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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能让人找回最初接触科幻的震撼和感动 ——《群星》新书分享会实录

来源:人民文学出版社(公众号) | 八光分文化  2019年12月09日09:15

“四川的早春惯常是细雨绵绵,这才三月出头,盆地里已满是温润的气息。树上嫩叶薄黄,浸在清晨乳白的雾色中。从成都往南不到五十公里,就到了一个叫江口的小镇。”——《群星》

在七月老师最新力作《群星》开篇第一句里,读者可以轻易地捕捉到浓浓的成都气息。

11月23日下午,《群星》的新书分享会在成都国际科幻大会主会场附近的轩客会·东郊记忆店举行。那个下午虽然有淡淡的阳光,但成都的清冷空气依然刺骨。距离分享会还有一个小时,就有读者来到会场占座,一边读着《群星》,一边等待活动的开始。渐渐的,随着读者们的陆续入场,轩客会仿佛跟外部隔绝开来,成了另一个天地,成了有着红泥小火炉气质的聚会,科幻的热情在那方小天地里腾跃起来,成功抵挡了外部的冷空气。

接下来,随着《群星》作者七月老师、四天王之一的韩松老师、正在热卖《荒潮》的陈楸帆老师、新晋星云奖得主梁清散老师,还有《群星》责编&人民文学出版社当代文学编辑部主任赵萍老师陆续落座,一场有趣的分享会就开始了。

嘉宾简介:

韩松:中国科幻四天王之一,著名科幻作家,代表作《再生砖》《逃出忧山》。

陈楸帆:著名科幻作家,代表作《荒潮》。

梁清散:著名科幻作家,代表作《济南的风筝》。

赵萍:人民文学出版社当代文学编辑部主任,《群星》责任编辑。

戴浩然(主持人):八光分文化产品总监,《群星》特约编辑。

故事简介:

五年前,FAST收到神秘信号,揭开宇宙真相的一角。

五年后,德国格拉苏蒂镇全镇蒸发,连一点辐射都没留下。

海南文昌新能源研究中心在十五秒内变成废墟,但爆炸物完全成谜。

如今,十九国峰会即将在成都召开,但成都即将遭遇灭顶之灾。

国安局的两名干探,为保一千多万市民的平安,

开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反恐二十四小时!

然而,他们越是追查,心中的疑惑也就越大。

这群恐怖分子过于另类,另类到仿佛不是恐怖分子。

就在他们愈发接近真相之时,人类文明来到了命运的岔路口,

宇宙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主持人浩然(以下简称主持人):《群星》这本书是发生在成都的故事,七月老师以非常写实的方式展现了一场围绕成都展开的救援。第一个问题我想问七月老师,为什么选择成都,成都从科幻的角度看有什么样的魅力?

七月:创作《群星》时我刚回成都,因为是四川人,对这个地方特别熟悉,但最重要的是特别想写一个接地气的、和普通人的生活没那么远的故事,所以把故事的舞台选在了成都。

七月分享他心中的成都魅力

成都是一座文化城市,文化特质丰富;它也是一座网红城市,因此不需要太多很复杂的叙述就能勾勒出这个城市的框架,在这个框架里,所有的情节就会特别有真实感。《群星》的主线是一个反恐故事,反恐故事就意味着要拯救人民,拯救人民就需要有一个特别带感的、大家容易融入其中的、有烟火味儿的城市,如果我写一个类似于《拯救亚特兰大》这类的故事,估计大家就不太感兴趣,但一说拯救成都,不管是不是成都人都会马上联想起和成都有关的种种,会感同身受。

所以在我看来,正因为成都的文化特质丰富,很容易就能找到代入感很强的点,我在里面写了酒吧街、武侯祠,一方面衬托出成都古都的特质,一方面能够让读者迅速代入。相比来说,我反而不喜欢很国际化的大都市,因为这些城市都很相似,高楼大厦抹杀掉了城市特质,是披着一层皮的地标。这些是我选择成都的原因。

主持人:感谢七月老师的分享,他选择成都是因为有代入感,这种代入感是基于这种文化符号,全国人民都知道成都这个文化符号,七月老师对其进行理解、加工、升华,让人感觉特别真实,我想这也是《群星》特别能够打动人的原因。当然这是作家的主观创作动机。下面有请几位作家老师来谈谈自己阅读《群星》的感受吧。

