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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怀 让文学深厚如海 

来源:石家庄日报 | 石雅彬  2019年12月25日09:06

近日,第三届孙犁文学奖颁布获奖名单。孙犁文学奖是河北省文学创作最高奖,每两年评选一次,此次获奖的18部作品基本代表了河北省近两年文学创作的最高水平,寄托着作家深厚的为国为民情怀,展现出华北平原上人民的生活情状和社会的发展状态。

讲述精彩的河北故事

此次孙犁文学奖共评选出长篇小说一部、中篇小说四部、短篇小说三部,占全部获奖作品的近半数,可见小说创作近年的蓬勃发展。

河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邢台市文联主席贾兴安的长篇小说《啊,父老乡亲》作为本次唯一一部获奖长篇小说,是一部讲述农村基层反腐的长篇佳作。小说围绕当今诸多现实问题,通过主人公与某些腐败现象、邪恶势力、权钱欲望者所展开的“撕裂”与“抵抗”的残酷斗争,精心构思和谋划了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故事,塑造了一位“无欲则刚、浑身是胆”的乡党委书记可信可敬的形象。小说直面县、乡、村三级乡村干部当今的生活工作状态,讲述了“感人、好看、有趣”的反腐故事。2018年,这部小说改编的同名电视剧已经搬上了荧幕,并获得广泛赞誉。

作家单杰的中篇小说《老鲁那年冬天的闹心事》,通过一个冀中老汉的故事,让我们看到乡村世界的某些荒唐与丑陋。善良的老鲁在县城开了个小面铺,日复一日,一块钱一碗打卤面,填充了四里八乡过路人饥饿的肚皮,维持着自家人的微薄生计。唐大秋的一匹劣马和一番谎言打乱了老鲁的生活,又牵扯出假币、劫匪、命案,让读者看到乡村世界不和谐的另一面。评论家王力平指出,在这篇小说中看到了作者“在即使如此卑微的生存状态中,也能够敏锐地感知、深刻地发现和真诚地唤醒生命的尊严、人性的光辉”。

石家庄市青年作家虽然的中篇小说《花开时节》,以童年视角讲述了一位农村被拐妇女的故事。小说开篇有两句话,第一句话:“‘唉!要是花里能开出女人多好!’鸡秋叔怅怅地说,海棠落了他一身。”第二句话:“没人理他。他这话说过很多遍了,看到什么花都是这么一句,人们说他想媳妇想疯了。”评论家王力平指出:第一句属于童话世界,第二句则属于现实世界。两句话前后衔接,“童话”与“现实”也相互对峙着、衬托着,把它们联系、缠绕在一起的,是作者选取的童年视角第一人称叙事方式。作者用貌似轻松的笔调讲述了被拐女孩儿在村里的不幸遭遇,表现出某些农村贩卖妇女、买卖婚姻的严酷现实图景。

作家骆同彦的中篇小说《面花年二》,是一个类似风物记的系列小说之二,作者给作品的取名按一到七(尤大、年二、韦三、朱四、窦五、六巧、老七),看似随意,却富有情趣。少不更事的年二稀里糊涂就进了监狱,命运也由此翻转。出狱后,他成了问题青年、帮教对象,被社会唾弃,遭家庭排斥,成了谢庄地面上的边缘人。但他有“手艺”,在麻将场上几乎无敌,并以此为生计,小心地在人世的夹缝中“若有如无”地生存。他混迹于大小“赌场”,脸上始终带着花朵一般的笑意,久而久之,便被人称“面花年二”。偶然的机会,他邂逅一个女人崔晓玲,开始了一段犹如“没药”般的情感游戏。年二的人生渐渐像气泡一般胀大,终不破而灭。

作家张红欣的中篇小说《孔雀草》写了文学女青年朱彧生活与工作的失意,也写了她身处其间的文学圈的浮躁与投机。小说结尾,朱彧坐在单位六层楼顶的女儿墙上,冷眼打量地面上围观的群众和昏倒的母亲,“生活如此轻薄,真怪不得她意马心猿”。朱彧独坐楼顶是对生活的无奈,她的冷静则是对俗世的反思。

2017年,中国作协全委会委员,河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编审李延青出版了一部短篇小说集《人事》,其中就包括此次获奖的短篇小说《发小们的病》。故事依然发生在李延青的故乡鲤鱼川一带。鲤鱼川就像莫言的高密、付秀莹的芳村一样,是李延青着意构建的自己的文学地理。只不过,这篇精短的小说书写的是当下,是现实。乡村的破碎、伦理开裂、欲望膨胀,发小们的病不过是个引子,整个乡村都病了。作者显然不为指出得了病,而是引人思考,关于人际关系、社会环境、自然环境等等。叙述者似乎是一味药,在叙述中化解了矛盾。

“80后”作家孟昭旺是河北文学院第十二届签约作家、天津文学院签约作家,他创作的短篇小说《寻羊记》此次获奖。评论家司静雪如此点评:作者试图用一种陌生化的方式演绎故乡与个体的童年记忆,在小说人物的身上,复活了他少年时有关恐惧、好奇、欢乐、忧伤的感受。青年评论家金赫楠在谈到这篇作品时说:“那个名叫孟毛的孩子,他在被忽略的时间空间里寻着他的羊、他的母亲、他本该温暖快乐的童年时光。”

