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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岁的花样《西湖》,颁出又一届新锐文学奖

来源:钱江晚报 | 张瑾华  2019年12月04日07:46

西湖山水还依旧,走过60年的《西湖》杂志,也迎来了它的60岁生日。

一大拨国内外知名作家、学者来到杭州,给《西湖》庆生。

《西湖》,既是沧桑的,也是新锐的。60年来,从各地文学爱好者投向这本文学刊物的稿子,可以绕西湖一圈。

《西湖》杂志作为浙江省历史最久的文学月刊,走过了60年的光辉历程,《西湖》的黄金时代,最高发行量达到60万册。进入新世纪以来,《西湖》以“新锐出发”为办刊宗旨,累计推出了二百多位新锐作家。目前,活跃在文坛一线的众多“70后”、“80后”作家,都从《西湖》出发。《西湖》作为大家公认的青年作家大本营,与《作家》《山花》《青年文学》被称为当下文学期刊界的“四小名旦”。

在《西湖》的60岁生日,第七届“西湖·中国新锐文学奖”在杭州屏风山浙江工业大学图书馆颁出。

每两年举办的“西湖·中国新锐文学奖和中国新锐文学论坛”,已成功举办了六届。读者所熟知的众多作家,如徐则臣、笛安、张静、文珍、东君、海飞、娜彧、朱个、马小淘、石一枫、孔亚雷、双雪涛、祁媛、旧海棠、池上、孟小书等等,他们都是历届西湖·中国新锐文学奖的获奖者,而且大多已成为当下文坛具有重要影响力的作家。

【我们试图把《西湖》办得跟《收获》一样好】

“六十年,对于一个人来说,我想他是老了,退休了,可以静下来写一写回忆录了,但是,六十年,对于一个刊物,它是老呢,还是年轻呢,还真不太好说,说它是个老牌刊物,是不会错的,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在文学期刊的黄金年代,《西湖》的发行量达到过60万册,影响远至海外,那个时候,我才刚刚开始热爱文学,《西湖》也是我的梦想,在《西湖》上发表作品,哪怕就几行字,也是遥不可及的。”《西湖》现任主编吴玄在致辞中,说得动情。

吴玄说:“我记得《西湖》倡导过吴越文化,并做出过卓越的成绩。进入新世纪以来,《西湖》调整了办刊方向,以新锐出发的地方作为办刊宗旨,每月推出一个新人,从70后的徐则臣,石一枫,到80后的文珍,朱个,池上,到90后的孟小书,慢先生,迄今已经推出二百余位青年作家,为杭州,为浙江,为整个中国文学的未来储备足够的力量。刊物是有大小的,《西湖》是杭州市文联办的刊物,很不幸的是《西湖》经常被称作市级刊物,也就是一个小刊物,刊物有大小,刊物还有级别,但其实刊物只有两种,只有办得好的刊物和办得不好的刊物,一直以来,我们是把小刊物当作大刊物来办的,我们经常跟《收获》主编程永新开玩笑,我们《西湖》是大《收获》,你们《收获》是小《西湖》。《收获》是一家堪称伟大的刊物,这个玩笑确实也暴露了我们有一点野心,我们以《收获》为目标,我们试图把《西湖》办得跟《收获》一样好。

《收获》杂志主编程永新亲到现场祝贺《西湖》60周年生日。程永新说,“恢复高考制度之后进入大学,我曾是《西湖》的读者,张抗抗谢鲁勃赵锐勇徐孝渔等都是《西湖》上经常出现的名字。那时候,所有的文学刊物都是如饥似渴的学子们手中的宝贝,那时候,文学正处于千帆竞发的黄金年代,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收获》的名誉主编、巴金的女儿李小林那时候就在《西湖》当编辑。文学应该记录一个时代的精神生活,它不仅具有教化功能,还具有审美功能和陶冶性情的作用。改革开放几十年,文学一点点进步,变得丰富、多元、深刻和唯美。一本优秀的文学刊物应该拥有什么样的模样和品格呢?在我看来,优秀的文学杂志一定是具有灵魂的。面目模糊随波逐流的文学杂志是没有灵魂。

程永新说,年轻写作者是文学的明天和未来,出人出作品是办刊人永远的理想。《西湖》正是在明确的定位下,扎扎实实只做一件事,使刊物散发一种恒久而清新的精神气息,刊物的灵魂就这样被塑造被雕刻被定格。

回首“西湖·中国新锐文学论坛”每届的论题,从第一届的“我们除了年轻,还有什么?”、到之后的“文学期刊与文学未来”、“荒诞现实与文学逻辑”、“汉语写作与世界”、“先锋三十年与当下新锐写作”、“何为‘传统文学’?”,这些论题在文坛都有着广泛的影响。

