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投稿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雄安妙手 锦绣可期
来源:文艺报 | 叶 晓  2021年07月01日08:56

1

城市太大了,也会闹病,叫“大城市病”。交通拥堵,就是“大城市病”的一种。堵车成了常态,过去出门半天儿能办好几件事,后来这一天也就办一件事。聚餐约会,迟到的人多半会无奈地解释道:“我跟哪儿哪儿堵着呢……”堵的是路,也是心。

关于“大城市病”的预警、反思和城市规划的改良思潮早有萌芽。早在1982年,《北京城市建设总体规划方案》就提出了“首都圈”概念,1996年的《北京市经济发展战略研究报告》以“2+7”的模式提出了“首都经济圈”概念,2001年,在吴良镛院士主持下,又出台了一个“大北京”规划——不可谓言之不预。在经济突飞猛进的局面下,即使专家也无法预料到北京的“大城市病”会来得这么快,爆发得这么典型。我们在“城市化”的美好前景下奋不顾身地继续涌向北京,追寻着各自的幸福,然后购车“摇号”来了,开车“限号”来了……

2016年,我去日本关西地区游玩。从大阪关西机场落地后到京都预定好的酒店,全程都乘坐公共交通,无缝接驳。大阪、京都、奈良等城市间通过发达的交通网络连接起来,又保留了各自鲜明的特色和功能定位,形成了所谓的“一小时交通圈”。我进一步认识到,超大规模城市的确有其承载极限,合理控制城市规模,以“都市圈”的模式发展中等规模城市,似乎很有道理,能有效缓解“城市病”。回国之后,我特意百度了一下“大阪都市圈”,对照大阪模式,反观北京是否具备形成类似都市圈的条件。对照之下,我意外发现,其实北京早已有所行动了。

从上世纪末的望京、回龙观开始,到后来的天通苑、常营、未来城、长阳等卫星城镇的布局和发展,事实上已经走出了一步。更进一步,环京周边的养老、地产、文化旅游等吸引北京人流的产业早就蓬勃发展了,或是市场自发、资本助力,或有系统规划、政府引导,已经呈现出人口分散、产业外迁的趋势。交通规划上,也在大力发展公共交通的指导思想下,建成了密集的地铁网络。通过这些公共线路,以及持续高速发展的城市道路、快速通道等,织成了一张网,把这些新形成的“卫星城”与主城区连接到了一起。从机场出来,也能够实现不出站换乘,到达数十公里之外的地方。

感念之余,我才后知后觉了解到,党中央和国务院早已明确了今后首都定位和发展的总体框架,这就是“京津冀协同发展”——面向未来打造新的首都经济圈,实现京津冀优势互补……这是一盘大棋,不知不觉中已经谋篇布局、大干快上了。这一战略规划,强调打破自家“一亩三分地”的思维定式,从观念上突破了原先的区域局限。

2016年底,火爆多年的“动批”真的迁走了。“北京城市副中心”建设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新闻每天都在报道。告别了拥挤不堪的“动批”,看着通州工地的新闻画面,我真切地感觉到,这个城市在变。

2

北京“治霾”,治理空气污染,不独是北京一家的事,也不可能立竿见影。但是聚沙成塔、集腋成裘,除了北京人积极响应绿色出行号召,自觉减少污染之外,那些我们普通人看不见的大手笔正在起作用。从首钢搬迁开始,工业外移,到周边协同联动,京津冀共同打造联防联控联治体系,比如京津风沙源治理工程、沿海防护林工程、京津保生态过渡带等重点工程,虽然在我们普通人的视线之外,却逐渐显出成效,惠及每一个普通人。三地共同植树造林、修复海岸线、恢复滨海湿地……这两年,坊间闲谈中总听得到这样的话,雾霾天少了!这是每个普通人的真实感受。蓝天多了,空气透亮了,心情也畅快了。

3

2007年,我在燕郊买了一套房。燕郊镇距距天安门不到40公里,从距离上看具有极大的区位优势,住在这里到国贸上班理论上应该非常便利。但事实上,以燕郊为代表的“北三县”地区到北京城区任何一地至今还没有一条通勤轨道交通设施,交通出行严重依赖公路交通,并且出路少,非常不便。燕郊不属于北京,不在北京市政规划和建设的职权范围内。当年母亲问过我,从燕郊那处房子到我家有没有地铁,除了开车,坐公交车的话挤不挤,要多久?显然我没法给老人满意答复。即使燕郊如此近,即使已经有数十万年轻人选择在这里安家,他们每天上班的通勤之路依然漫长艰辛。

最近好消息传来:燕郊要通地铁啦!连接城区东大桥至平谷新城的地铁22号线在燕郊规划的三个站点开始动工兴建。从此以后,北京地铁不再只服务于北京区域了,而是跨出了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说到养老安置,城里人多半都有个“田园梦”,到郊区去,到村里去,是很多人的念想。但仅有郊区和农村的低容积率、乡土气息和种菜养鸡尚不能满足真正的养老生活,医疗设施和生活条件才是真正的“痛点”。

最近几年,随着京津冀一体化协同发展的推进,产业规划越来越明晰,医疗资源逐渐向郊区和京外扩散共享,在燕郊、昌平、廊坊、涞水等地,都兴起了不少以养老为主题的设施和服务机构。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到环京区域购房养老。

同时,我们看到,为解北京“大城市病”这一困,新建的大兴机场无疑是一手妙棋。在2019年前,她还没有被正式命名,坊间一般称呼为“新机场”或戏谑为“武大郎(廊)”机场——取机场毗邻的三个区天津武清、北京大兴、河北廊坊各一字组成。不要小看这个戏谑称谓,它是从概念上把“首都”机场扩展到了“首都圈”即京津冀的机场概念,服务对象和规划辐射理念有了质的改变。这一手已经跳出行政区域格局,站在新的高度上了。新机场落成试运营演练期间,我曾受邀去参观。大兴机场整体造型颇似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坐北朝南,气势雄伟,美不胜收!

4

2020年12月27日,一位朋友电话里说,京雄高铁通车了!他乘坐的C2072次复兴号列车,上午10点18分从雄安站出发,只用不足50分钟就到达了北京西站!“不足50分钟”,这句话突然提醒了我,从大阪关西机场乘坐特快电车到达京都站,还要80分钟呢!看着老兄发给我的视频里,复兴号动车组飞驰的车窗外,良田千顷快速闪过……

包括雄安在内,“一小时交通圈”里还有天津、石家庄、保定、唐山。不仅有京雄高铁,还有京张、京滨、京唐等城际列车,再加上高速路网,“轨道上的京津冀”已然成型。

自2014年2月26日开始,京津冀一体化在产业协同发展、生态环境联合治理、公共服务一体化等各个方面都往前迈进了好大一步。

走在公园里,水岸边,看着水中跃动的鱼儿,浮潜于倒映的白云中。抬头看看,远处城际铁路呼啸而去,银白色的客机像铁鸟一样拔地而起,身旁手抓风筝线的孩子们奔跑着、欢呼着,能不感动?这些年北京建设的点滴积累、披荆斩棘,提升了普通人的幸福指数,在百年画册中留下了浓重一笔。蓦然回首,有此巨变,展望未来,自然锦绣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