韩松:在座有多少人读过这个故事?(才买)我参加过很多讨论小说的科幻活动,这次有两本书给我印象特别深——《自指引擎》和《群星》,因为有这两本书,这个科幻大会就没白做,立住了。

韩松分享阅读《群星》时的体验

还记得我早年读到《三体》中的黑暗森林设定时呆住的那一幕,《群星》给我了第二次这样的震撼。这本书里作者写了成都,但是它衍生出更辽阔的东西——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危机。

这本书有好几个特别打动我的地方。一个是汪洋恣肆的想象力,可媲美《三体》;另一个是它的科学性——“硬”,七月本身是学生物的,这本书写作过程中邀请到了天文学、物理学的朋友做修改,非常厉害;再有就是故事,一环扣一环,两条线——科学家的“群星”工程,另一个就是反恐追捕,节奏明快引人入胜;最后就是人物,七月塑造了一位我们现在很少看见的真实的科学家形象。我去年去天文台采访,采访过程中天文学家接到电话,说家里的电器坏了,修电器的人要敲他一笔钱,他当时就呆住了。这和书里面的人物非常相似,这是非常真实的;最后就是这本小说的社会性,把我们这个社会写得非常真实、感人,我们就生活在这个社会和宇宙中,但是我们对其中的真相一无所知;最后我觉得这本书打磨的时间非常长,和现在一些恨不得一天写一篇的作者不一样,作者的野心、雄心和热情对于科幻作家来说非常难得,这是七月发自内心的作品。

这些是我一些发自内心的感受,虽然今天我们三个星云奖金奖获得者在这里为他站台,但是我觉得七月已经不需要站台了。我为这部作品感到高兴。

七月:受宠若惊,不敢说话。(笑)

陈楸帆:感觉我要从韩老师的基础上继续夸出花来有点难,我来聊聊我和七月的渊源吧。他和我一样,我们这一代的作家最早在《科幻世界》上发表作品,到现在十几年了。大家有印象的话,最早的《星云Ⅳ》,我、七月、飞氘每个人贡献了一个中篇,我的《深瞳》,还有飞氘老师的《去死的漫漫旅途》,以及七月老师的《无名》。七月的作品名字都特别难记,但这次《群星》就特别简单大气。

可以说,我和七月是一起成长起来的朋友。七月是一个天才型的作家,我不是在刻意夸他哈,因为他经常会在我们的小群里以非常快的速度抛出一个又一个的设定,完成度特别高。他成名非常早,没成年就开始发表作品。当初,刘维佳老师是他的责编,因为行文特别老练成熟,就以为七月年纪很大了,结果是一个如花正太。他出名很早,但中间离开了很长时间去做游戏,其实很可惜。在座的有一些很不勤快的作家哈,我就不点名了。(笑)写科幻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从写成到发表、出版到被认可,包括大刘也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很寂寞也很难熬。但现在情况好很多了,给了作家很多机会。我在序言里也说了,希望七月能多写,让更多人看到。

陈楸帆分享自己阅读《群星》的体验,一旁的七月被夸得不好意思

这本书最打动我的点是,它让我有一种最初接触科幻的震撼和感动,那种引人入胜,像剥洋葱一样,层层递进,不同的故事线、人物搅拌在一起,在阅读的过程中读者智力得到提升,给人带来智性的阅读快感,读之前智商70,读之后250(笑)。这是这几年出版图书里的第一本,上次有这种感觉的还是《三体》。现在很多书的宣传都很喜欢用《三体》和刘慈欣的噱头,比如“最接近刘慈欣的男人”“最接近《三体》的作品”,这种宣传是有风险的,但这本书真的配得上。所以推荐朋友们都去买,去找回科幻初恋的感觉。

梁清散:我讲个细节点的吧。我当时看完,第一感受是这书写得非常真实。当时主角去测量一个天体,他在测量宇宙数据这么宏大的事情时却在琢磨“我在珠海买房给加了30万,那我要怎么挣这30万”,非常真实,虽然我不喜欢“接地气”这个词,但这真是一个接地气的想法——在你计算宇宙的时候还要计算自己买房。这本书最开始的书名其实叫《大学教授买不起房所以毁灭了全世界》,这样的细节在这本书中随处都有,在硬科幻的背景下形成了特别有张力的反差,它在传达着我们怎么做一个人。

梁清散讲述《群星》中打动他的细节

主持人:我记得我当时看完也是这种感受,汪洋恣肆的想象下又有细致入微的人文关怀。我现在想请教一下赵萍老师,您是当代文学的行家,行家中的行家,当代文学有很深的现实主义传统。以前觉得科幻很高远,但现实的重力又很强,那您认为科幻和现实的关系在这本小说里是如何体现的?

