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这是光荣辉煌的百年，也是艰苦卓绝的百年。在今日，回看革命英烈们生命的最后一刻，会让我们更明白今日中国之不易与今日中国之必然。海南岛上的革命英烈们所留下的“孤岛奋战，艰苦卓绝，二十三年，红旗不倒”的琼崖革命精神，时至今日，仍旧激励我们前行。

——编者按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为了中国革命的胜利，中国人民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琼崖虽然地处海岛，但是早在1922年就有党员活动。中共琼崖地方组织在远离中央，远离主力的不利环境下，创造了“孤岛奋战，艰苦卓绝，二十三年，红旗不倒”的奇迹。可以说，琼崖革命不倒的红旗，是千千万万的琼崖共产党人和革命军民用鲜血染成的。在漫长的革命斗争中，留下姓名的革命烈士就有两万三千多人。

这些革命先烈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始终没有忘记一个共产党员的使命。他们有的为了争取更多地为党和人民工作，同疾病进行了顽强的斗争；有的为了唤醒民众，揭露国民党右派的反动面目，在刑场大声疾呼；有的为了掩护同志，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命令战友撤退；有的为了理想信念，慷慨赴死；有的留下穿越时空的遗书，让所有苟活者失去了重量；有的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情深意切地心怀着广大人民群众。

曾任中共琼崖地方委员会委员的李爱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有生存的希望，但是他为了真理，慷慨就义。

李爱春，海南省海口市琼山区演丰镇土箩村人。中共党员。少年在村里小学读书，1921年考进广东省立第六师范学校（今琼台师范学院）就读。在校期间积极参加社会政治活动。1924年秋考广东大学（今中山大学）预科班就读。1925年在校期间参加中国共产党。1926年初被派回琼。

1926年6月，中共琼崖地方委员会成立，李爱春当选为地委委员。李爱春的公开身份是国民党琼山县党部的主任委员。在国共合作期间，琼山县国民党党部六名成员有李爱春、陈安国、陈玉婵、吴江滋等四名共产党员，中共党员在琼山县的国民党党部成了核心力量。他们以国共合作为条件，积极领导工、农、青、妇等各界革命运动。同月府城进步学生在五公祠举行纪念孙中山逝世一周年大会，由琼山师范的陈安国（共产党员）主持，李爱春以国民党琼山县党部主任委员的身份在会上演说，指出三民主义是中国国民革命的方向，列宁领导的苏维埃革命是革命的榜样，号召青年学生投身革命，把工农群众组织起来，为求解放而斗争。李爱春经常组织进步学生上街宣传，打倒封建把头，毁掉神偶，推动民众破除封建迷信和解放妇女的运动。

1927年4月22日，琼崖“四二二”事变爆发。就在当日凌晨，敌人对县党部进行突然袭击，搜捕李爱春。当时李爱春不在县党部，县党部叛徒带敌人连夜到他的妻子孙宝珊家（府城曹宅）密捕李爱春。

李爱春被捕后，囚禁于国民党守备司令部（府城东门）的一间房子里，第二天一早，李爱春趁孙宝珊探监之机，机警地将钥匙交给她，转托他的舅舅打开他那皮箱子，烧掉文件资料，保住了党的秘密。尔后，敌人将李爱春秘密解押到五公祠监禁，严刑逼供，李爱春坚贞不屈，守口如瓶。敌人暴跳如雷地吼叫：“琼崖地委的领导人他们都在哪里？快说出来？”李爱春斩钉截铁地说：“领导人是共产党，他们在战斗的岗位上。”敌人对李爱春拳打脚踢，用铁丝捆住脚趾倒吊，用尽一切酷刑。那个可耻的叛徒也出面，他做贼心虚地说：“春哥，人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爱春不如爱命，如果你命都没有了还爱什么春……”李爱春挣扎着，冲着那叛徒说：“住口，可耻叛徒，我爱春也爱命，但绝不像你那样贪生怕死当叛徒，当革命需要的时候，共产党员连宝贵的生命也舍得献出！”那叛徒被驳得哑口无言，溜走了。

