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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兰人》

来源:中国作家网 | 查尔斯 · 勃兰特  2020年02月24日09:18

作者:﹝美﹞查尔斯 · 勃兰特 著 刘建周 王凯 译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0年01月 ISBN:9787020148066

回到友好休息室时,斯基尼·雷泽劝我别开什么卡车了。“我的老天,你竟然没事做?你真应该干点儿正事。”他说他们得提携提携我。我可不应该整天在外面耍嘴皮子。我应该继续往上爬,和那些大人物为伍。这事他跟我提了好多次。有一次,我跟他说我喜欢《码头风云》那部电影,我不在乎从工会的基层做起。我喜欢工会组织者乔伊·麦克格雷尔和工会代表们运筹帷幄,为工会成员、为卡车司机造福。斯基尼一定是告诉了安吉罗,安吉罗又告诉了拉塞尔。随后不久,每次和拉塞尔坐着蘸红酒吃面包时,他都会给我些建议。比如,他会说:“我的爱尔兰人,你开卡车真是屈才了。”

又有一次,有个家伙搞到一大堆劫获的珠宝,可没见他拿出一分钱。你很清楚,这种事你干过一次,就很难收手。很多人都是如此,不知道实话实说,不知道欠债还钱、诚实本分。蒙混过关就像嚼口香糖一样是他们的习惯。对有些人来说,是酗酒和赌博影响了他们的判断。我不知道这家伙是否有类似的问题。我也不知道他的问题在哪儿。可我就是知道他有问题。 上头派我给他捎话表明来意。我知道,早有人找过他。可他每次都编造不同的借口。在下城,他们告诉我要和他搞好关系。于是,我就开始和他一起瞎混。一天晚上,我们俩在哈里森大道第六十三街的海沃福德餐厅。八点半的时候,我和他道了别。他在那儿继续等人。 那天晚上,他被人在他家的地下室用点357麦林手枪打死了。那时,我住在市行大道。警察破门而入,把我扭回警局审问。在最高法院尚未修订法律前,他们是有权这么做的。看看现在,那些谋杀老婆和女友的家伙在外面逍遥法外,却没人敢把他们带回局里,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敢问。可是那时就是这样,只要他们乐意,想什么时候抓你就什么时候抓你。他们让你坐在审讯室,不停向你提出问题。这是真正的严刑逼供。 他们在我的寓所搜到了一把点357麦林手枪。关键是,这把枪从没开过火。海沃福德的目击证人说我和死者在一起时不停大吵大嚷地问女招待时间。他们说我在八点半起身离开的时候又问了一次时间。 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是我有意在给女招待留下我不在犯罪现场的印象。这样,就没人指认那天晚上那家伙被杀时我有在场的嫌疑。他们还告诉我,他们在他家通向地下室的扶手上发现了我的指纹。于是,我告诉他们,在案发的前一天我去他那儿借了张婴儿床,我的指纹在他家的地下室里到处都可以找到,因为婴儿床就放在地下室里。我和他的朋友关系还有犯罪现场的指纹真是帮了我大忙了。他们问我有没有什么要交待的。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我什么也没干,没什么可交待的。”他们要求我测谎。我提醒他们,我可不是吃素的。我还毕恭毕敬地告诉他们,应该测谎的是他们,他们应该测测到底有没有私吞赃物。这在那时候可是经常发生的。 摸清了门路,我渐渐发现,老板和头目出于稳妥和安全的考虑派去的杀手往往都是受害人的朋友。有一点是很容易理解的,那就是开枪的人有机会和被害人独处,而且是近距离接触。还有一点我稍加点拨你就明白了。假如在你的房子里、车里或者身上找到了对你不利的证据,那么,你和被害人是朋友,就可以轻易找到很多脱罪的解释。 以警方在汽车里发现的吉米·霍法的头发为例。托尼·杰克及其家人和吉米的关系非常熟。吉米的头发掉在他们家人的衣服上是很正常的事情。然后他们再把头发带到孩子的车里也不是说不通。也有可能是吉米之前曾经坐过这辆车。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吉米的头发是查克·奥布莱恩带到这辆车里的。反正,除了那天接吉米·霍法用的是这辆车之外,还有一百万种其他可能。 总之,在案发前一天,我去他家拿了婴儿床。警方认为,我这是去考察地形,探听地下室的虚实,或许就是为了留扇窗户或者留道门以便脱身。这起案件最终不了了之。他们绞尽脑汁也没能抓住我的把柄。 一个人连一大堆劫获的珠宝都敢独吞,你是难以预料他能做出什么来的。而且,你很难保证假如有人逼他,他不会供出什么。留着他迟早是个祸害。在秩序井然的组织机构中,这就如同是叛国通敌。即使政府也会处决那些叛国的人。这种错误是“不可饶恕的”,尤其是在已经给他无数次改过自新机会的情况下。这家伙就是个很好的例证。有规矩,就得按规矩来。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