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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福:回忆《我们的文艺报》

来源:文艺报 | 杜家福  2019年09月18日08:30

今年我70岁了。今年我供职25年的《文艺报》70岁了。今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也是70岁了。

七十算大寿,总要庆贺一番。孔子说: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那就随心所欲地写吧。可是几番提笔,70年的事情太多太多,25年的报社经历太多太多,却着实无从下笔。

回想起来,我这一生,不,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一生与新中国的历史紧紧地扭在一起,真个是剪不断,理还乱。

我这一生从插队起走上社会,插队3年,当兵3年,工作4年,上学4年,电台4年,《文艺报》25年,《文艺报》是我一生工作最长的地方。究其原因是因为我喜欢这份工作,喜欢这里的人文环境。在这里我经历了五届主编,自己也从一个小编熬成副总编。我经历过报社开不出工资的窘迫,经历过只带一名编辑惨淡维持艺术部的艰辛,个中滋味唯我自知。

10年前的2009年秋,年近60的我就要离开报社了,兴奋之余也有几分惆怅。恰在此时却接到一个任务。中国作协要为新中国成立60周年组织一台节目,责成各单位准备。当时报社党支部负责此项工作的冯德华为此事愁眉不展,拿不定主意到底准备什么节目参加演出。她找到我,要我帮她。

60年大庆,各单位都在加紧准备倾力打造节目,作协的这台演出更像是下属单位一次整体风貌的亮相,冯德华为此事已经想了好多点子,“指派一两个人上台跳跳唱唱,《文艺报》还真是不乏其人,但那只是展示个人才艺,并不足以反映《文艺报》的整体精神。”小冯说:“我想最好能有一个集体节目,听说《人民文学》准备了集体朗诵……”

我说:“我们也来一个。”小冯说:“人家是专门搞文学的,选个好作品大家朗诵,既有品位,又属本行,咱们朗诵个什么呀?”我说:“就说说咱自己!说说咱文艺报。”小冯说:“哪有现成的东西?”我说:“现写一个!”小冯高兴了:“福哥,你义不容辞!”

得!自己挖坑自己跳,被小冯逮个正着。也算是临危受命。我应下了这个活儿。然而,我提笔写下诗歌题目《我们的文艺报》之后,便久久地呆在了那里。《文艺报》60年的历史,千头万绪,从何落笔呀?

经过仔细思忖,拟出概括性很强的、浓缩了《文艺报》几个重要历史关节点上的六个章节内容:缘起、创刊、昔日辉煌、停刊复刊、改革开放40年、继往开来。着眼于报人说报。

分段相对容易,怎样用诗歌的形式叙述那已逝的历史大事件,却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切先回到源头:“六十年前,新中国建立/六十年前,《文艺报》创刊/从此,文学艺术界有了一份自己的报纸/从此,文艺报人有了耕种的家园。”

我似乎突然找到了一种叙述方式,文艺报不仅是一份报刊啊!她是与新中国同年诞生的,她的历史应该是回肠荡气的。接下来的“创刊”也使我找到了感觉:“在新东方已经冉冉升起的朝阳里/在人民共和国即将诞生的门槛上/走来了,走来了……/走来了年轻的执政党/在她身后紧跟着/是全国文学艺术界的栋梁!”写到这儿我仿佛置身于第一届文代会的会场,感受着《文艺报》创刊的历史时刻,血脉贲张,兴奋不已。“文革”前十七年的《文艺报》是最难书写的一段。如何描写这段历史,考验着创作者,我陷入迷惘。十七年中《文艺报》可以说与共和国休戚与共,风雨同舟,共同书写着历史,想到此我写道:“共和国文艺的繁荣昌盛,跳跃在文艺报的眉梢眼角/共和国文艺的冷雨冰霜/也凝聚在文艺报的脸庞。”用这种拟人化的诗句写出那个时代的风雨彩虹,不失为一种适当的诗意表达。过来人自然明白其中的苦涩,未来人也可以:“翻开文艺报/你便会看到新中国文艺的筚路蓝缕/你还会思考我们曾经经历过的种种文化思潮。”

长诗《我们的文艺报》经三次修改付诸排练,报社全体人员包括临时工悉数上阵,演出获得极大成功。整场演出中,《文艺报》是惟一一个以全体人员出演的单位,我想通过这次演出对于凝聚报社人心,展示整体精神面貌,以及让年轻编辑人员了解报社的历史,增强责任心和自豪感,都会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

转瞬10年过去了,当年情景依然在目在心。因为:“历届《文艺报》人/都痴心不改地恋着这个地方/因为在这里/我们——/感受的是大时代的脉动,分享的是共和国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