1927年5月，敌人不顾爱国人士的抗议，从五公祠监房将李爱春等六人押出秘密处决，当押到五公祠背后的米铺村附近的坡地时，李爱春发现那里新挖一口深达三四米的土穴，便立即严词痛斥：“你们要干什么，要干破坏国共合作的事？”敌人蛮不讲理地说：“干什么？要你们命。”敌人把粗大的麻绳套在李爱春的脖子上，往相反的方向拉，一紧一松，一松就问道：“招不招供？”李爱春说：“无供可招！”敌人恼羞成怒，把他活活勒死。

冯平烈士是琼崖工农红军总司令、中共琼崖特委委员兼军事部长。1923年，冯平被党中央选送到苏联留学，在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期间，他编在第七组，组长是聂荣臻同志，学习内容主要是军事。次年，中共旅莫支部大会通过吸收冯平入党的决定。

1926年6月，琼崖第一次党的代表大会举行。冯平当选为中共琼崖地委委员兼军事部长。同年8月，琼崖第一次农民代表大会在海口市召开，正式成立琼崖农民协会，冯平任主席。这时，全岛各地除少数县外，都先后建立了农会组织，农会会员近二十万人。

1927年1月，琼崖农民协会创办琼崖高级农民军事政治训练所，冯平任所长。参加学习的学员是从乐会、万宁、琼东、琼山、澄迈、临高、儋县、陵水、定安等县农讲所毕业生选送上来的。训练所开设军事、政治、党的建设、农民运动等课程，学习时间三个月。在训练所里，冯平每天天未亮就起床，穿着短裤背心到操场跑步，然后到学员宿舍叫大家起床上操。冯平对训练工作十分认真，经常勉励学员说：“你们是海南农民运动的骨干，将来农军打仗要靠你们带领和指挥，因此你们要好好学习军事，学会带兵打仗。”他还提醒大家说：“革命道路是不平坦的，前进中必然会有曲折，会遇到许多困难。要立志战胜困难，争取胜利！”

在琼崖“四二二”事变爆发后，冯平带领红军战士转战临高、澄迈、儋县等地，沉重地打击了国民党反动派。1928年5月，在敌强我弱的不利条件下，冯平不幸被捕。

冯平被捕后，敌人大造舆论，并利用金江圩日，把他缚坐在竹椅上，由四个白军抬着“示众”。冯平坐在椅上，毫无变色，脸上流露出激动的神情，进行革命宣传，他对着数千群众说：“父老兄弟们！本人就是琼崖工农红军总司令冯平，感谢大家来看我，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杀了一个冯平，还有千万个冯平。”

澄迈县国民党县长王光玮是冯平中学时期的同学。1927年国共合作时期，由冯平推荐当上了澄迈县长职务。这时，王光玮受上级指令，借看望冯平为名进行劝降的游说，企图动摇他对共产主义的信念。冯平则趁机大讲共产主义和中国共产党的主张。他对王光玮说：“王县长，你还记得不记得文天祥的一句名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王光玮只好点头含羞而去。

1928年旧历五月三十日上午十一时，二十九岁的共产主义战士——冯平，在国民党反动派军警的押送下，昂首从容走向刑场。

在大革命失败后的腥风血雨中，琼崖地区的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高举武装斗争的旗帜，发动了椰子寨起义，打响了琼崖武装总暴动的第一枪，英勇反抗国民党桂系军阀的屠杀政策。在1927年9月23日发动的椰子寨起义中，中共琼崖特委书记杨善集壮烈牺牲。

杨善集是“我党的早期革命活动家之一”（聂荣臻元帅评语），是广东青年运动的杰出领导者，琼崖党组织和武装斗争的创始人之一。他曾任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原称社会主义青年团）广州地委书记、团广东区委书记、中共广东区委青年运动会委员、中共广东区委特派员、中共琼崖特委书记、琼崖军事委员会主席和琼崖讨逆革命军党代表等职。

