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民间故事的新生也需要创新

来源:澎湃新闻 | 高丹 申璐  2019年12月26日15:57

开创华夏文明创世纪元的女娲补天、大禹治水、神农尝百草等,这些中华文化中经典的民间故事如何与新媒体的浪潮相融成为古代文化从传统走来,走向未来的关键。正如故宫前院长单霁翔所言,如果不能以年轻人喜闻乐见的方式去讲历史,我们将失去年轻人,而年轻人将失去历史。

最近,第九届书香中国·北京阅季阅读盛典“阅读+”主题对话在北京举行,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白庚胜、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苑利以及身处童书出版一线的代表参加本次论坛,探讨如何让民间故事重新焕发生机与活力。

活动现场

苑利谈到,明晰“民间文学”的含义才能考虑下一步的发展。民间文学是产生并流传于民间的口头文学,这一点就使它和作家文学完全不一样,作家文学可以表现自我,可以表现自己的个性,可以表现自己的想法,但是民间文学永远是表现所有人的想法,它是一个民族的文化底色。他建议用社会分工的方法来看待民间文学的保护与传承、保护与传播,提倡要原汁原味地传承,不打折不走样,“因为我们的传承人是中华民族的二传手,他的任务第一要把祖先的故事原汁原味的继承下来,第二要把祖先的故事原汁原味的传承下去,中间丢了哪个环节都会丢掉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

白庚胜

白庚胜则强调来源于民间的民族文学应该成为当代作家创作的根基。他分析说,当下很多作家离开了民族文学,谈扎根人民的时候,没有走进人民文学的土壤中,对民间文学的内容、题材、语言表达、审美习惯都是陌生的,甚至出现了很多盲目的模仿西方,有各种流派魔幻现实主义等等,老百姓越看不懂越觉得这是他个人的文学创作个性。在他看来,我们的最早的文学传统就在民间,在《诗经》里,在乐府中,在后来蒲松龄改编故事的字里行间,文学的根就在那里。

作为一名民间文学工作者,白旭旻认为,文化独立性的缺失是造成传播力低下的主要原因,典型的体现就是方法论的精英化和文本化,“民间文学本来是个口头为主的文学,我们按精英文化的标准来看它,什么是精英文化?唐诗背错一个字叫错,而同一个故事,同一个故事家在讲,讲一千遍会是一千个样子,故事边界的弹性和精英文化是不一样的,我们要认识到它的规律性的东西”。

在苑利看来,如何使得改编后的文本仍然保留原作品中人物的鲜活感是实践中的重要考量。“文学作品或是艺术作品说到底要塑造出一个可敬的、可爱的、可佩服的、叫人喜欢的人物形象”。他认为,不管做动漫还是写小说,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把那个形象树起来,让它有血有肉有个性,而我们的动画片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这个形象不鲜明,和原作有差距,“人的可爱劲没有找出来”。

白庚胜总结说,对于民间文化遗产包括民间故事保护是时代课题,在抢救性保护之后,现在已进入以传承为核心的保护阶段。对此,要进行六个方面的传承:第一是生命性传承,以延续着中华民族五千年来的灿烂文明;第二是生产性传承,要藉五千年来中华民族所创造的生产方式对依附在其上的文化进行保护;第三是生活性传承,这主要指中华民族的优秀生活传统及其文化的传承性保护;第四是学术性传承,需要建立学科体系、学术理念、学术方法学术队伍、学术机构、学术传统;第五是教育性传承,让民间文化从草根变成参天大树,从山野走进殿堂;第六是媒体性传承,利用各种媒体、尤其是新媒体作超时空的保护传承。

《哪吒闹海》立体书

前不久走红的《哪吒闹海》立体书就是这个方向的一次尝试。该书的编辑叶敏谈道,立体书是英国人发明的,大家都认为这是个西方的东西,但是大家看到这个页面的时候觉得它是中国的还是西方的?“我们用了中国很典型的青绿山水画的配色方式画这本书,我们选择的题材是中国孩子心中的英雄,第一个是孙悟空,第二个是哪吒,正如西方国家每个孩子童年都读过的超人和变形金刚的立体书,我们的选择的就是这样一种纽带。”叶敏说。

除了形式与美术风格之外,《哪吒闹海》还融汇了中华文化传统中的剪纸和皮影。在故事的讲述方式上,不同于传统的叙事脉络,这本书采用了仿评书的方式。叶敏说:“评书的特点是形象生动,口语化,多用拟声词和象声词,还运用了多种修辞方式,它和童话书的描述是高度吻合的,不是孩子能不能接受,而是我们能不能用巧妙的方式给予孩子才是关键。”

白旭旻认为民间文学的新生是离不开创新的。这里的创新应该有至少三层含义;第一是概念的更新,要看到民间文学的开放性和自由性;第二是方法的更新,要找到民间故事与现代文化接口;第三是观念的更新,要看到传统民间文化时代化和现代性的必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