张敦也是石家庄市一位“80后”作家,现为河北文学院签约作家。他的第一部小说集《兽性大发的兔子》还比较青涩,大多贴近他的生活经历,写北漂、写在石家庄的生活,也写校园。后来又出了一部小说集《我要去四川》,题材开始扩展,除了以“我”为叙事视角的“个人奋斗史”,开始涉及农村,写以父亲、母亲为主人公的“家族简史”。此次获奖的短篇小说《月光大道》就是一部农村题材的作品,作品透过童年视野,描摹父母那一辈的生活路径。故事讲述了一个村庄的人集体偷砖的荒诞行径,偏偏又带有某种时代的印记与思索。他说:“在我这,乡村中的老人是被那个年代改造过的一代人,他们无知而好斗,狡猾而贪婪,仅有的美德是能吃苦,活得非常顽强。”

平凡生活中孕育传奇

近年来,河北报告文学创作持续呈现气势高昂、精品迭出的状态,在全国范围内屡获大奖。冯小军、尧山壁的报告文学《绿色奇迹塞罕坝》就是这样一部气势恢宏的精品力作。这本书先后入选中宣部2018年度主题出版重点出版物选题、“十三五”国家重点出版规划增补项目、河北省优秀出版物,书中系统全面深入地展现了塞罕坝三代人艰苦创业,将荒原变林海的人间奇迹,以及不惧困难、敢于付出、敢与严峻的自然抗争,实现人和自然和谐相处的塞罕坝精神。

平凡人生亦有伟大之处。石家庄市青年作家杨辉素将目光聚焦“时代楷模”吕建江,创作完成了短篇报告文学《坚持——“全国优秀人民警察”吕建江纪事》,作品艺术地再现了我市民警吕建江一心为民、无私奉献的精神世界。这些平凡生命中不平凡的事迹,体现了“利民之事,丝发必兴”的服务情怀,体现了“虽予境万千苦难不改其志”的坚持精神,体现了他对理想的坚持、对行动的坚持、对信仰的坚持、对人生价值观的坚持,因而深深感动着每一位读者。

邢台作家苏有郎的报告文学《好人乔奎国》同样在歌颂楷模,作品选取“河北好人”乔奎国的典型事例,以质朴的叙事、生动的细节,多角度书写了“草根”好人乔奎国的人性之美,颂扬的是最具时代精神和传统美德的人文价值。

《木头的信仰》是作家刘云芳创作的散文集,其中选录的篇目多在各个文学期刊发表过,曾入选2017年度河北散文排行榜。这本文集里不仅记述了乡村里那些特殊的事物,还包含一些从乡村走入城市之后的经历和思索。

《一个人的工地》是诗人蒲素平一部现实主义散文力作,他深入大工业生活的内部,用非虚构的方式,低视角,幽默、冷静、真实地书写一个在荒芜的旷野中孤独的电力建设者生活。此书为中国作家协会2016年重点扶持项目、国家电网2017年重点创作项目。作者举重若轻,用看似散漫、信马由缰的笔,以一个人的主场视角,行走在热闹或孤独的工地上,和角铁、水泥、螺丝、大风、冰雹、蚂蚁、草木对话,把坚硬的工地写成了文学,使生硬的角铁、铁塔具有了庞大的诗意,是真正的劳动者书写,写出了温度和质感。评论家顾建平说:“作品摒弃了对工人生活那种简单乐观的歌颂,不是把他们称为‘太阳部落的人’、带来光明的人,他写他们工作的细节,他们粗粝的外表、破旧的穿着,他们孤独的内心、简单粗糙的饮食,他们对命运的顺从、对未来幸福朦胧的向往。摒弃了一切高大上,让工人回到中国的现实中,让人性在诗歌中像电流一样贯通。他甚至赋予冷冰冰的钢铁以人性的温暖。”

激情岁月里不忘初心

此次获奖的三部诗集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对乡土的眷恋和歌颂。

诗人郁葱说:东篱的诗里常会出现鲜明的地域符号,或者说是独属于这个地域的重大历史事件——而这种历史记忆的独特性又往往正是诗歌写作所依赖的。作为唐山大地震的亲历者,他并没有因为亲历而失去冷静。此次获奖的诗集《唐山记》是东篱2017年出版的作品集,这是一部人文地理意义上的山海经(唐山北依燕山,南临渤海),也是一部植根于大地震废墟上的精神史,更是一部充满童年经验和成长经验的油葫芦泊往事。诗歌用词古雅精准,显示出一种鲜明的气质:孤寂、深沉、带着时光的刻痕。

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微甜》,是新乐农民诗人白庆国写作近40年来第一本正式出版的诗集。白庆国的诗朴实厚重、简洁深情。40年来,他的诗始终描写的是当下这样一个时代的农民最真实的、在现场的那种生活情感、那种表达。他对乡村的书写,不像一般生活在城市中的诗人对乡村的回望或臆想,而是置身乡野,真切地贴近泥土,赞美,也感叹,欣喜,也哀伤。从他的诗中能读到现在时的真正的乡村,感受到一个诗人对乡村真实而复杂的情感。生活赋予他的艰难困苦,却被他酿出“微甜”的诗歌,诗中表达着中国农民对生活的一种盼望。

《马在暗处长嘶》是诗人王琦的一部诗选集,收录了作者近年来在全国各诗歌刊物发表的作品二百多首,其中包括其成名作“金沟屯系列”。诗人以厚重凝练的语言和淡定从容的特立独思,给诗以智慧的力量。诗人王琦“更像是一个城市化时代里还在谈论‘天气’和‘农时’的人。这实际上就是除了对不可言说之物保持言说能力之外,也同时是一种精神还原的过程。”评论家霍俊明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