1927年6月，琼崖地委在乐会四区宝墩村李氏祠堂召开中共琼崖地委紧急会议，杨善集在会上传达了中共广东区委的指示，会议作出关于武装斗争、宣传、组织群众工作等问题的决议，决定将“中共琼崖地方委员会”改为“中共琼崖特别委员会”，杨善集任特委书记，王文明、冯平、陈永芹、许侠夫等为特委委员。会议还决定成立琼崖军事委员会和肃清反革命委员会，杨善集兼军委主席，王文明兼肃反委员会主席。会议后，他致力于党的基层组织建设，指导各县成立县委和领导武装斗争，反击国民党反动派推行的白色恐怖。他亲自指挥了袭击博鳌、中原、迈汤、坡村、和乐等敌人据点的战斗，连战告捷，缴获了一批枪支弹药，组织发展农民武装队伍。他每到一处，立即开展宣传工作，张贴布告、标语，散发传单，还亲自向群众作演讲，揭露国民党反动派的罪行，宣传共产党的政策，阐明革命的目的。他常对同志们说：“革命同志死一人，生百人，革命是向前发展的，是一定会成功的，共产主义是一定会实现的。”这大大鼓舞了民心士气。在他的领导下，琼崖各县的武装斗争不断取得胜利，革命队伍不断壮大，在短短的两三个月内，党领导的全琼武装队伍已发展到一千余人。7月，统一全琼革命武装队伍为琼崖讨逆革命军，宣布成立琼崖讨逆革命军司令部，杨善集兼党代表，冯平兼总司令，陈永芹为副总司令，并决定成立各县一路军番号的讨逆革命军。

9月上旬，为了响应党中央的号召，配合四省秋收起义，琼崖特委在乐会四区召开军事会议，会议由杨善集主持，会议根据“八·七”会议及省委指示精神，总结了全琼武装斗争的情况，决定举行全琼武装总暴动，确定首战进攻嘉积市，各县成立暴动指挥部，统一行动，以资接应。杨善集十分注意研究敌人的动向，临近暴动前，他从敌人报纸上知道敌人力量目前还相当强大，敌人后方还安定，感到全琼统一暴动计划难于实现，立即召集特委委员开会研究，改变进攻嘉积市为进攻嘉积外围的椰子寨敌据点。椰子寨墟距嘉积十公里，位于万泉河中游，它是从乐会四区和定安七区向嘉积市出击的重要交通要道，敌人为保证嘉积市的安全，委任梁振球、李文魁两股土匪驻守该墟。全琼暴动指挥部决定先歼灭这股敌人，以扫除进攻嘉积市的障碍，决定总司令部的部队由杨善集、陈永芹指挥，王文明指挥琼山、定安部队配合作战，各县同时暴动，以资策应。

9月23日拂晓，椰子寨战斗打响。战前，王文明按预定计划，率领琼山、定安讨逆革命军两个连，从椰子寨对岸的丹村上段的河头村，分乘八只木船，在夜幕掩护下，冒雨偷渡万泉河，经上园登岸后，紧接着向椰子寨挺进。与此同时，杨善集、陈永芹率领的乐会、万宁讨逆革命军两个连及群众几百人，从特委驻地出发，乘夜冒雨踏泥泞，向椰子寨进攻，但由于夜间行军，未能按预定时间赶到目的地，王文明审时度势，当机立断，仍按预定时间攻克椰子寨民团炮楼，歼敌一部，敌大部溃逃。我军一举占领了椰子寨，首战取得胜利。

嘉积镇敌军得知椰子寨战况后，惊慌失措。为了扑灭椰子寨革命火种，黄镇球部营长廖尊一和嘉积商团队长颜植南率领敌正规军和商团团丁两百多人，分乘八辆卡车进行反扑。为防止汽车马达声暴露目标，以便突然袭击，敌军到达万石的土城铺仔就下车，然后朝加所坡方向行进。

