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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文学馆举办纪念冰心诞辰120周年活动 中国作协主席铁凝献花并参观展览 “她的光与温暖长久地留给了我们”
来源:中国现代文学馆 |   2020年09月30日15:39

今年10月5日是著名作家冰心诞辰120周年纪念日。9月30日上午9点30分,中国作家协会主席铁凝、冰心女儿吴青与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现代文学馆馆长李敬泽在中国现代文学馆向冰心墓敬献鲜花,铁凝将120朵红玫瑰组成的花束轻轻放到墓碑前,以纪念冰心120周年诞辰。中国现代文学馆副馆长梁飞、李洱、计蕾及文学馆全体职工参加献花仪式,大家在美丽静默的氛围中,向冰心先生的塑像三鞠躬。

在回忆大学生活时冰心先生说道:“1919年,我进协和女子大学时,在长廊下开满了长长的一大片猩红的大玫瑰花。这些玫瑰花第一次进了我的眼帘,从此我就一辈子爱上了这我认为是艳冠群芳,又有风骨的花朵,又似乎是她揭开了我生命最绚烂的一页。”从此冰心先生在百花齐放的大花园中找到了这群芳之首、浓艳清香、闪现出铮铮傲骨的玫瑰。

2000年文学馆新址落成后,冰心先生的部分骨灰安葬在冰心雕像旁。这座雕像是著名美术家钱绍武先生的作品,白色大理石材质,采用了冰心在19世纪20年代的青春形象。雕像后方一块横向大理石碑上镌刻着冰心先生的名言:“有了爱就有了一切”。石块背面镶嵌着一块铜牌,上面是赵朴初先生题写的墓碑。 雕像四周种有先生喜欢的玫瑰及三株日本友人馈赠的樱花,每到春天盛开的樱花和玫瑰格外喜人。

铁凝献花

冰心、铁凝在上世纪80年代的合影

铁凝说,今年是冰心先生诞辰120周年,也是老人家离开我们的第21个年头。相识的日子如吉光片羽,直到今天,上世纪80年代第一次拜访冰心先生的情景犹在眼前。她清爽的神情、明澈的目光、睿智的言语,于我,如同生命里的春水、春风。冰心先生秉持着深挚的社会关怀,她对人性、人情朴素美好的感受,如一盏小桔灯,照亮了无数人的生活。先生已经离去了,但她的光、她的温暖长久地留给了我们,她在无数人心里闪亮着。我想这美丽的景象,正如同她所吟唱的“繁星”。

献花仪式结束后,铁凝、吴青与李敬泽还参观了在中国现代文学馆举办的《墨上笔端总关情——冰心捐赠书画展》。

冰心先生是中国现代文学馆的老朋友,她是巴金倡议成立的文学馆最热情的支持者,不但将自己的大部分藏书和文稿都捐给了文学馆,还将自己毕生珍藏的字画136幅全部捐赠。为感谢老人家的高情厚谊,文学馆举办了本次展览。这些书画展品每一幅都有故事,每一张都深含着文化、艺术与情谊、情趣。

从左至右为:李敬泽、铁凝、吴青、梁飞、李晓雯(北京农家女学校校长)、计蕾、李洱。

1999年的早春二月,人们用玫瑰和大海涛声依依不舍地送别了世纪老人冰心。20多年过去了,人们不仅没有淡忘冰心的名字和她杰出的作品,反而更加怀念她、热爱她和她的作品。爱心似海,繁星满天,冰心先生一生的言行和她书写的几百万字的锦绣文章,充分显示了爱与美的力量。

除了24幅绘画、11幅书法作品外,展览还展出有冰心先生的手稿《回国以前》(1959年)、《三寄小读者》(1979年)、《五四前后——我是怎样走上写作道路的》(1979年)、《空巢》(1980年)、《我和儿童文学》(1980年)、《我的第一篇文章》(1982年)、《忆烟台》(1984年)、《闲话我向中国现代文学馆捐赠字画的经过》(1986年)、《关于男人之四·我的老伴吴文藻》(约1986年)、《关于男人之六·我的三个弟弟》(1987年)。

