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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置换与空灵斗转 ——于延年艺术管窥

来源:文艺报 | 董喜阳  2019年07月19日14:01

 

大连画家于延年的作品贴近日常生存图景,有些甚至是生存背景的还原与延伸。他把我们日常忽视的人文情怀、自然地理、风土人情,以及那些定格在历史瞬间的激情、青春、幸福,通过绘画手段完美再现。他以一个中青年地域文化守望者的姿态,茂盛地向我们开放着,静静地叙述着大道至简、返璞归真所蕴含的丰盈和充实。这些作品也与我们生存的文化语境、现实境况、生命追求相关。他的作品做到了雅俗共赏,是观者熟悉的细微事物,比如十二生肖系列、鱼鳖虾蟹系列、四花四果系列、四吹四弹四拉古典乐器系列等。通过这些作品,观者也许会重新遇见并认识自己,以至于抵达另一种饱满。

于延年通过手中的画笔与纸张产生着微妙的构成关系,从而来调和世界的基本面目,解释和阐述内心世界的扩张与强大。他的作品不低俗,努力向艺术灵魂和精神领域靠近。他的思考和探索,是阳刚之气的繁华绽放,用思考周游世界,以素养丈量绘画的边界。他是传统的,又是出新的;他是东方的,又拥有西方绘画思维与审美的合力。观赏于延年的绘画是一次奇异的旅行,是呼吸在现实与梦境之间的异度空间。

中国传统艺术讲究正本清源、传承有序。于延年初中学习素描,有着扎实的造型能力和人物绘画基础。青年时期得书画家金竹三、刘占鳌言传身教,受益良多。后曾与于涛学习花鸟画、书法,又聆听书画家邴禄昌讲楷书《玄秘塔碑》,观赏其做《雄鹰图》,内心激起精研国画艺术之门的涟漪。在向马维勤、周建志学习后,他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绘画目标和向往之牧场。一切的外力都是部分天梯,积蓄力量永攀高峰终究需要时间的打磨与自我突围。时光的残影定格在上世纪70年代,于延年受到书画家于振立的指引和挖掘,并开始梳理自我与绘画的二元关系。

由于各种周遭琐事和家庭变迁,80年代末,于延年的绘画一度处于休眠状态。在单位,他从事的依旧是上手快、见效迅速的设计工作,这也算是绘画本身的一种延续。由于工作关系,连环画成为他的主要创作题材。进入新世纪,画家林均相以花甲之龄在大连乃至辽宁全省刮起国画探索、前卫意识深度挖掘的旋风。其画风朦胧委婉,时而先锋求索,时而天真烂漫,在传统的国画基础中融合意识流和先锋精神,却又不失古典气象。这带给于延年深刻的思考,他决定重拾画笔,并选择了自己可以把握的小写意花鸟再次上路。

于延年钟情鸡图,一年之中画了上万只鸡。从买画册到实地观察拍摄、写生,其间他去过江苏无锡多次。他的作品以小品画居多,尺幅小、内容简,着笔墨不多却情趣盎然,犹如一首小诗、短曲或顺口成调的民谣那样亲切。他的小写意花鸟、人物、山水画作品大多布局巧妙,色调清新,通过具有现代意味的构成手法,形成了一种情趣盎然、淡泊幽远而又意味深长的文化品位。他的绘画简约却不失优雅,弥漫着一种禅理和佛意感悟,亦如他平静如水的内心沉思。这种恬淡的意境的营造为他的作品增添了生机和意蕴,散淡的情境,弥漫的禅意,令人不觉驻足流连,颇具艺术感染力。

退休后,于延年开始了两点一线的生活模式:白天忙碌,夜晚静悄悄作画。在书案上勾勒骨架,在墙上填充细节。近5年来,他的画作多以扇面形式呈现。于延年善于捕捉生活细节盲点与趣味性,善于把个体生命体验化成艺术的有效因子。他喜欢具有系统性和入侵性的绘画语境,给自己设置便于触摸的“键盘”,让艺术触角尽可能地无限扩大。他的扇面作品几乎囊括了所有绘画题材,并且延续了宋元人文画的优势。自题诗成为其绘画亮点,绘画名称与题跋字字珠玑且饶有生活品位,向着与现实生活贴近的亮度深入扎下去,并结合收藏性、实用性、观赏性以及现实生存背景、城市历史文化外延等多方面,立体式地呈现纸面上的终极舞蹈。

于延年是一个善于学习又喜欢分享艺术成果的画家,每年他都去给老年大学的绘画爱好者们讲课。他强调精品意识,尊重传统,却能融入油画、水彩画技法,吸收它们的严谨与厚重元素,使得他的小写意绘画在岭南画派、金陵画派乃至关东画派的背景中渐渐清晰起来,浪花逐流,百舸争秀,有着不可多得的细腻、清雅、灵动。作家孙传基表示,于延年近期的新作更令人甚感意外和欣慰。他的花鸟和山水画一派清淡幽雅气象,小桥流水人家,静谧自然,色彩搭配和谐,其画面去除艳丽色彩,只有黑灰白用以表现天地时空。他将整个物象置于苍茫天地与生物的空灵之中,使作品富有意境。

晋代画家顾恺之所谓“迁想妙得”中的“迁想”着重强调将想象活动移向对方,“妙得”指想象的结果和收获。在我看来,于延年在想象中栽种艺术火种,在生存中开着艺术之花,结出相对灿烂的果实,迎接沉甸甸的收获,这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或许,这就是艺术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