赵萍:首先祝贺七月,祝贺《群星》经历种种艰辛之后顺利出版。我作为编辑,和诸位作家的关系有点像守着鸡下蛋我等着收获的这样一个角色。这两年科幻很热闹,但作为出版者,我最盼望的还是有扎扎实实的作品诞生。刚才几位讲到的科幻和现实,现实主义题材好像就是接地气。其实不论严肃文学还是科幻文学,可能科幻文学有些不一样哈,其实我们都有主题先行的问题。我会和很多科幻编辑、作家聊到作品的一个核,就是主题,主题立在这儿了,作品就会围绕着这个主题去实现。其实,“主题先行”不是个特别好的词儿,主题定了后,情节、人物往里添,就可能会有僵化的趋势和可能性。但很大程度上,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概念问题,归根结底还是能力问题,即作家有没有能力到达你的主题,完成你的主题,这是特别重要的。

七月很聪明,他找到了科幻和现实连接的一个点——一个科学家的一地鸡毛,即每个人都很头痛的买房问题。他在一个很宏大浩渺的背景下,把小说中个人的逻辑和世界的逻辑都能交代清楚,非常棒。

赵萍从编辑和文学评论的角度给予了《群星》高度评价

还有就是他处理作品中“真实”和“虚假”的能力,有时候我听作家给我讲发生在他们身上真实的故事,但每次写出来那种真实感就没有了,真实的故事很难写真,因为没处理好小说内部的逻辑关系——比如每个个体的逻辑是否成立,在事件发展中的逻辑是否成立。我看过韩松老师的《红色海洋》,我当时看完就觉得自己像水里的一条鱼,能感受到那种氛围,把“虚”的东西写实了。七月的场景写实的能力特别强,比如开篇特警老李盘问路人的情节就很生动,我还盼着后面关于他的更多情节,这本书里有很多这样的处理。说到科学家,我还想起刘慈欣老师的《朝闻道》里的科学家,但那位科学家是一位为了理想抛妻弃子的科学家,是有光环的,我觉得七月写出了一位科学家的生活化的一面。

主持人:赵萍老师在文学评论和编辑方面特别资深,理论高度就是不一样。我们觉得科幻和现实是对立的,现在看来其实不是这样的,赵萍老师就觉得科幻的本质是现实,只要你写的东西足够真实,就能和科幻结合起来。说到现实和科幻的关系,我们请韩松老师聊聊,他的作品总是以某种方式在关照着现实。

韩松:刘慈欣写过一句话,他说“最好的科幻小说就要像新闻报告一样真实”,这本书看来是做到了。《群星》的世界是虚构的,完全不会发生,你想怎么可能是60k的黑体辐射,这些虚假的东西,他把它写得完全真实。我现在看到东郊记忆,看到外面这个世界,不禁就会和他小说里描写到的场景对应起来。这些科幻的东西在他的叙述里成了一个完全真实的东西。科幻跟玄幻、魔幻的不同在于,科幻在未来的某一天可能会成为确实发生的存在。比如,小说里科学家为了挽救人类采取了各种方式,甚至不惜把整个成都牺牲掉。我觉得这在未来是可能发生的。我们现在看到世界各地的混乱、火光,这些会让我想到武侯祠上空冲天而起的神秘光芒。

还有一个,科幻小说一定是来自现实,这本书能写出来跟七月这十年里的生活积累、对世界、对社会、对身边的人的观察是密不可分的。科幻来自现实,只是对现实进行了升华。《三体》就是这样,黑暗森林就是现实的升级。希望我们现场的读者、作者去体会这种真实。希望作者把科幻小说的创作当作更下苦工夫的东西,像画工笔画、画油画一样的事情去完成。

