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那时风华》:塞罕坝人的“芳华”

来源:文艺报 | 马庆云  2019年12月28日08:21

正在上映的电影《那时风华》的主线故事讲的是塞罕坝人的造林之事。越是这种一句话可以概括的剧情,创作起来的难度越大,越要讲求剧情的切入点问题。《那时风华》的切入点非常明确,电影的叙事推动力非常充沛。以第三代塞罕坝姑娘的视角切入当年的植树造林回忆,从第一代人讲起,到第二代人的承接,乃至于最终第三代人的重要使命。《那时风华》的故事完整度非常高,叙事紧凑有力。该片的编剧极善于讲故事,把一个弘扬主旋律电影呈现得并不乏味,甚至于跌宕起伏。尤其是双线叙事的运用,让整部电影更具叙事节奏感。第一条线索是第一代塞罕坝突击小分队的造林工作与生活。第二条线索是第三代塞罕坝姑娘在非洲与联合国的合作。两条线索并行不悖,最终用故事总攻的方式呈现了塞罕坝的荣誉时刻,获得联合国“地球卫士”的称号。

《那时风华》最值得称赞的地方在于,不仅仅旨在歌颂,更重在将人物真正还原到历史时期当中去。这就是剧本创作当中的“挂人物”原则,也只有人物活在真实的历史状态当中,观众才能相信角色是真实的,故事更是真实的。

对于《那时风华》的“挂人物”,最为典型的,就是让人物与时代获得最有效的联系。比如,影片中,第一代塞罕坝人面对的食物匮乏问题,画面中,一瓶炼乳被互相送来送去,最终转了一个大圈子。这个“小情节”不仅呈现了时代的基本特点,更让人物和人物之间的情感关系获得了一次“食物”论证。一瓶炼乳一下子就有了时代感、有了人物关系和人物情感。再比如,对厂长等角色的塑造,也让这个故事带着非常鲜明的时代特征。《那时风华》并未回避特定历史时期出现的一些问题,相反,它让这些问题及其事件重现在电影剧情当中,营造一种观影的真实感。尤其是李香香的刻画,可谓是整部电影当中极具性格饱满性的人物。电影人物最怕高大全,有缺点才会有饱满的人物性格。李香香这一角色,无论是感情线,还是故事线,都呈现了一代人的生存状态。最终,李香香重回塞罕坝进行投资,也是救赎式的剧情内容。

除了用真实感“挂人物”之外,《那时风华》还有艺术表达上的追求。最为典型的例子就是女护林员在塞罕坝大森林里修复电话线,但遭遇了腹中胎儿临盆的突然事件。一般的叙事表达会呈现临盆的紧张感,呈现女主角的孤单无助等等,这些呈现都是现实主义的。但《那时风华》并不满足于现实主义的呈现方式,它选择了浪漫主义的方式,让这位突然临盆的母亲在大森林里翩翩起舞。用舞蹈艺术的浪漫主义去对冲死亡的悲情感。在这种以艺术升华死亡的创作方式上,《那时风华》正是塞罕坝人的《芳华》。

整部电影一直在呈现一种旺盛的生命力。某些对抗自然的影视剧作品,很容易出现苦情的问题。而《那时风华》一面承接了中国传统电影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一面将人的情感进行艺术化处理,让人物成为真实有着旺盛生命力的人物。这里的革命乐观主义不需要过多论证,《那时风华》中第一代塞罕坝人的植树造林运动都是在这种乐观主义当中展开的。那个年代的人们,大多有着乐观主义的精气神。而在艺术化处理上,《那时风华》并不避讳第一代塞罕坝人的情感生活。尤其是女主角直接喊出:“送你一双鞋,算是定情信物,事情过去之后,咱俩就结婚。”这种飒爽风格是其他电影中没有的。这也是旺盛生命力的一种表现。

该片中还出现了另一组男女主角从塞罕坝观火台撤退到房子里边避雨,由此两人情感进一步升华的场面。对此,导演的拍摄手法非常克制,没有过多地停留在情爱的噱头上。相反,这种情之所至,正是角色有着旺盛生命力的写实。这种人物的旺盛生命力是与塞罕坝的大森林旺盛生长具有互文关系的。

最终,电影将三代塞罕坝人有效粘结在一起。第三代塞罕坝姑娘的非洲造林活动得到外婆的资金援助,让塞罕坝精神不再局限于一地一处,而成为整个地球的一部分。由此而言,电影《那时风华》的叙事格局很大,立意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