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刊》2020年6月下半月刊｜小珂：木门的纹路里藏着荣光
来源：《诗刊》2020年6月下半月刊 | 小珂 2020年06月28日22:31
水城往事
钟声晚了
蓝色的天也晚了
醉酒人点燃一盏灯
将灰尘轻轻打扫
为什么木门的纹路里藏着荣光
为什么神的脚步或急或缓
在孤寂的水城
老人的门口挂着谜语
钥匙断了
黄色的月亮也断了
星辰在雾光中敲打
传来梦网的声音
美丽的水鬼
你来自远方
寻找浑浊的爱情
将肉体侵入钟鼎
灵魂融于水
童年的机关开启
水城里充满久闻未见的往事
一 生
你的一生
走过多少天桥
淋过多少雨
温暖过多少冻僵的手臂
度过多少虔诚的黎明
多少个多少难以掩饰
一生就这样悄悄逝去
到底有多少水井
多少夏夜的晚风
吻过多少泪湿的眼睛
路过多少忘却的废墟
不知道有多少时间已经过去
我的一生空如明镜
爱人啊，如果没有你
我的灵魂该有多少阴影
重生的镜子破碎在多少苦难前
我的一生尘埃落定
爱人，如果没有你的照拂
多少上帝退去，多少天堂幻灭
我的一生悄然走远
连同你的幻象
一尘不染
白房子
她走进那栋房子
所有都是白色的
桌布、地板、相框
木头的缝隙滋生出水
隐形的窗帘如隐喻的童话
她知道要在这里度过五年
或更久，时间取决于
一种微妙的成长，她
住进了那个房间
遇见了很多人
红头发的男孩喜欢涂香水
长脚姑娘信任她的所有藏书
她总是借唱片给那个长了雀斑的孩子
尽管她不记得他有没有还回这些唱片
于是就这五年，她呆在
白房子的五年，周围
全是已经停止的时间
在跳舞与搏斗的永恒年份
她却住在房间里，又像走进迷雾中
她在车的后座给出了青春
和那个，会打篮球的男孩
他们紧握双手，天真起誓
“我们最终要离开彼此，
不如现在就开始行事”
廉价香水和廉价的欲药
她说早晚会想起他
可是她最终又忘了他
多年以后，也许是五年，十年
她的脑袋空空如也
衰老与她跳舞、搏斗
让她想起那永恒的年份，她
才惊讶，原来她全都忘了
香水，车座，爱欲，青春
她只记得一件事，她
曾走进那栋房子，所有
都是白的，夏天消失了
和那些眼睛明媚的男孩女孩
在白房子
盛夏的花厨
低下你羞怯的头
仰视水面
在炎夏中颤抖
在灯火中痉挛
无名的花儿
请装点我的餐盘
帮我预测
明天的雨会不会来
在花团锦簇中
我用焦虑的咒语
点了一份春卷
穿黑斗篷的男友
来到我身旁
与我共进晚餐
享受花儿的美好和烤鸡的芬芳
再去读一读书，唤声主人
喝尽杯中酸涩的柠檬水
在盛夏的泪水中
有了失恋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