上午11时，杨善集通知留守椰子寨的讨逆革命军开饭，然后到加所坡换防。传令兵刚走，警戒哨就发现敌军从东袭来，便迅速向指挥所报告。当我军得到情报，敌人已逼近椰子寨。杨善集立即要号兵吹军号通知在椰子寨的讨逆革命军集中，但因逆风，军号声传送不出去，派人去通知已来不及了。情况十分危急，但杨善集沉着镇定，立即命令一支部队迎击正面之敌，另两支部队从左右两翼夹攻。我中路部队以猛烈火力把敌人压在一片稻田里，多次击退了敌人的进攻。正当敌人再次发起进攻的时候，我左右两路部队杀向敌阵，打乱了敌人的部署，迫使敌人退却。敌人虽然遭到了我军的猛烈打击，但他们依仗人多势众，又重新纠集更多的兵力，采取正面佯攻，两翼包抄的战术，发起新的进犯。在我军英勇顽强的抗击下，敌人进展缓慢，出现了连续的拉锯战。

杨善集身先士卒，站在“双棺墓”高地上指挥部队阻击敌人。一场激烈的阵地战在加所坡展开了。讨逆军因枪支差，子弹少，处于劣势。敌军的武器精良，子弹足，且人数数倍于讨逆军。交锋一阵之后，讨逆军的子弹就接应不上了，火力逐渐减弱。加所坡地势平坦，地形开阔，无险可守，阵势对讨逆军不利。杨善集命令边战边退，并决定自己留下来掩护。同志们劝他先撤下去，他说：“大家快撤，我来掩护。我有办法对付敌人。万一出现意外，死了就算！”部队和群众安全撤离了。可是，他和留下负责掩护的同志却被敌人死死缠住，无法摆脱。他始终站在那座“双棺墓”上指挥战斗，不断用手枪射击冲上来的敌人。由于他戴着一顶白色软木西帽，敌人认准他是指挥员，便集中火力向他射击。杨善集不幸中弹倒下了。

杨善集牺牲的9月23日，被定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琼崖人民军队的诞生日和琼崖革命斗争二十三年红旗不倒的纪念日。

1932年7月，广东军阀陈济棠派警卫旅旅长陈汉光带领四个团和一个空军中队来“围剿”红军。琼崖第二次反“围剿”斗争开始了。陈汉光采用各个击破的战术，集中兵力向琼崖特委和琼崖苏维埃驻地母瑞山进犯，中国工农红军第二独立师师长王文宇指挥红一团主力在母瑞山顽强阻击。为掩护琼崖特委、琼崖苏维埃领导机关安全转移，王文宇决定带部分战士突围，吸引敌人的兵力。12月，由于叛徒出卖，王文宇被捕。

1933年1月5日上午10点半，两行国民党士兵荷枪实弹监押王文宇“示众”。王文宇骑着枣红马，手上戴镣铐，胸前背后都挂着“匪首王文宇”的牌子。“示众”的队伍从一条街游过一条街，王文宇神无倦意，脸无惧色，不时地向拥挤在街道两旁的群众点头示意。

王文宇被关在府城警卫旅的监狱里。开始敌人用大摆酒席，设宴款待，以及施展美人计等手段，妄图诱劝王文宇投降，都遭到王文宇的拒绝。软的不行，又来硬的。他们对王文宇施加毒刑，手指甲插竹签、灌辣椒、水火烤、铁板烙、夹手指等来折磨他，但都无法叫王文宇屈服。陈汉光气急败坏，亲自提审王文宇，旁边坐着国民党《中央日报》、广州《国华报》、琼崖《国民日报》等几家报社的记者。陈汉光骄横自负地说：“王文宇，请考虑你此时此地的处境。你承认不承认共产党已经完全失败了？只要你在报上发表声明，说明共产主义在琼崖已遭到破产，我马上可以放你，甚至给你官做……”还没有等陈汉光把话讲完，王文宇就满腔怒火，严词驳斥：“共产党和共产党领导的红军火种，正在全琼崖燃烧，共产主义正在人民心中扎根发芽；屠刀吓不倒我们共产党人，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陈汉光提审王文宇失败后，便决定处决王文宇。1933年7月的一天，王文宇被押赴刑场。

