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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我在防疫“一点五线”

来源:中国作家网 | 水禾  2020年02月28日07:11

新冠病毒疫情突然而至。大年初二一早,接到单位通知,在本地的人员要迅速集结,开展疫情防控工作。那天来了一半的同事,都戴着口罩低声讨论着疫情。虽说我所在的县城离武汉有千山万水,可来势汹汹的疫情让人们个个脸色凝重。

这次,我们是以志愿者的身份到城区各个路口从事防控工作,我的活儿是在银北高速公路口执行检测任务。临行前一天晚上,我检查自己的“装备”,口罩、帽子和一双厚手套,夏天的太阳镜拿出来又放下了。

第二天出发时天色尚早,路灯还亮着,只见小区门口的店铺都拉下了卷帘门,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偶尔有一两辆出租车缓慢经过。路过欣兰广场,为春节特意挂上的一排大灯笼看起来暖暖的,可是广场却像退了潮水的海滩一样空旷。高速公路出口临时搭建了两顶帐篷,里面拉了电线,摆了桌椅和呼呼吹着热风的电暖气,折叠床上有一些纯净水、面包和方便面。

穿上黄马甲,手持测温枪,我们换下昨晚的值班同志,正式上岗了。负责这个检测点的老赵一再说,防护服和医用手套很快就到了,大家各自小心一点。

我的工作是给车里的人量体温,检测是否有发热症状。这个看似简单的活儿也有“技巧”。早上空气清冷,测温枪动不动就罢工。夜班同事传授经验说,可以在腰上系一个暖宝宝,握着测温枪的手一直揣在暖宝宝里,保持温度就好使了。我触类旁通,干脆把测温枪捂在腋下。

平时这里有八个出口,此刻只开了两个,用路障划出的行车道上铺着长长的地毯,湿漉漉地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每隔一会儿,还有人继续往上面倒一桶消毒水,每辆车都要从地毯上面压过。站在结了冰的地毯上,架不住寒从脚起,脚指头发麻,只能不停跺着脚,见有车来了就赶紧围过去工作。

不一会儿,老赵跑来说,从今天开始不光要测体温、登记车牌号,还要留下联系方式,记录车辆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如此,检测时间加长,车辆逐渐排起了队,而所有的车都在静静地挪动,没听到按喇叭的声音。

临近中午,垫子上的冰逐渐融化,防护服和医用手套都送到了检测点。因为我们介于一线人员和二线人员之间,有人悄悄说了一句,那就是一点五线了。穿防护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一忙起来一直没喝水。帐篷里没有热水,拧开自己带来的保温杯,也不敢多喝——穿上连体的防护服,上厕所可是件麻烦事。

身着白色的防护服,握着测温枪,有些走向“战场”的感觉了。让我感动的是,不时有人从车窗里探出头说声“辛苦了。”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很是暖心。

防护服穿了不到半小时,头上就不停冒汗,顺着耳朵往脖子里流。我吃了碗泡面又投入工作,下午不知出了几身汗,身上的防护服像铠甲一样沉重。薄薄的防护服本身没有多少重量,是一整天奔波后的体力透支让身体感觉沉重了。至于腿上溅的一片泥点子,是顾不得了。

下午的阳光像火炉一样烤着我们,和清晨比起来简直不像是冬天。公路如同一条涂了油光的带子向远处延伸,路边泄水沟里的薄冰开始融化,连片的蒿草在阳光下舒展枝条,成群的麻雀扑棱着翅膀从路这边飞到另一边——北方的冬季总是这样呈现一片单调的景致。可我知道,春天就孕育在这片土地下。

工作的间隙我拍了几张照片,发在同学群里,配上两句文字:“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

这是京藏高速银北站,我在这里值勤,守着“一点五线”。

作者简介:水禾,女,原名陈丽娟。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首届国土作协文学创作班学员。现居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