这幅《朱竹图》是陈伏庐1946年画赠的,当年年过古稀的陈伏庐在画上题道:“莫道山中能绝俗,此君今已着绯衣。”并署:“写奉文藻冰心贤梁孟一笑。”陈伏庐这位老朋友一反常情,以朱砂画竹相赠吴谢(中国民间用朱砂画图或写信寓意绝交),当然不只是为了博朋友一笑。原来抗战胜利那年年底,冰心一家离开重庆到达南京,准备稍停几日就返回北京。年初,吴文藻清华的同学朱世明将军到访,说他已被政府委任为中国驻日本代表团团长,想邀请学兄吴文藻担任团中的政治组长,并兼任盟国对日委员会中国代表顾问一职。陈伏庐知道此消息后,就画了这幅《朱竹图》,以表示自己对两位一贯淡泊名利不近权贵的老友的不屑和疏远。

对去日这件事,吴文藻有些动心,他是研究社会学的,很想借此行对日本的天皇制、社宪法、政党财阀、工人运动等进行全面考察。可又顾及此职为国民党委派,就设法托人请示周恩来,周恩来极力主张吴文藻去,这才有了吴谢夫妇1946年的日本之行。1951年秋,冰心夫妇受聘于美国耶鲁大学教授,才有机会离开日本。虽然美国的待遇非常优厚,但他们一家还是在途径香港时返回了祖国。当他们在北京见到之前的许多老友时,终于有机会将自己当年为何要去日本的原因解释给他们听。遗憾的是,老友陈伏庐已于两年前在上海去世。

1979年夏天,老舍夫人胡絜青在家翻拣整理老舍留下的书籍手稿,在一部《韵文与散文》的校样中,发现了一张老舍当年在重庆书赠冰心吴文藻的诗笺,睹物思人,胡絜青立即工工整整地把这首诗书写成横幅,装裱后送给老友冰心。老舍的诗中这样写道:

中年喜到故人家,挥汗频频索好茶;且共儿童争饼饵,暂忌兵火贵桑麻。酒多即醉临窗卧,诗短偏邀逐句夸;欲去还留伤小别,阶前指点月钩斜。

诗前注:“久许文藻冰心登山奉访,懒散至今,犹未践诺,诗以至歉。”说明此诗为访前即作,人未至已身临其境倚窗醉卧了。此诗作于1940年,老舍当年在给梁实秋的信中说:“工作之余,以旧诗谴闷。已获数律,笔墨游戏,不计工拙。”在他同时抄给梁实秋的6首诗中,就有上面提到的送给冰心的这首,只是“暂忌”为“暂忘”,“阶前”为“门前”。胡絜青所见是初稿,梁实秋所藏为改稿。两字之改,更加亲切口语化了。

自1938年离开燕京大学南下,到1951年从日本回国,冰心一家的生活一直处在不稳定的状态中。云南呈贡的默庐和重庆歌乐山的潜庐都给冰心留下了难忘的回忆。《歌乐山图》展现的就是潜庐的风景。作者蔡叔慎是杭州浣纱人,抗战时期也客居重庆,曾介绍同乡晚辈寿崇德拜访时居重庆金刚坡下的傅抱石夫妇。1945年8月抗战胜利,蔡叔慎于除夕作此画赠送冰心共赏,力图使“江山重现秀色”展现于尺幅。作者在画上题曰:“冰心先生住歌乐山林家庙自命所居为潜庐,万松荫蔽苍翠欲滴,兔儿山岩石峥嵘兀立于右,遥望嘉陵江若隐若现风景至佳……”虽作者自愧“笔弱墨滞”未能使江山秀色尽现于尺幅间。但冰心很喜欢这张写生于“八块田 ”上的作品,她也始终把画作放在身边。