黄魂生于1903年，海南琼山县（今海口市）人。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中共定安县委书记，琼东县委书记，琼澄县工委书记，中共琼崖特委委员兼宣传部长、统战部长，琼山县抗日民主政府县长，琼崖东北区抗日民主政府委员，琼崖南区军政委员会主任，琼崖抗日独立总队政治部主任等职。

日军于1939年2月10日入侵琼崖。为了激发军民的抗日斗志，中共琼崖特委决定由李明、黄魂主持创办《抗日新闻》报，大力宣传中国共产党“坚持进步，反对倒退；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抗战，反对投降”的政治主张，报道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军民抗日情况，动员全体军民同仇敌忾抗击日军的野蛮侵略，直到最后胜利。

随着抗日战争的深入发展，为壮大抗日武装力量，1942年2月至3月间，琼山县成立抗日游击司令部，黄魂任总指挥，陈求光任副总指挥，辖有两百余名武装。此外，各区的常备中队或小队约有千人的抗日武装力量。这支武装在对付日军的“蚕食”斗争中，配合独立总队部队，先后袭击了大致坡、美兰、塔市、灵山、大林等日伪军据点。在道崇乡的罗板坡截击日军汽车，歼敌十多人，缴获轻机枪一挺、三八式步枪十余支。

在黄魂的领导下，琼山县先后动员千余名青年参军；征税、缉私所获款项有力地解决独立总队的经济困难；统一战线工作搞得有声有色，成绩卓著；教育方面，坚持在两百余所学校正常开展教学活动，在校学生三千余人；文化宣传方面，出版了刊物，还建立起文化站。琼山县的工作得到琼崖特委的表扬。1942年9月，中共琼崖特委在琼山县树德乡一带村庄召开第九次扩大会议，黄魂出席会议并被选为会议主席团成员之一。

1944年5月2日，黄魂由昌感县委书记陈克文护送回特委驻地，同行的有负责警卫的王位烈、符文仁、孙惠公及几个同志，途经昌感县四荣乡的上荣村。当晚在该村东北角棘丛旁边的酸豆树下休息。第二天，黄魂一行接到日军马队（骑兵）从北黎据点开来四荣乡和旦光乡一带“扫荡”的情报。上荣村地处近海平原，四周既无高山也无丛林，黄魂他们只好退到该村东北角的篱笆边分别躲藏。

日军的骑兵开到该村的东面来回搜索，一位女同志被日军骑兵发现，跟踪追进村里，得到群众掩护，未被抓获。三个日军骑兵在村边搜查，当接近黄魂躲藏之处时，战马受惊，敌人发现目标，举枪准备射击。黄魂眼快枪法准，举起驳壳枪，对准三个日军，毙二伤一，战马惊慌逃跑。黄魂迅速跃起冲出去想缴日军的枪支撤离阵地，但日军尸体紧紧压着枪杆，一下子抽不出来。这时东南方的一个日兵举起手提机枪扫射一阵，黄魂左下腹中弹受伤倒地，那日兵单枪匹马怕吃亏便返回报信去了。

陈克文跑上前来，只见黄魂伏倒在地，处于昏迷状态，陈克文唤醒黄魂。黄魂嘱咐陈克文尽快撤离，陈克文含泪带领随行人员撤出阵地脱险。黄魂又昏迷过去了……

日军大队人马赶到，黄魂在昏迷中被捕。与此同时，日军将抓来的上荣村村民刘先英、吉德胜赶到黄魂身边，野蛮地开枪残杀，黄魂壮烈牺牲。

中共琼崖特委于1944年6月5日发出关于“追悼黄魂同志的工作决定”，给黄魂以很高的评价，指出：“黄魂同志参加革命十多年来，表现了共产党人的优良革命气节和风范；他对革命有自觉坚持性；不管革命环境如何恶劣、遭受何种严重挫折，他对革命从未表示悲观、灰心或气馁，始终是坚定积极，对革命前途充满乐观与希望，是一个无产阶级的英勇战士”，“为中华民族的解放，为争取抗日最后胜利……贡献个人一切”。

