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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秀莉:今生不负大漠情 ——2019年定点深入生活总结

来源:中国作家网 | 仇秀莉  2020年01月17日15:55

南疆和田地区有世界第二大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还有世间珍奇的和田宝玉。年少时的我看过许多大漠戈壁的壮美图片,从那时开始,绵延起伏的大漠、行进中驼队清脆的驼铃声开始在我心中回响,让喜爱文学创作的我梦想有一天能与大漠结缘,与那里的人们结缘。

2019年年初,我向中国作协报送了去新疆和田体验生活的选题。5月一接到入选通知,我立刻与北京市援疆和田指挥部联系,下半年,我得以来到南疆和田地区,重点采访北京援疆医生。

和田地区属于新疆南部的偏远地区,早些年医疗技术相对落后,有的患者家中经济条件差,不愿去医院救治,干脆在家里听天由命;有的患者在家人陪同下坐火车或飞机,奔波近2千公里赶到乌鲁木齐的大医院接受治疗,会产生不小的路费开支。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随着中央对口援疆力度不断加大,一批批北京援疆医生来到和田,为当地患者提供医疗服务。从那以后,当地就医条件逐渐好转,医疗技术也有了较大提高。

这次定点深入生活,我先后到和田市、和田县、墨玉县、洛浦县人民医院及建设兵团医院实地采访,了解到北京援疆医生都是从北京宣武、天坛、安贞、友谊、朝阳等医院不同专业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医生们需要离开首都的工作环境,克服家中种种困难,来到南疆工作一年。他们令我肃然起敬,我希望用手中笔,用文学的方式将他们的故事呈现给广大读者。

我所采访的医院门诊大厅和住院部,到处都能看到北京医生忙碌的身影。他们刚来时,为了适应这里的环境需要克服许多困难。其中,语言沟通不畅是北京医生初到和田的最大障碍。起先,每逢问诊与治疗,维吾尔族医生总是主动当起双语翻译。而援疆医生们则下决心自己攻克语言关,他们在衣兜里装着巴掌大的小本子,上面记满了用汉语标注的维吾尔语,抓紧一切机会虚心向当地医生学习语言。渐渐地,他们从简单说一些问候语,到能够熟练使用当地语言询问病情。前来就诊的患者与大夫用熟悉的话语交流,彼此的心又近了一分。

在北京医生的精心治疗下,一个个复杂的病情、一台台成功的手术,让许多和田的患者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有的患者病愈后,从家里摘下新鲜毛桃,执意送给北京来的医生品尝。从一面面锦旗、一封封感谢信中,可以看出来好多患者的文化水平不高,但字里行间情真意切。还有很多患者只是笑着,用简单的普通话向医生表示感谢:“北京大夫,亚克西!”

在一次次访谈中,我和这些北京援疆医生逐渐成了朋友,也慢慢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

采访中,援疆医生们不约而同跟我聊到了沙尘暴:“过完春节,3月初大家来到和田,要面对4个多月弥漫着黄沙的天气,那时候看不清周围的建筑,看不清10米以外援友们的脸,迎面冷风裹挟的沙尘毫不客气地扑入鼻孔和嘴巴,呛得我们直咳嗽。”

“那些天我们仿佛置身于美国大片中的场景,蓝天白云都和我们没关系了,只有沙尘。”

“这里天气干燥,我每天到医院忙着诊治病人,有时顾不上喝水,经常流鼻血,时间久了,才适应了这里的干燥气候。”

“每天上班前我们把宿舍打扫得很干净,没想到下班回来,书桌、椅子还有床单上都落满了沙尘,可以用来练习书法啦。”

还有医生引用了几句当地的俗语:“和田人民真辛苦,一天要吃半斤土,白天不够晚上补。”

回到北京后,医生们一张张乐观的笑脸与和田大街小巷弥漫的沙尘,两组影像在我脑海中重叠起来,久久不散。我采访的近80位援疆医生,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华丽词藻,只有医生救死扶伤的责任感和朴实无华的行动。除了医院,我在和田地区的学校、公路以及新建的社区里,随处都能看见北京援疆者的身影。我由此收集了大量真实感人的素材,为随后长篇小说的创作奠定了基础。

目前,我正在创作的长篇小说《天浴》(暂定名)已完成写作大纲,预计终稿15万字,内容描述北京援疆医生真诚为当地维吾尔族同胞提供医疗服务,与维族群众结下深厚民族情的感人故事。写作中,回味我在和田的日子,总是被浓浓的大漠情怀裹挟着,想起那些与我畅谈过的白衣天使,他们就像大漠深处盛开的无名花朵,在那片美丽而神奇的土地上静静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