《群星》里除了汪教授外,还有好几个角色写得特别好,白泓羽就写得很好,这个女科学家成了一个官员一样的人物,还有房地产商、律师,这些不是科学家的人物也写得特别好,栩栩如生。还有个花了很长笔墨的场景,看起来似乎游离在主题之外,这个天文学家的房子被地方无赖占了,但无赖不怕耗时间,但汪教授耗不起。他的愤怒来自无赖、来自不作为,这份情绪让他最后花了六千块钱请了一帮人,把无赖的行李搬出他的房子。我读到这个情节的时候也在想,科幻和现实到底是什么关系。以前的科幻小说里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节。不过,《荒潮》里的小米也有自己的现实属性。

主持人:感谢韩松老师的分享。《群星》在硬科幻的设定背景下写到科幻中不曾见到的现实生活,那我们来聊聊《群星》的科幻设定吧。

陈楸帆:这个小说写了汪教授在强压下的状态,最后的释放让人读到就特别爽。

所有好的科幻创意就是看起来似曾相识但又会有一种陌生感,比如宇宙背景微波辐射和戴森球其实在很多黄金时代的小说里已经出现过了,但优秀的科幻小说会给这些设定带来一种新的、陌生化的审美,好的作者会用新的排列逻辑给它赋予新的体验。《三体》中的很多设定其实在科幻创作史上并不陌生,但大刘就能写到全新的高度。回到《群星》,FAST在里面扮演着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它收到一个可能颠覆人类自诞生以来对宇宙的认识,我们所有已知的定理都可能是错误的,这个现象层面的冲击是巨大的。而最后怎么把这些东西圆回来是非常考验硬核科幻作家的功力的,答案又不能一下子抛出来,从A-B-C,最后推到Z,这个抽丝剥茧的揭秘过程是一个推测型写作非常核心、高级的能力所在。拿改变宇宙常数来说,有的作者就写得比较虚,七月写的那些就很真实,你看小说里的“摩西”,七月老师就像玩七巧板一样,把设定玩出了非常新的花样。

我是一个文科生,很多时候我会问七月一些设定上的建议,他能够在不同的知识体系中去搭建读者可以感知的桥梁,读者可以从感官上去把握那些精妙之处,以一种文学的语言,这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才能。就像刘慈欣也展现出了这样的才能,二向箔、降维打击这么抽象的东西最后以一种读者能够感知、且震撼的方式呈现出来,七月也是这样,这本小说里有很多这样的东西。

主持人:感谢楸帆老师在不剧透的情况下剧透了一波,现在请梁老师从其他角度聊一下这本书的创意。

梁清散:我是在七月老师还在创作的时候追着读的,连载模式,每天都等。随着故事推进,每个故事的出现,那些转折点都让我非常惊讶,不仅世界观玩得开心,还把故事玩出这么多模样,涉及这么多丰富立体的人物。每个心理的过程都很顺,抽丝剥茧的,解密过程中没有忽视人物的塑造、人物的心理变化。

说到科幻创意,科幻创意离不开这一系列的人物和故事,同时也离不开七月在创作时的那种快乐感觉。他每天在脑子里蹦出这个、那个点子时非常快乐,读者也能感知到这些快乐。

七月:我补一句,其实作者在快乐的时候,读者快乐;作者创作时无比痛苦,改了十七八遍想死的时候,读者更快乐。

主持人:其实,我和七月在一个很密集的时间段内反复改稿时我们互相之间也很痛苦,幸好最后呈现出来了。想问七月老师,这些创意怎么来的?

七月:科幻创意其实是边写边想的,我看的书很多很杂,我以前读研究生搞科研也很痛苦,发论文这些训练让我形成了一个系统的思维方式——模拟结构寻找原因,想办法去解决。后来上班的时候做游戏、做制作人,做游戏痛苦的是立项,需要你吸收大量的信息数据,从中找出解决办法。从一个框架中找到各种各样的信息之间的联络,推出答案,涉及社会学、生物学的信息,我觉得网络世界很多东西只要下心去找,你就能找到能作为写作种子的东西。不像二十多年前写小说什么都找不到,去图书馆翻书都不一定能翻到。最近交稿的小说里写到的量子物理、暗物质等,当时看了三十多篇论文原文,有关系就会去查看,之后就会有很多有意思的点。

梁清散:现在有很多可以有渠道去了解这些信息,但是很考检索能力。所以说能检索到那些东西还是因为你是专家(笑)。

主持人: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这样一种感觉,写宏大科幻变成一种趋势,而宏大科幻的文学传统来源于美国科幻的黄金时代,那这是否意味着我们中国科幻的黄金时代就要来了?

