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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导演洪尚秀获第70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银熊奖 《逃走的女人》:声嘶力竭的感情藏在低语中

来源:文汇报 | 王筱丽  2020年03月02日08:45

第70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于北京时间3月1日凌晨落下帷幕,最高奖项金熊奖授予了伊朗电影《无邪》,导演洪尚秀则凭借《逃走的女人》获得最佳导演银熊奖,是继《寄生虫》之后再度将韩国电影推到了世界舞台眼前。作为韩国当代独树一帜却备受争议的导演,洪尚秀曾分别四次入围戛纳和柏林国际电影节,这是他首度在欧洲三大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摘下个人奖项,多年来始终如一的“洪氏叙事”也终于获得了国际肯定。

放任未知,看电影能把观众带去哪儿

“她母亲逃走了。”“逃走了,怎么逃走的呢?”“一天晚上就出去了,再也没回来过。”影片里女主人公与好友夜晚看着门外监控器画面中邻居女孩,似聊非聊地这几句“八卦”对话,看似闲笔却给观众带去无限遐想。“逃走的女人是谁?她想逃离什么?”在《逃走的女人》的电影节发布会上,主持人首当其冲就向洪尚秀抛出了这两个问题。“在我能够决定她是谁前,我便停止了”,导演的话引起台下记者的笑声,“但我想她要逃离的是压抑和不满。”

有影评人指出,相较于洪尚秀之前作品的平铺直叙,《逃走的女人》的结构出现了变化,分为三章讲述女主角(金敏喜饰)在丈夫出差后先后与三位友人见面的故事。这种设置并非早早计划好,据洪尚秀表示是在完成第一章后才生出这个灵感:“不像我之前电影的内容都挤压在一起,《逃走的女人》更为明确。”在本届柏林电影节的场刊评分中,《逃走的女人》拿到了4分中的2.7分,位列第四。

片名中的“她”是未知的,故事是未知的,在洪尚秀的电影创作中,甚至连叙事目的都是未知的。奉俊昊执导的《寄生虫》大放异彩后,西方媒体对于韩国社会阶层的关注达到了前所未有,同为韩国导演,洪尚秀也被问及创作和本国社会之间的联系,而他的回答依旧“随性”:“我的创作不基于任何共识,也不带有目的。相比于探索,我更愿意保持放松和开放的状态。”

《逃走的女人》的场景十分日常而近于寡淡,家中、工作室、电影院,女性之间的对白构成主体,交流的主题“男人”却始终隐身。“对话带领观众通向终点,但我不知道会是哪里”,导演对于效果的呈现几乎达到听之任之的地步,连演员的表演方式都遵循这一法则,金敏喜就表示拍摄中自己并不会刻意营造情绪,而是借由台词自然带出。

看似循环的情节,有静水深流

“喝酒、吃饭、聊天”被不少影迷笑称为洪尚秀电影的“三大法宝”,就像《逃走的女人》一样,这位导演大多数作品的剧情梗概几乎用短短几句话便可以概括完毕,可能与写故事相比,洪尚秀更乐于展示其讲故事的方式和衔接细小情绪的才能,于是观众在他的作品里常常看见一个故事被循环刻画。

分为两部的《这时对那时错》描述了导演韩千秀与女画家尹熙正的偶遇,两部中包括场景和对话的出场顺序都保持高度一致,但人物对于同一事件即刻的差别反应和不同的处理方式却让结局背道而驰。在以婚外恋为题材的《之后》中,这一反复则显得较为隐秘,转而从旁观者雅凛的角度观察 “循环者”即出轨者——公司社长奉完的作茧自缚。而到《逃走的女人》里,变成了女主角相继同三位好友讲述情感经历的设定,在她一遍遍声称“相爱就要时时刻刻在一起”后,生活的真相没能浮出水面,内心的反面诉求倒是呼之欲出。

在这三个循环往复的剧本里,男性角色的作用也发生着改变,从主导方开始逐渐弱化,洪尚秀借由女性视角观察讲述男性的阴晴不定,他们时而话锋一转,时而据理力争,时而崩溃痛哭,当自大狂妄的男性与真诚敏感的女性一次次交锋对峙,最终落得直接在画面中省去的下场。

相关链接

第70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获奖名单

最佳影片:《无邪》(穆罕默德·拉索罗夫)

评审团大奖:《从不,很少,有时,总是》(伊丽莎·希特曼)

最佳导演:洪尚秀 (《逃走的女人》)

最佳女演员:葆拉·贝尔(《温蒂妮》)

最佳男演员:埃里奥·杰曼诺(《躲藏》)

最佳编剧:迪诺森佐兄弟(《烂故事》)

最佳艺术贡献奖:《列夫·朗道:娜塔莎》

70周年奖:《删除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