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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第二届上海科幻影视产业论坛圆满结束

来源:“上海浦东新区科幻协会”微信公众号 | 顾备  2020年08月07日09:13

2020年8月2日下午,第二届上海科幻影视产业论坛在上海科学会堂圆满结束。

在做好防护措施的前提下,来自北京、天津、重庆、成都、西安、南京、杭州、无锡、齐齐哈尔等地的学者和专家,齐聚上海,在两天时间里,通过10场分论坛,就科幻影视产业的方方面面展开了极具深度与新意的分享与探讨。

今年的嘉宾与往年相比,跨界出圈更加明显。参与论坛的嘉宾都是各个行业的翘楚,有作者、编辑、导演、编剧、制片、学者、科学家,有文化公司、动画公司、影视公司、特效公司、VR制作与发行公司、VR建筑设计公司,等等。在各个分论坛,针对诸如“科幻与科技”“影视中的科技应用”等话题,分享相关领域的最新资讯、动态与观点,又在交流中碰撞出新的火花与灵感。台上的嘉宾与台下的观众,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这次论坛因时制宜,采取了线下活动与线上直播相结合的方式。百家号、百度直播、新华广播、B站等直播平台对论坛两天的活动进行了全程直播。后台数据显示,有近6万人次在线观看了直播,并纷纷留言,表达自己的观感与观点。直播结束后,百度直播平台还提供了回放服务,让不能亲临上海现场的观众,补上错过的内容,重看精彩的部分。这使得此次论坛的影响力,从上海科学会堂,扩展到更为辽阔的时间与空间,在未来结出丰硕的果实。

以下是一些嘉宾的精彩发言:

韩松:我感觉,科学展现出来的美,它非常复杂,但是又极其简单,整个宇宙中间的科学的定律,那种艺术性是没法抗拒的。这个是科幻的根本的一个属性。今后人类有可能唯一能够建立的一个统一的意识形态,可能就是科学的意识形态。现在科幻在科技的基础上还要增加,我们的同理心、同情心,对人本身的一种关怀、悲悯。包括基本的人的价值观,我觉得这些都是属于科幻的。

张凡:科幻的属性,第一个属性就是说,它是立体化的,绝对不是文学的一个平面的东西;第二,高度的交叉性,文学、影视、游戏,还包括其他多媒体的媒介,甚至包括很多未来的产业;第三个,就是前几年我看到林天强老师还有吴岩老师写的一篇文章,它提到了科幻一个非常本质的特性,即高未来的定义权。科幻是科学和未来对现实的双重入侵,谁掌握了未来,谁掌握了定义权,就掌握了真正的科幻的本质的属性。我觉得这些属性是特别重要的。

范轶伦:我觉得关于科幻的属性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看,不从自身的文艺形式,而是从受众层面去看的话,它的属性必然就是大众。其实科幻在中国的发展,不管是早期行使‘开启民智、科学普及’的功能,还是现在作为当下流行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或者说是元素,所面向的始终都是大众。大家也可能从各个渠道听说了成都正在申办2023年的世界科幻大会,科幻在世界各地其实都拥有自己广泛的受众,而把世界科幻大会带来中国,让我们更多的国民认识并享受科幻的魅力,是我们成都科幻人也是所有中国科幻人的梦想。

三丰:我把科幻的属性定义为,基于在我们对于现在,对于世界认知的基础上,一部分具有未来向思维模式的人,去想办法讲一些虚构的故事,然后讲出来的这些科幻故事,带有一种认知的效果,就是给大家一种惊奇wonder的效果,这是我一个非常简单的对于科幻的认知。未来向的思维模式加讲故事的这样这么一个组合,就形成了科幻,形成了科幻以后,它的表达形式当然也是多种多样的,非常多元的,可以是文字的,也可以是其他媒介。

为什么科幻可以称之为一个产业?我大概思考可能有这么三个主要的原因。一是因为科幻产业的增加值高,主要体现在影视上面;然后,它的强创意和完整的世界观的特性,导致这种产业更容易形成产业链;同时,在科普、青少年教育、创新能力的培育等等这些方面,其社会效益也非常的显著非常突出。所以这几个原因就导致我们可以去单独把科幻拎出来称之为一个科幻产业。

刘兵: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科幻和科技的关系也不完全一样。科幻跟科技的关系是多样性的,可能这种多样性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发展阶段,不同的背景下,大家注重的情况有所不同。有的是很科技的,紧随着前沿甚至于超越前沿科技。但也有不同类型,比如说,对于科技的某种反思和质疑的,甚至于就是看起来跟科技有背道而驰的,但是不管它是什么样一个关系,至少在逻辑上,因为毕竟叫科幻小说,总是跟科技是有联系的。在中国,至少按我的观察来看,其实还是强调硬科幻这种传统跟科技的趋势。但也不排除《基里尼亚加》这种,在一个科幻和科技背景下,非常对抗科技的,倡导彻底恢复到传统的小说。但他那个观念其实仍然跟大的背景,跟科技的发展带来的问题,整体有一个密切的关系,在这个背景下才能够展开。所以我觉着,科幻跟科学的关系,原则上讲,它在逻辑上不可能离开科技的背景,但他不一定跟科技都保持一种同步同向的,单一而简单的一致性。