七月:昨天索耶在“欧美科幻的衰落和东方的崛起”那场panel中也提到了这个点,说科幻创作的重心正在转移。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比较复杂,我是一个很喜欢黄金时代作品、作家的人,比如阿西莫夫、海因莱因,新浪潮之后的作家作品我反而没有那么关注了。我最近回头想了想这个问题,我想黄金时代的来临不是由我们写科幻的来回答,而应该由我们国家来回答。

美国的黄金时代怎么到来的呢?不光是作家写出来的,是基于二战后美国的蓬勃发展。有本书叫《光荣与梦想》,比较准确地描绘了那个时代美国人的心态,认为未来是美国人的,科幻因此蓬勃发展。

新浪潮的到来是因为越战、披头士、迷惘的一代。文化内卷后“未来是美国”这个信念就减弱了,Bilibili的一个专栏叫《星海》,取自“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这句话来自日本科幻作家田中芳树的《银河英雄传说》,这是一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小说,那个时候日本经济腾飞,所以日本人民就觉得自己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甚至出现了高达这样的作品。到了九十年代,日本经济出现了问题,EVA(《新世纪福音战士》)出现了,开始关注拯救世界与内心的碰撞。所有的文学趋势都是这样的,是依附于国家的经济环境。我们的经济环境是怎样的呢?我们正在变得更加强大。但归根到底,黄金时代能不能到来,既要看时代,还要看我们的作者能不能做出来,还要看大家有没有足够的作品能不能引领出这样的风潮。

主持人:现在我们的场子特别热,一来是有很多的读者前来捧场,二来是我们场子的“含奖量”特别高,来了许多“银河奖”“星云奖”得主。今天最后一个问题,请赵萍老师和楸帆老师来回答,《群星》的出现会给中国原创提供哪些借鉴呢?

赵萍:我真的特别想探讨这个问题,我们一方面关注作品,另一方面还非常关注作家的状态,我听说七月老师是专职写作,听说很早出名,八年停笔,然后再次出道,一出来就是长篇小说。长篇小说需要多种能力的综合——智慧、经验、人生阅历等,不是一个灵感就能造就的。今年我们的科幻特别火,尤其是电影,在掌声落下、热点退去后,希望作家们能沉下心来做创作,希望大家能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迎来一个作品的爆发期。作为一个读者和编辑,希望能有更多的作品能在群星闪耀的时代中被创作出来。

陈楸帆:我特别同意赵萍老师的这句话,以前科幻哪能和人民文学出版社沾上边?根本不敢想。我突然想到昨晚杨晚晴获得银河奖的“最佳新人奖”,其实他已经年过三十,我觉得三十岁以后,甚至三十五岁可能是一位科幻作家的黄金年龄,除了知识积累,还有阅历。七月搁笔的这些年他其实没有闲着,他有非常多的人生体验。今年从《流浪地球》的高点到某电影给浇了一盆冷水,其实是很好的一个机遇,我遇到过很多年轻作家被资本牵着鼻子走,他们在创作的时候可能就想着怎么好卖、怎么被改编,其实不太好。科幻如何写好、如何文学性更好、如何把故事打磨得更精彩,是更值得科幻作家去思考的问题。不要浪费这个大好的时代。我相信我们即将迎来群星闪耀的时代。你们都是中国科幻未来的群星,我们为他们鼓一下掌。

主持人:各位老师对群星的点评、剖析特别到位,现在大家手里也拿到了《群星》,希望大家读完它,然后在网上和我们互动、分享这本书的理解和感受,分享那些快乐、那些初恋般的感觉。好了,今天的活动就到这里,再次感谢大家的到来,咱们下次再见。

充满回忆与感动的大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