助。2016年的3月初，他在会场碰上交警队刘队长，他说刘队，你们每年都要到村慰问困难户，今年到我们上湖村吧。没想到刘队满口答应。过了不久，交警队领导带着慰问品慰问了李祥小、李润拴、陈秀文等困难群众。
他与“两委”一班人为村民跑贷款，帮助他们开展多种经营。为村民张利勇解决了创业贷款。现在张利勇牵头，成立“寿阳县鸿泽源养殖专业合作社”，张利勇本人养殖笨鸡、山鸡、珍珠鸡2000只。积极帮助养蜂户陈篆梅、养牛户陈利仙、养鹅户赵国财、崔海燕和聚商养殖专业合作社高拉生等，协调解决创业贷款。这些户与他成了朋友，他说：“前两天，张利勇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看他的鸡场。这段时间忙，过两天我可得去看看。”
连任
对他的连任，妻子和孩子当初都是有点意见的。
一路走一路介绍。他说这两年，村容村貌变化很大，除了前面看了的基础设施，我们还因地制宜美化环境。
造型各异的石头，成了路旁的一景。一入上湖乡境，路旁立着四块石头，上面写着“生态上湖”四个红色大字。这些石头呈不规则的尖状、弯状和椭圆状，姿态各异，协调有致。进入河三小组，在一块三角状石头上写着“平安”二字。上湖小组村口弯道的坡上，用小块卵石砌垒了一个长方形石台，石台的四个面呈梯形，东面向着来路，写着“上湖人民欢迎您”，字体遒劲有力，让人心生暖意。台子的四边用砖砌了低矮的波浪起伏的围栏造型，用料不多，但是看着朴实、美观。
他说：“用石头做，可以就地取材，几乎不用花什么钱，还能体现乡村特色，给人亲近自然的感觉。”
现在公路路面、路两旁和村内街巷定期清扫，已经变得干干净净。村民的院墙都统一粉刷，整洁漂亮。
村内街道设计了文化墙。墙上除村规民约、保洁及奖惩制度和门前三包责任制度外，更为醒目的是“建设万亩梨乡”的山川图和围绕“仁、义、礼、智、信”，由人物画与文字组成的6个画图。万亩梨乡图，表示全乡产业重点和奋斗目标，人物画，则是阐释传统，教化育人。街道旁有醒目的村规民约，是用五言编写的对偶句，如：笑对陌生客，软语化冰窖。爱幼是美德，尊老切莫忘……
我又想起一个问题，问魏曰隽：“第一书记任期两年，你任职时间已到期了呀？”
他说：“我又连任了。当时组织上找我谈话，希望我能连任。当时我也想，村里的部分工程还没完，我离开也不合适。”
他说，对他的连任，妻子和孩子当初都是有点意见的。妻子说孩子也需要人照顾，要不回城工作吧。妻子是小学教师，还任着班主任，本来工作就很忙。孩子在读初中，学习也是紧紧张张。妻子要做家务，还要照顾孩子，负担很重的。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妻子还是理解了他，最终尊重他的选择，支持他的工作。
采访结束，走出办公室，魏曰隽送我出来。他扶了下眼镜，说：“这个地方，如果生产发展了，村民生活好了，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地方，绿水、青山、蓝天、白云，多好！”
魏曰隽连任两届上湖村第一书记，到2019年9月他回到县财政局工作时，上湖村全村贫困户已全部脱贫。
（作者系山西省作协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