【从《西湖》出发,走向新锐也走向成熟】

第七届“西湖·中国新锐文学奖”从2019年1月启动,经过近一年的初评,从《西湖》和全国各文学刊物2017年7月至2019年7月发表的中短篇小说中选择了六部进入终评,这六部小说是:王苏辛的中篇《在平原》、卢德坤的短篇《逛超市学》、周文的中篇《你有没有读过<奥德赛>》、赵挺的短篇《上海动物园》、徐衎的中篇《肉林执》、郭爽的中篇《九重葛》。经过终评委的终评,评出了第七届“西湖·中国新锐文学奖”的三位获奖者:郭爽的中篇小说《九重葛》、王苏辛的中篇小说《在平原》、赵挺的短篇小说《上海动物园》。

颁奖现场,浙江工业大学人文学院播音与主持系陈德楠、杨咏琪、吴佳琪的三位同学,朗诵了三位获奖作家的作品《九重葛》、《在平原》、《上海动物园》的片断。

陈同学出色的朗诵,将现场的读者,带进了郭爽获奖小说《九重葛》中的世界——这样的气温里,九重葛罕少绽出花朵,但枝条高企,叶片常绿,也是冬日一景。袁园大学毕业后居住的城市在北回归线以南,四季不分明,夏天最盛时,立竿不见影。九重葛在那里几乎四季开花,尤其在天桥,往往一大片垂下,如瀑如云。这植物的架势靠的是枝条的气力,常见往上生长、活泼野蛮的枝条。但花朵其实很小,漏斗形,一生三朵嵌在包叶里。包叶薄如纸,夹进书本里迅速失水。袁园小时候,袁天成有阵子喜欢弄盆景。这方水土出兰草、奇石,天生材料。袁天成指着九重葛跟女儿说:“这花最顽强,剪一枝,插进土里就能活。”

这也是“新锐”与“新锐”对话的精彩时间。精彩的朗诵,使来日将走出校园踏上社会的学子们,更深入地了解到生活的本质,世界的原貌,时间的形态。

赵挺

【赵挺:一家杂志社对于一个青年作者的包容和理解】

获得了西湖“新锐奖”的浙江青年作家赵挺说,“这次获奖,这让我想起十年前写完第一篇小说时的情形。第一篇小说发在《文学港》杂志上,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发表小说,当然对我也是一次很大的鼓励,这导致我之后五六年写的小说全都发在《文学港》上,一直发到现在,上班都在《文学港》。”

赵挺在现场讲述了当年他作为一个文学新人,与《西湖》的主编吴玄之间的交往——

“大概到了2016年,吴玄老师看到了我的一篇小说《南方,慢速公路》,他觉得写得还可以,当然也可以拿去发表,我说,这篇还是发在了《文学港》上。这说明我就算不是一个好的作者,但至少是个忠诚的作者。吴老师当时鼓励我,可以好好写,多写点,写完可以给《西湖》看看,有机会做一期《西湖》“新锐”。五六年后终于得到了第二家杂志的认可,我想的确应该好好写,多写一点。大概在两年半以后,我才写了两篇小说《青年旅馆》和《逃跑公路》,做了一期《西湖》“新锐”。这已经是2018年夏天时候的事情了。就算之前两年没有写一篇小说,但《西湖》也一直与我保持着联系,时不时关心一下我的创作近况,虽然我的创作近况都是三个字“没有写”,但是他们也没有忘记我,一直在等我,我感受到了一家杂志社对于一个青年作者的包容和理解。又过了一年左右,我就写了这篇《上海动物园》,然后也受到了程永新老师和马小淘老师的鼓励,使这篇文章得以发表在《收获》上,所以真的很感谢各位老师。

赵挺说,其实自己是个低产作者,作品不多,《西湖》“新锐奖”对他来说,是至今为止分量最重的奖项,特别有意义。他还

感喟地说,“今天我看到现场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年轻人,如果你们今天也有和我一样的写作爱好,我觉得有机会也可以给《西湖》看看稿子,我相信他们对待年轻人的态度,一样会给你们很好的机会和平台,就像他们今天给了我这个《西湖》‘新锐奖’一样”。

我们来看一看,三部作品的授奖词是怎么写的——

郭爽《九重葛》授奖词

《九重葛》是一篇“还乡”小说。既是地理上的“还乡”,也是时间上的“还乡”。女主人公从北回归线以南的大都市回到小城,由旧友的父亲出狱,牵出家属院里两个家庭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的种种记忆。长大成人的主人公,终于能以从容的心态,对往事作系统的梳理和建构,而最终流向一种惘然的情绪。作者用闲散的笔法,使记忆与当下在一件件人事上交织,这是一曲关于时间的咏歌。。

王苏辛《在平原》授奖词

《在平原》可以看成是一部关于艺术的“元小说”。一个遭遇创作瓶颈的女画家和一个艺术潜质初显的男学生,进行着一场又一场关于绘画、关于艺术的对话。整篇小说是作者关于艺术的精神漫游,充满了思辨的色彩,又带有某种禅意。“谈艺录”式的问答,令人激动而沉醉。

赵挺《上海动物园》授奖词

赵挺是一个在路上的现代青年。《上海动物园》以他一贯的语调,幽默、自嘲、反讽、荒诞,写出了一代人的生存状态和困境。他小说中的道路无限地长,又无限地短。但是他并不绝望,始终以一种温暖的、同情的态度体察着一切,看着他人也看着自己。在这个意义上,他是这一代青年的精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