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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虎:用一本晋味儿童书讲述向上向善

来源:山西晚报 | 白洁  2019年11月21日15:26

儿童读物形式上有绘本、立体书、纸质书、有声书;内容上有传授科学知识的、有讲述温情故事的、有关注自我成长的……现在的父母想用图书“富养”自己的孩子,因为市场供给丰富,所以选择余地很大,让孩子有属于自己的读物已经不是难事。难的是,不知该如何选?

那么来一本充满晋味儿童年、了解乡村生活的梦想之书、快乐之书吧,它就是山西籍作家李晓虎创作的《逐马少年》。

《逐马少年》讲了一个名叫赵小易的小孩儿和一匹战马的故事,围绕着分马,斗羊、斗狗的故事一一上演,小孩子们之间的关系也发生着悄然的改变,曲折的分马过程,既见证了孩子们的成长过程,也描绘了一幅动情的乡村风情画卷。整本书意蕴美好,向上向善,充满了正能量,这本书不但告诉现在的孩子们还有一种可以跟世间万物都成为朋友的快乐童年,也把我们美好的记忆用文学呈现和记录下来。

李晓虎,是个上得了班、做得了饭、带得了娃、做得了梦的已经不再那么年轻的爸爸。他出生在苏三离开的那个地方。苏三?就是说洪洞县里没好人那个姑娘。李晓虎大学学的中文,做过编辑,北漂多年,现在是个公务员。民盟盟员,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现居北京。发表有小说、文学评论、随笔类文字;出版有文学评论集《小说何以艰难》、儿童故事集《老爸是台故事机》。

李晓虎写小说,写随笔,也写评论文章。因为年轻时喜欢狄更斯名著《双城记》里的情圣卡顿,就用自己的属相作姓,起了个笔名马顿,有时也叫马不顿。现在他最属意给小孩子写东西,他说:“自从开始儿童文学创作,我其他方面的创作也有了改变。”

那么,今天就让我们来看看《逐马少年》,听听给孩子写书为李晓虎带来了什么样的改变。

关于作品:山西味儿的童书让我们考虑怎样给孩子最好的童年

山西晚报:《逐马少年》这个书名看着就很气派,有种飞驰在空旷草原的感觉,书名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李晓虎:给书起名字是个很头疼的事,既要能吸引眼球,又得跟书的内容贴切,太老实了不行,太花哨了也不行。这本书有过一连串的名字,最后定名为《逐马少年》,是因为灵光一闪,想到了“逐鹿中原”这个词。追逐是为了得到么,但追逐的过程也是吸引人的。马本身就是一个自由驰骋的文化符号。所以,形而下地看,追马是为了得到马,形而上地看呢,它又喻示着对梦想的追逐。其实对于小孩来说,我觉得精神需求要比物质需求大得多,因为他们的小脑袋是一个大宇宙,还没有过多地被俗世的物质占领。这是弥足珍贵的。我们应该尊重他们的胡思乱想和不切实际,而不是过早地让他们世故起来,把他们限制和束缚到对于物质财富的焦虑上去。

山西晚报:这本书写了多久?主要讲述了怎样一个故事?

李晓虎:我是在上班和带娃之余才写点自己的东西,好在这本书写的是我熟悉的故事,而儿童小说一般都不能太长,所以写起来也并没有费太长时间,大概两个月吧。主要是讲几个小孩争马的故事。驻扎在村子里的炮兵营要解散了,军马所的马匹都要移交给村里。小男孩赵小易和小伙伴文兵、兵虎都想要营长的坐骑,邻村的村民也想分几匹马,小易、文兵和兵虎之间,两个村子的小孩之间,便都为了分马而争斗起来。

山西晚报:这本书想要为孩子们呈现出什么?通过这本书想让孩子们收获什么?

李晓虎:给小孩看的书,首先应该是有趣的。什么最有趣?当然是玩儿了。可是现在的小孩过得好像没我们小时候有趣。我儿子今年9岁了,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想养只小动物,一只小狗啦,乌龟啦,或者小鸟啦,但总没能如愿。可是在我小时候,这些事就太容易了。亲近大自然是儿童的天性,但是成人的世界里总会有各种羁绊,不让它们实现。我们父子的学校生活也是一个强烈的对比。儿子是在北京的胡同里上学,学校是个好学校,就是人多地方小,小孩子们一整天除了体育课不能到操场上去玩儿,而我小时候一下课谁不在院子里疯玩儿呀?当然学校有安全方面的考虑,可是我设身处地地去想一下,觉得孩子们还是憋屈。当然,现在的小孩有机会国内国外地去旅游,但跟大自然的接触还是有限。所以,这本书呈现最多的就是让孩子们看看他们的父辈曾经是怎么玩儿的。我跟我儿子说,我写的是少年的你爸爸,哈哈。现在我们也不能说谁的童年更好一些,只不过是环境变了,每个人都要顺应环境去生活,没的选。我们只能考虑,怎么样才能更好地在适应这个环境的过程中,给孩子最好的童年。另外呢,小说都是主观的,都有价值倾向。在这本书里,小孩子们为了得到一匹战马,互相猜忌、提防,却又在争斗中相互理解、收获友谊,是一个暖心的结局。曲折的分马过程,既见证了孩子们的成长,也展现了小男孩赵小易家良好的家风。