我们中国传统的人文并不比欧美或者日韩要少,甚至可能积累更深厚。但可能,是不是跟我们近代从五四以来,新文化运动以来,我们意识到没有科技,我们会落后挨打,然后就强调科技这种特殊性的作用。这种强调其实一直都直接间接地潜移默化,直到今天,我们还是把科技赋予了一个压倒人文的那样一个特殊地位。其实这些个年轻人,我觉得是处于一个矛盾而很分裂的情况下的,一方面他接触了很多新输入的很有人文的东西,另一方面是我们主流宣传的科技至上的东西,就像一个无形的框子一直罩在那,又想要摆脱,但是又很难彻底跳出来。

江晓原:我打算在这里分享两个相互矛盾的观点。先说第一个,韩松的观点,其实我和我的拍档在好几年前就已经对他做过学术论证,在那个文章里我们指出,把科幻看成科学技术的一部分,至少在历史上是有充分证据的。上两个世纪那个时代里,其实有大量的科幻活动,或者是那些被我们今天绝对看成科幻的东西,他都是发表在主流科学刊物上的。参与的人,其中很多人是在今天的科学史上名声非常大的,毫无疑问都被认为是科学家的人,其实他们当时参与了很多,在我们今天看来肯定很科幻的活动,这样的活动都发表在严肃的科学刊物上。所以在那个阶段,你把科幻看成科学的一部分一点问题没有,就像开普勒的《月亮之梦》这样的作品。

第二个观点,那个观点听起来跟我前面说的正相反,科学技术发展的过程中实际上扼杀了很多科幻。本来科学技术没有进步到这一阶段的时候,科幻想象的空间很大,但某些技术进步到这会儿,科幻就被他们无情的扼杀掉了。这个事取决于你怎么定义科幻是是什么,以及定义科技是什么,这两个都可以重新定义。

孔华威:实际上这两个东西跟以前讨论的,科学跟哲学,有点相关。这确实是一个怎么定义的问题。但是,暂且回到普通百姓对科技跟科幻的看法,可能就比较简单,简单到什么程度?当时顾备要到浦东新区成立科幻协会的时候,主流的政府怎么看的,怎么看待这两件事?第一,科普。你能不能起到科普的作用?第二个就是产业,你能不能能聚集科普和科幻产业。这个到目前为止,是非常有意思的,把科幻跟科技结合在一起的两个点。

科普这件事情就是说,尽管有很多人用科普作家的方式,甚至短视频的方式,有几百万的听众,实际上,这个听众也是很难听进去的。但如果用科幻的那种,带点文艺,带点视觉感、冲击感的这些东西,比如说关于黑洞,关于火星,看看电影,大家对火星的普及度,对于火星本身的一些知识,可能一个月之内,中国人民大概都相当的达到了科普的作用。所以这个时候科幻那个领域这些事情好像很有用,比平常去发科普小册子会好得多。

第二个是产业,实际上,科幻只要是产生了作品,作品就变成商品,商品就会引发产业。比如科幻电影带来衍生品这一类事情,包括甚至Pokemon这种,包括美国的漫威,都是产业。第二个,在科幻领域,大量采用CG,确实又符合了整个IT产业的发展。人能够感知的,也就是六感,都是有限度的,要再拓展,就完全是科技范围了。人类如果稍微理性一点,可能会总想有一个东西是可以验证的东西,我可以依靠,就像做安全感。全世界里边,可验证的游戏很少,而科技作为为数不多的可验证的游戏,现在是不得不成为主流了。

硬科技的科幻,我比较喜欢的是人类感知的时空延伸和计量延伸,比如,时间的感知是年月,还是秒和毫秒,空间的感知是太空还是一个套房还是一个原子。

宝树:刚才几位老师讲的都特别好,从科学、哲学、科学史和科技实用的很多角度做了阐释。我从创作角度来讲,这个问题变成了科学在科幻作品,包括小说、包括影视中间,他起什么样一个作用。我觉得三方面,一个是正面的,能让你感觉到很满足,比如说未来一个新科技能满足我们现在很多的愿望。第二个,是让大家先是很满足,然后指出负面的东西,让人突然间心里一惊悚,这也是吸引读者的一种方式。第三个是一种智力上的趣味性,科幻小说由于是架构在科技的基础上,就有了一定的高度,等于是高台跳水,可以跳出花来。

说到欧美、日韩与中国科幻的差异,其实有一点的共通的。在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欧美的科幻作品跟我们中国人比较认为传统的科幻是一样的,都是先有一个技术问题,然后我通过一个很巧妙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它表达是一种科技的昂扬向上的力量。那时候很多人真的还吃不饱饭,比较贫困,后来真的大家日子过好了,就开始想很多种族的问题,性别问题,社会内部的不平等的问题,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慢慢都出来了。当科技感已经无所不在的时候,人们对科技这样一种原生的热情就开始降低了,反而更多地转向人文,思考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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