潜庐这“蜀江水碧蜀山青”的地方,给冰心留下了不少创作和生活的感悟。潜庐岁月,不愿攀附权贵的她经济比较困难,因照顾家庭孩子写作不多,但仍以“男士”笔名写了不少《关于女人》的系列散文。另外,她还以母亲般的慈爱写了多篇《再寄小读者》。解放以后,冰心曾以全国人大代表的身份去重庆视察,她特地到歌乐山去寻访故里,未能遂愿。

沈尹默传世书法作品以行书居多,此条幅前半部分具章草风格。

1963年8月中旬,冰心陪日本女作家三宅艳子到上海访问,下榻于和平饭店,受到上海文学界巴金等老朋友的热情接待。此行冰心还有一项使命,就是想请80高龄的沈尹默先生为新创办的《儿童文学》题字。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冰心、巴金夫妇和杜宣一起拜访了沈尹默。那天正逢下雨,在沈先生的寓所,热情的主人捧出点心冰激凌招待客人。巴金在当天的日记里记载:“他不但给刊物题了字,为我写了扇面,还替我们四个人写了单条。楼下大雨不止,室内谈笑甚欢。”寥寥数语,把当时的融洽气氛和浓重友情带给大家。沈尹默兴致所至,当场展纸挥毫,录杜宣的诗为冰心和巴金各书了一幅字,诗曰:

今日重游不忍池,樱花已落我来迟;不堪瘦损山顶雪,却喜新添劫后枝。碧水有情迎旧燕,东风无际拂红旗;他年再度东来日,应是萋萋芳草时。

1982年夏天,远在美国的梁实秋曾手书《无门关》中“春有百花秋有月”一偈,托从国内到美国去探亲的大女儿梁文茜带回国内,代他赠与几十年未见面的老朋友吴文藻和冰心。诗云: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清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生好时节。

吴文藻和梁实秋是清华的同班同学,1923年同乘杰克逊号轮船赴美。途中两人与冰心结识,一群爱好文学的青年人在船上办起了壁刊《海啸》,冰心是作者也是读者。留美学成后回国,冰心执教于燕京大学。梁实秋正在北京编《自由评论》,两人经常见面,冰心为梁实秋翻译过斯诺夫人海伦的长诗《古老的北京》。冰心和吴文藻结成伉俪后,梁实秋和闻一多曾一同去燕园冰心的新居祝贺。后来,梁实秋去青岛教书,朋友间常有书信往来。谈论的话题少不了喜欢的大海。抗战时期,大家又都到了重庆,梁实秋去歌乐山看望冰心吴文藻,坐在潜庐的廊子前默默地看上几小时嘉陵江。冰心吴文藻也常去北碚的雅舍小聚,感受朋友的友情。抗战后冰心吴文藻去了日本,高岛屋的寓所中还挂着梁实秋的字。

20世纪50年代初,冰心一家回国了,梁实秋此时已去了台湾,两岸对峙,音讯渐渐疏无。后来,梁实秋在台湾听说冰心夫妇双双服毒自杀,遂写《忆冰心》痛悼故友。再后来,从女作家凌叔华那里得知是讹传,才“惊喜之余深悔孟浪”。数年之后梁实秋和冰心又接通了音讯,梁实秋听说昔日送冰心的条幅,早已在浩劫中失去。于是,又挥毫写下最喜爱的诗句遥赠旧友。这使冰心十分感动,她在为《雅舍忆旧》一书所作的序中,感谢梁实秋对她的思念,并衷心地希望老友早日回乡一晤,畅谈畅游一番。动心了的梁实秋最终也没能实现“叶落归根”的夙愿,1987年11月3日,已拿到机票排定返乡日程的他,因心脏病突发逝于台北,留下了一个永久的遗憾。

 

“墨上笔端总关情——冰心捐赠书画展”

展览地点

中国现代文学馆C座二层展厅

展览时间

2020年9月28日——11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