山西晚报:2017年就曾创作过一部儿童故事集《老爸是台故事机》, 那本书是受儿子启发写出来的,《逐马少年》的创作来源是什么?

李晓虎:也是跟儿子聊天儿聊出来的。我喜欢跟儿子讲我小时候玩儿的事情。那时候在农村,放羊、逗狗,是很多小孩共同的经历。我自己是对童年充满了美好回忆,但是要写出来,可能就很细碎了,于是就想到了用一根主线把那些玩闹的事情串起来。村子边上有个军马所是真的,我家也确实养过马,不过整个分马、驯马的过程都是虚构的。

山西晚报:书中人物赵小易、李建等有人物原型吗?

李晓虎:几乎每个人物都有。这本书不是童年回忆录,但是大背景却是自己的童年,许多儿时的玩伴自然而然就进入了故事。最有趣的是我哥(即我省著名作家李骏虎)认领了赵小易这个人物,而在书里我是把自己当赵小易来写,给他安了个赵大易的角色。我哥给我写了序。

山西晚报:这本书是不是充满晋味童年?有哪些山西符号在里面?

李晓虎:希望出版社推出了一系列“晋童年”儿童小说,我的书是其中的一本。我是晋南人,书里自然免不了对于晋南风情的描摹。比如奶奶给家里人做槐花拨烂子吃,比如打麦场在我们的记忆里就是一个玩闹的天堂。在语言上也有意加了点山西味儿。

山西晚报:你在后记里说“大人在这本书中也很重要”,一本写给孩子的书,大人在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作用?

李晓虎:小孩子有属于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又是和大人的世界交叉的。所以这本书中有三个交集——你可以画三个圆,一个代表动物,一个代表小孩,一个代表大人,三个圆圈你套着我我套着你,谁也离不开谁,并且,一个动,另外两个也会跟着动。这本书中的故事就是这样动起来的。所以,大人在这本书中也很重要,虽然小朋友才是主角。大人重要不只在于他们给了小孩子爱和物质的东西,还在于他们是小孩子们的榜样。在写的过程中,我特意突出了一下父亲这个角色在其中的形象和作用。他几乎就是照着我自己的父亲来写的。虽然我父亲并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但我一直以为他是位了不起的父亲。他所拥有的,是他的人格,还有爱他的家人,和他所创造的生活。我一直珍视我的童年,以及父亲给我一生的影响。所以,《逐马少年》这本书既是给孩子看的,也是献给我的父亲的。要用一句话来概括这本书的话,我想这么说:“一个大时代的开端,一个平凡父亲的高光时刻,一个懵懂少年的驰骋梦想。”

山西晚报:《老爸是台故事机》就是一本配有音频的书,《逐马少年》也可以听吗?

李晓虎:可以听。这是我的责任编辑张保弟老师的主意。她觉得既然我是“一台故事机”,不如干脆来个立体呈现,能看也能听,就这么延续了下来,音频也还是我录的。

关于作者:给孩子写书为我开出了一条文学创作的新路

山西晚报:之前主要写哪一类的文章?

李晓虎:主要写材料,哈哈。写材料是我的主业,文学创作是副业。小说写得多,也写过一段时间的杂文,偶尔写写文学评论。从发表数量来说也是小说多。

山西晚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儿童文学创作?今后的写作方向是什么?

李晓虎:儿童文学创作就是从2017年的《老爸是台故事机》开始的。之前写小说,各种各样的题材和风格都试过,但一直不温不火,是在给儿子讲故事的过程中找到了一条新路,也是一条充满创作激情的路。我曾经担心过,写儿童小说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逆反心理,因为那毕竟不是一个成年人的心理宣泄渠道。但是通过这几年的写作我发现,儿童文学一样可以表达成人的情绪和思考,儿童文学并没有一个明显的成人和儿童的界线。好的儿童文学,是儿童可以看,成人也可以看的。而且,好像是儿子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自从开始儿童文学创作,我其他方面的创作也有了改变。但是,我想,今后还是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儿童文学上,儿童文学还有大片可以探索的领域。

山西晚报:目前出的两本儿童读物,一本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作品,一本展示了动情的乡村风情,题材差异挺大的,怎样做到这种差异构思的?