革命不分男女，爱国不分性别，在祖国最危难的时刻，琼崖妇女也积极投身到抗日救亡的洪流中去。许如梅就是琼崖抗战中涌现出来的著名女烈士。

1939年2月，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踏进了海南岛，使海南变成阴森恐怖的人间地狱。在这民族危亡的关头，年仅二十岁的许如梅毅然请求到部队参加抗战，并很快得到党组织的批准。许如梅到了琼崖独立队总部，被分配担任随军服务团副团长。许如梅带领团员深入部队和文（昌）琼（山）两县的村村寨寨，进行广泛的抗日宣传活动。

1943年，琼崖抗日战争进入了最艰苦的反“扫荡”“蚕食”时期。领导机关与主力部队挺出外线作战，只留部分地方武装牵制敌人。许如梅重伤初愈，即到第一医务所担任指导员。她和同志们带领伤病员日夜周旋于文昌的罗马、昌洒等几个乡的山村之间，担子十分繁重，要保证伤病员们的医疗、医药、口粮和安全，多次与敌遭遇或被包围，都化险为夷。

这年秋，许如梅奉令调往三支队接受新任务，在定安县雷鸣乡与县委书记周春雷汇合，在往岭口、黄竹途中的一个村子突遭敌人包围。突围时周春雷等同志不幸中弹牺牲，许如梅负伤逃入山中，被敌人沿血迹跟踪俘获押回村中。

许如梅被五花大绑在村边大树上。她双目怒视着这群狼心狗肺的日寇和汉奸。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尖叫声骤起。原来，杀气腾腾的鬼子走到群众面前威吓群众，然后又来到了许如梅跟前喝问：“谁是共产党？哪一家接待你？说不说？不说，没有好的下场！”

许如梅昂扬起头，狠狠地盯了那汉奸一眼，忍着痛楚，咬破了嘴唇，嘴角淌着血。日军用各种非人的手段折磨她，许如梅始终坚贞不屈，最后英勇就义。

刘秋菊生于1899年，曾任中共琼崖特委委员，琼崖临时人民政府委员、琼崖特委妇委书记、琼崖民主妇女联合会筹委会主任。她一向以智勇双全著称，是一个威震敌胆，被广大群众传颂的传奇式女英雄，也是海南革命妇女的光荣榜样，在东南亚华侨中也享有盛誉。

1946年的秋天，刘秋菊因积劳成疾，日渐衰弱，且不断行军作战，医药又不大充足，身体很虚弱。当她随军进入五指山，翻过定安县那几座大山时，不断地停下来休息，但精神仍很亢奋。

这次进军，不但山高岭陡，水土恶劣，而且黎族、苗族地区，长期在国民党反动派残酷剥削摧残下，到处都是一片荒凉。不论是黎族还是苗族同胞都陷在饥寒交迫中。人们都靠着野菜充饥，十五六岁的大姑娘，还是衣不蔽体。我们的战士因得不到给养，常常是饿着肚子作战。经过反复战斗，五指出革命根据地建立起来了，再经过一年多的反霸斗争、土地改革和发展生产，黎族、苗族人民有吃穿了，而且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根据地也得到逐步巩固，得到了人民的全力支持。军队也得到了休整补充，力量一天天壮大。

1949年春天，刘秋菊病倒了。她的病，在当时的医疗情况下，诊断不出来，怀疑是胃溃疡，也可能是胃癌，反正不能吃东西，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但是，她的生命力是顽强的，一直与病魔斗争了大半年，还参加一些重要会议和工作。因为她当时是琼崖民主妇联筹委会主任。

可惜，她没有撑到全琼解放的这一天。正当英勇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以万马奔腾之势，向祖国的南疆胜利进军的时刻，1949年8月24日下午4时，刘秋菊同志由于长期从事艰苦斗争，积劳成疾，医治无效，享年五十岁。

资料写作者：陈立超，中共海南省委党史研究室工作人员，现居海口。以上资料由作者本人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