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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培松:保持对田野万物的热爱 写出“沾着露水、冒着热气”的乡村新诗
来源:川报观察 |   2020年08月24日15:37

8月20日,四川省作协“红色文学轻骑兵·百场讲座进基层”暨四川省图书馆“21市州讲座联盟”走进绵阳市三台县。绵阳市作协主席马培松以《抒写我们时代新的乡村诗歌》为题,从乡村诗歌的传统引领我们继续前行、乡村诗歌的现代性写作和抒写我们时代新的乡村诗歌等三个方面入手,把曼妙的诗情娓娓说来。

在马培松看来,要做好新乡村诗歌写作的命题作文,就要学习俄罗斯“最后一个乡村诗人”叶赛宁对“田野和森林、乡间的天空、动物和花朵”、祖国和土地的热爱,不断往更实里走、往更深里去,真正入脑入心、指导创作。“这样,我们就一定会不辜负自己,不辜负时代,不辜负诗歌。”

中国是诗的国度

也是乡村诗歌的滥觞

从上古歌谣到《诗经》一直到新时代的今天,中国都是一个生活在诗歌中的国度,其中乡村诗歌更是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在当天的讲座上,马培松将这份乡村诗歌的发展脉络梳理开来。他说,《诗经》是我国最早的诗歌集。其中,《国风》反映了当时劳动人民的生存状态和思想状态。这些朴拙的诗歌像璞玉一般真实、浑然。

马培松认为,从《诗经》到《楚辞》,从唐诗宋词元曲到今,中国诗歌始终抒发着诗人对中国文化的深厚理解、对家国的责任担当、对脚下的土地的热爱、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历朝历代的诗人也因为诗歌留下了一长串闪光的名字,比如陶渊明、李白、杜甫、白居易、孟浩然、苏轼等,他们创作的关于乡村的诗歌让人津津乐道。无论是孟浩然的“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王安石的“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还是辛弃疾的“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都流露出优秀乡村诗歌的精神底色。

顺着历史梳理来看,马培松发现作为中国最早的文学样式,诗歌像一根红线,贯穿着中国文学史,并在关键的时候发挥着启蒙和承担的作用。人们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都会成为诗人笔底的风花雪月、铁马秋风。

诗歌的现代性写作

要捕捉“短暂、易失”的东西

什么是文学的现代性?乡村诗歌的现代性写作又有哪些点需要注意?马培松引经据典,将其中原委一一道来。他说,波德莱尔把美学现代性界定为一种发展变化的价值,认为“现代性,就是那种短暂的、易失的、偶然的东西,是艺术的一半,它的另一半内容是永恒的、不变的。唐晓渡在谈及“先锋”时也曾有过类似的表述,即“先锋诗一直在’疏离’那种既在、了然、自明的‘现实’这不是什么秘密;某种程度上尚属秘密的是它所追寻的‘现实’——体现为文本的、可由创造性阅读的不断参与而不断得以自我揭示的现实。”这些无不解释了“现代性”的特点,马培松认为,每一个时代优秀的文学艺术都应该具有时代性的“气质”,具有对事物特定的思想、言说、感受的方式,而这些就是现代性。

在谈到“新乡村题材诗歌”写作时,他建议写作者把视线和注意力引向这里,去捕捉那“短暂的、易失的、偶然的”,具有现代性意义又未被人所道的东西,疏离那些“既在的、了然的、自明的”为人所常道的东西。即在写作中,对时代的的看法和态度予以先锋性、探索性、超越性的表达。“在这样的状态下、这样的情绪支配下创作出来的作品才是王国维在《宋元戏曲考》中所说的,‘后世莫能继焉’的,‘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学’。这既是时代对我们的要求,也是诗歌对我们的要求,也更应该成为作为诗歌写作者的追求。”他补充道。

打开心窗

从新乡村诗歌洞见未来的风景

铁凝曾说,“当我们谈论乡村的时候,其实远远不止是在谈论乡村本身。”新时代的中国乡村,意味着乡土中国的现代转型。书写乡村,在马培松看来,归根到底,就是写我们命运与共的伟大祖国,写我们生逢其时的伟大时代,写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

面对当下应该以怎样的新乡村诗歌回应时代和人民?马培松提出“新乡村诗歌”写作,就要全方位地参与我们的生活,“不深入时代生活的内部,不领深切感受新时代的气场,诗歌不可能有新的作为。”

他说,“新乡村诗歌”应该用具有创新性的语言以及较强的现代意识、时代特色、精神,深刻地表达今天乡村的人、事、物。乡村题材诗歌的现代性写作,就是要重新恢复诗歌回应时代、回应现实生活的能力,而不仅是反映的能力。而这说到底就是在现代意识指导下的“写什么”和“怎么写”的问题。“我们今天的新乡村诗歌写作应该是去打开人们心灵的窗户,并看见远方未来的风景。”

乡村诗歌的现代性写作

要告别苦心杜撰的“唐宋诗词”

如何更好地进行“新乡村诗歌”写作?马培松认为,关键是要实现对过去的超越和跳脱。他举例,李白的“千里江陵一日还”,放在现在来看,是诗人带有浪漫主义的想象。如今,飞机、高铁带来了古人难以想象的快捷,如果这个时候还在写“何当共剪西窗烛”、写“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这种情绪的真诚度,和反映现实的能力,明显值得商榷。

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今天,许多未知的东西随着信息化时代扑面而来,正深刻地影响着我们的生活。从这里看,马培松发现,很多人现在的诗作在这方面是有缺陷的。一些诗人的书写越来越小众、苍白、自恋,和我们生活的经验、语言的经验很难发生事实上的摩擦。“不是试图把笔触伸向正在变化发展的乡村的内部,找出乡村情感的细微变化和波动,而是喜欢把诗写成物品的身份证明材料。”

他一针见血指出,感受一个事物,抒写一种现象,或者一个事件,不少人总是沉湎于这些东西本身,脱不开固有的样子或特性。写洪水,就写它的滚滚滔滔;写疫情,就写口罩写逆行;写脱贫攻坚,就写衣食住行;写乡村振兴,就写房屋道路。这样的诗没有从心灵体验的角度去体会去感受对生命的触动,及物是及物,就是不及心,没有新异感,不能打动人。“无视乡村这个远为广阔的存在和父老乡亲对幸福美好生活的合理追求,看不到乡村土地上正在生长、变化、发展的力量。这值得我们警觉。”他提醒到。

他还现场举例,以不同时代的乡村诗歌,来梳理新乡村诗歌所蕴涵的“气质”和“精神”。无论是臧克家的《三代》、海子的《亚洲铜》、还是姚振涵的《平原和孩子》,都凸显了新乡村题材诗歌的显著特点:“新”,即作品的立意新,角度新,题材新,语言新,结构新等。

马培松强调,新时代的乡村诗歌,要用诗歌传递精神力量,要以人民为中心,用诗歌抒发人民心声,要植根现实生活,用热情讴歌新时代,要推进艺术创新,潜心打造精品。要努力探索语言和人类表达的新疆域,不断发展多姿多彩的艺术独创性与美学辨识度,告别“苦心孤诣杜撰而成的’魏晋文章’和'唐宋诗词'”,做新时代的诗歌代言人。

据了解,本次活动由四川省作家协会、四川日报社、四川省图书馆主办,绵阳市文联、绵阳市作协、三台县委宣传部、三台县文联、三台县作协承办。四川省作协党组成员、秘书长张渌波主持活动,四川省作协副秘书长、创联部主任彭飞龙等参加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