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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农村图景的文学表达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 刘蓓蓓  2020年01月17日15:42

主 题:新时代的乡村童年书写——兼谈黄蓓佳创作的审美意蕴和现实意义

嘉 宾:作家 黄蓓佳(左二)

儿童文学评论家 徐德霞(右二)

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社长 王泳波(右一)

主持人:《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记者 赵新乐

能在访谈活动中看到儿童文学作家黄蓓佳,实属难得。比起抛头露面,她更愿意在家里打开电脑,进入作品的世界。1月9日,在2020北京图书订货会“红沙发”系列访谈现场,黄蓓佳同样话不多,多数时候都在聆听,只有讲起自己的新作《奔跑的岱二牛》时,才打开话匣。

现场,黄蓓佳和儿童文学评论家徐德霞、她作品的老东家——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社长王泳波,围绕“新时代的乡村童年书写——兼谈黄蓓佳创作的审美意蕴和现实意义”主题展开对谈。对黄蓓佳来说,这并不是她第一部以乡村少年为主角的长篇,却是她第一次写一个热气腾腾的当代乡村少年。

书写热气腾腾的当代乡村少年

《奔跑的岱二牛》讲述的是一个富有喜感的当代乡村儿童生活故事,也是一幅新农村的风俗图画。

五年级的小学生岱二牛,生活在以“农家乐”闻名周边的相对富裕的“红草坝”,有一天在陪同爱折腾的父亲做一项匪夷所思的“创造发明”时,意外捡到一部很昂贵的新款手机。围绕这部手机,展开了一连串有趣的人物和故事。故事从捡到手机而起,到手机成为一个送不出去的象征物而终。

黄蓓佳之前的两部儿童文学长篇《童眸》和《野蜂飞舞》,都是写过去的生活。她就想,接下来写的这部小说,应该换一种题材和风格,可以试着去追求一种明快的简单,从情节到人物到语言,尽可能地单纯、谐谑、有趣,还有点悬念,让小读者们享受轻松阅读的乐趣。

同时她也想到,能不能索性转个方向,把关注目光从城市转向农村呢?在黄蓓佳看来,社会大变革之中的当代农村,有很多值得书写的好题材。“今天的农村不同于往日的农村,今天的乡村少年也不同于往日的乡村少年。以前人们提到农村,习惯想到的多是父母外出打工、儿童留守乡村,这样的现象有没有呢?有,但只是一部分。起码在经济较发达的农村,经过年复一年的建设,也有了敞亮的居所、干净的卫浴、清洁的用水、装货和载人的交通工具,情况好的甚至有装备了全套电子设备的学校。”黄蓓佳表示。

在这样的状态下,作家写农村题材的作品,是不是可以把笔触稍稍地往上“拎一拎”,从关注生存问题转到关注灵魂问题呢?新农村飞速建设起来的过程中,人的灵魂有没有跟上?精神面貌是怎么一个状况?村民的生活富裕了,乡村文明、乡村精神、乡村秩序如何重新构建?城乡文化又有什么差异?如何碰撞?怎样交融?尤其是在乡村旅游掀起热潮的当下,成长在这种城乡交融之中的农村儿童,他们见惯了身边形形色色的旅游人群,他们的想法、行动、遇见问题所表现出来的思考和抉择,对村庄集体生活的旁观和介入,有什么非同寻常之处?在价值理念上跟自己的父辈们又有什么样的冲突?

这些都是黄蓓佳感兴趣的问题,也是她认为值得关注和书写的问题。书中她写到的红草坝,是她心目中一个当代乡村的典型所在,红草坝的日常生活,也是她理想中不急不缓、不骄不躁的乡村生活的样貌。

创作风格上的自我突破与探索

徐德霞眼中的黄蓓佳,一直是一个很有追求的作家,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每一部都可圈可点。

读完《奔跑的岱二牛》后,让徐德霞惊讶的是,黄蓓佳那么熟悉农村生活,还那么幽默,“她的写作功夫了得,对于场景、环境、人物的描写真实老到,文笔真切、细腻、生动,一下子就能把读者带到场景中去。看完这部书,一闭眼,那个长满粉黛乱子草的红草坝就在眼前。另外通过这个故事,刻画出一幅当下农村真实生活图景。那可不是上世纪的中国农村,也不是北方农村,就是江南农村生活”。