李晓虎:幻想很多时候是为了表达现实,现实又为幻想提供了支点,所以二者并不是不兼容的。我厚着脸皮举个例子,鲁迅先生既写过《呐喊》《彷徨》这样的现实主义力作,也写过《故事新编》这种放飞想像的故事,那只是换了一种表达的方式而已。另外通过长期的训练也可以实现这一点。很多作家都是或者曾经是写材料的,而且写出的文学作品也往往能够飞升。比如被列入当代中国科幻“四大天王”之一的韩松,他是新华社从事新闻工作的,两边都出成绩,那可能还是在于他对文学创作的坚持。而且在立意、构思等结构性技巧方面,所有的创作都是相通的。

山西晚报:你的创作源泉是什么?

李晓虎:回忆。与人的交流。还有阅读。今年很有意思的一个事,有天早上我正在洗漱,儿子一边吃早饭一边忽然问我:“要是把干燥剂扔到海里会不会把海水吸干?”这个问题就像是个开关,一下打开了我的创作思路。我立马跳出来,兴奋地跟他说:“有可能啊,外星人的干燥剂说不定会。”当天我就写了一篇名为《外星人的干燥剂》的儿童科幻故事,后来发表在了《科幻世界》少年版上。

山西晚报:为孩子写书能为你自己带来什么?

李晓虎:最主要的是丰富了跟孩子的交流。我每写一个故事都会讲给儿子听,要么先讲后写,要么先写后讲,在这个过程里能跟他沟通很多事情,等于我不仅生了个儿子,还交了个知心朋友。给孩子写书,也为我开出了一条文学创作的新路。人活一辈子,总要干点能让自己顺心满意、能够开花结果的事情,我觉得我正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山西晚报:如果一直致力于为孩子写书,想过要写多少?写些什么内容?或者写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自己有目标吗?

李晓虎:有个数量和质量的问题。我曾经打算每年都要写一本的,并且一个故事构思出来,往往能推演出一系列的故事,要坚持写下去,我觉得永远是写不完的。但是好的故事不光需要好创意,还得精心制造、打磨,所以还是得有意放慢节奏。我曾经跟儿子说,我只要能有曹文轩十分之一的成就就行了。实际上,曹文轩和郑渊洁代表了儿童文学创作的两个方向,在他们二人之外,还有大片可供耕耘的土地。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儿童科幻,这也是一个新鲜的领域,做得好的人并不多。它既不是现实题材,也不是童话;它既要求是合理的科学幻想,还得是为儿童的,要掌握好并不容易。今年我写了几个短篇,算是投石问路。

山西晚报:下一部作品有想法了吗?准备写什么?

李晓虎:目前正在构思一部由系列故事组成的长篇儿童科幻小说,大概是说若干年后小孩子都不用上学了,可以通过人机结合从网上往大脑里下载知识,但是每个小孩都要到属于自己的小宇宙里去创造自己的世界,接受实践锻炼。要写一个班好几十个人,对我的想像力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逐马少年》书摘

驯羊

课间休息的时候,赵小易和李建他们讨论了好几次跟士师村的小孩斗羊的事。有的人觉得应该见好就收,不跟他们斗了,何况半路杀出个兵虎来,竟然要斗狗,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有的人觉得不去斗没面子,要好好灭一灭士师村的威风,让他们再也不敢挑战南无村,至于兵虎嘛,不用管他,他要斗狗他斗去,咱们旁观就行了。讨论来讨论去,好战和喜欢热闹的占了上风,而且,这回是全班的男生都要去了。大伙儿心里充满了豪气,都觉得此战必胜无疑。

“小易,你看书多,给咱想个办法,怎么赢他们?”李建唆着大拇指说。

赵小易说:“我早想好了,摆阵!”

军军问:“摆什么阵?”

小易说:“一字长蛇阵。”

在《岳飞传》和《杨家将》里,出现过各种各样的战阵,但是别的阵都太复杂,人摆还差不多,要让羊摆,估计羊也听不懂。最简单有效的就是一字长蛇阵了。

“怎么摆?”青峰问。

小易说:“很简单,能让咱的羊站成一排一齐冲锋就行了。”

青峰说:“羊能听你的话呀?”

小易说:“训练么!把所有的羊都用绳串起来,训练它们一起进攻。”

李建说:“那什么时候训练?”

青峰说:“后晌放了学。”

军军说:“放了学哪有时间呀?时间太短,不够用。”

小易说:“就是,放了学我还要跟福喜骑马去呢。”

青峰说:“要不咱跟他们改了时间,礼拜天再斗羊。礼拜六后晌兵虎不是要斗狗吗?让他斗去,咱训练咱的羊。”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