事实上,《奔跑的岱二牛》呈现的幽默风格,是黄蓓佳有意为之,因为她感觉自己最近这几年写的儿童小说有点偏沉重了,这部新作是纠偏,回归欢乐。“人不能只吃同一个口味的菜,作家也不能只写同一种风格的作品,那样没意思。”黄蓓佳说。

读过黄蓓佳的多部作品,新教育实验发起人朱永新认为,这本书写的是岱二牛在成长之路上的奔跑,其实,这也是黄蓓佳在创作之路上的奔跑,“这本小说不仅是题材上的突破,也是她在创作风格上的自我突破”。

江苏省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评论家汪政认为,黄蓓佳在更广阔的视野中观察中国农村的变化与农村儿童生活,给出了另一种文学表达,让读者看到的是丰富而真实的新农村图画。

虽然出版了黄蓓佳几乎所有新作,对黄蓓佳作品的风格也非常了解,但王泳波仍然感到好奇的是,写作《奔跑的岱二牛》来自什么生活素材,是不是有人物原型?

黄蓓佳的答案是“没有”,许多都是想象。

黄蓓佳说,自己的许多作品都有从前的生活作底子。过往的生活,经历过的生活,都是自己的一笔财富,“有的时候我觉得这个生活一经而过,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印象,但是时间久了以后,忽然有一天想起来了,会发现它其实一直都存在于我的记忆里,供我驱遣、调动。我在每部作品里,都调动了以前自己的一些生活,加上自己的想象力”。

黄蓓佳认为,写作其实是一个经验的积累,是一个手艺活,就像一个钳工,车到什么程度,差分毫都不对。写作也一样,对人物的把控上,有时候过一点点,作品就达不到想要的效果。近50年的写作经验,让黄蓓佳对文字有一定的把控能力。“我已经不是一个本色的写作,而应该是任何题材都有能力把它写好,这是我的一个方向,是一个职业作家的方向。”黄蓓佳说。

让世界小读者感受中国儿童文学魅力

对苏少社来说,黄蓓佳是一位重量级的作家,所以苏少社一直精心维护,不遗余力地推广,黄蓓佳几乎所有新作也都放在苏少社出版。据了解,黄蓓佳作品在苏少社出版品种有50种之多。

其中,《我要做好孩子》《今天我是升旗手》《我飞了》《中国童话》《亲亲我的妈妈》《你是我的宝贝》《艾晚的水仙球》《余宝的世界》《童眸》《野蜂飞舞》等多部作品获得“五个一工程”奖、中国出版政府奖、中华优秀出版物奖、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等国家级奖项。同时,不少作品还输出了多语种版权。

在王泳波看来,黄蓓佳作品具有可贵的现实意义,文学性和思想性兼备。这与苏少社对于中国原创儿童文学追求的方向是一致的。

对于《奔跑的岱二牛》这部新作,王泳波说,苏少社会全力打造这部作品,相信不论是社会效益还是经济效益,都会迎来一个新的高峰。因为“黄蓓佳擅长的就是通过生动故事走进儿童的精神世界、感染儿童,相信这部作品会受到小读者的喜爱”。

谈到为什么在此时出版《奔跑的岱二牛》,王泳波说,因为2020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之年,这本书就是对于新时代的乡村童年书写。“我们的孩子生活在新时代的背景之下,我们需要一些贴近这个时代、贴近这个时代儿童生活的作品,需要有文学的一种新的表达。《奔跑的岱二牛》打开了一扇窗户,可以引发社会,包括出版人更多地去关注新时代、新的生活背景下孩子们的精神成长世界。”王泳波如此表示。

徐德霞认为,这本书也非常适合推介给国外的小读者。现在越来越多的中国少儿图书走上世界舞台,在走出去的过程中,中国出版人也在思考,应该让他们看到当下的真实的中国。王泳波也非常赞同这一点:“我们要向国外的小读者展现新时代中国乡村的发展变迁。”他提到,2017年,在与意大利一家出版集团负责版权购买的人员沟通时,她很认可黄蓓佳的作品价值。“还是要把中国真正优秀的儿童文学推向世界,让世界小读者感受中国原创儿童文学的魅力,这也是我们近年来重点推荐黄蓓佳作品的主要原因。”王泳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