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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何进:用诗歌修补自己的余生

来源:特区文学(微信公众号) |   2019年07月16日06:50

活动现场

7月12日,“深读诗会”第九期活动在深圳飞地书局举行。本期活动由诗人张尔主持,徐敬亚、尹昌龙、陈东东、孙文波、梁二平、莱耳、从容等诗人、作家、文学评论家参与了本次活动。据悉,本次活动由《特区文学》杂志社和飞地传媒联合主办。活动现场嘉宾对主题诗人何进的诗歌进行了朗诵,并对其诗歌创作展开深入的探讨。

没有诗歌的生活就像没有点灯的夜晚

上世纪80年代初,何进与众多青年一样,酷爱文学,除了大量阅读古典文学名著和唐诗宋词外,还阅读了一些著名诗人,如歌德、海涅、拜伦、叶芝、泰戈尔以及郭沫若、闻一多、戴望舒、徐志摩、艾青等人的作品。

诗人何进

何进说道:“那时候,喜欢朦胧诗,现在看来很浅显的诗有些当时竟读不太懂,但很多仿佛能够行走的诗意总能让我孤独的心灵得到慰藉,诗中流动的命运和未来,常让人像被闪电击中,感到多维度的震撼。”对于那时的何进来说,现代主义观念在变异的语境及文本中,带来了新的审美体验。后来,何进开始学着写新诗和散文诗,曾在报纸和专业刊物上发表。从事收税工作后,他就停止创作了。

2005年春天,停笔20多年后的何进在好友的鼓励下重新提笔写诗,他认为自己的生命从此多了与时间流逝的另一种接触,他开始用诗歌在修补自己的余生。“这段时期,我阅读了大量现代诗人的作品,研究和借鉴他们的思维方式和写作技巧。自然、山水、历史、人物、梦境、命运、人性、哲思、爱情等都成为诗的主题。灵感来了,就抓住不放,有时触景生情,有时以情托景。在这个过程中,深藏于生命中的哀痛,惆怅,悲悯,欢愉都像流水一样涌到笔下,使我欲罢不能。”何进如是说道。

复出之后他经历了从传统诗意向现代性诗意转变的艰难过程。在何进看来,现代性的诗意由于触及人的潜意识,并通过内在语调,一种由内而外生发的、无法勘破而又令人心领神会的调性,让人体会到它独有的魅力。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艺术观,反映在艺术形式上,形成不同的审美标准。就诗歌而言,从古典主义到浪漫主义、象征主义,再到超现实主义,每次改变都是一次艺术上的创新和跨越。他认为,诗歌的现代性应该打破常规与僵死的思维模式,好的诗歌应该从个体的生命经验出发、到心灵深处去走心入肺。在何进看来生活在一个多元文化、多元生态、多元网络的社会的环境中,我们能更加深刻切且丰富地体验到生命的无常与恒定。超越自我是毎个有抱负的写作者的志向,何进以及他的诗歌正努力创造新的语言表达方式,向自己和人类灵魂的深处打捞。

关于自己和诗歌之间的关系,主题诗人何进说道:“这种艺术形式让我发现了自我与世界的另一种形态,发现了时间、空间和生命底部相纠缠的秘密。还发现了语言的魔力,它使难以言说的东西有了表达的可能。这就是我热爱的诗歌的原因。它是我生命中的神性部分,我因与诗同在而深感欣慰。”评论家徐敬亚曾说过:真正的诗人,必须是一个自我闭合的广阔世界,一个饱含特殊哲学与美学意味的心灵。何进愿意也正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诗就像回家的路一样

在评论家徐敬亚看来,诗歌最大的敌人就是文学性!最可怕的诗就是像“诗”的诗。他认为诗歌讨厌陈规,也讨厌现成、不费劲、马上就出来的东西。“诗就是这些东西的反面,是藏在背后的东西。”他评论道。他认为,何进的诗是一种模糊的中间色彩,不是凌厉或者反差很大的诗。“它没有那种鲜明的,令人肃然起敬的金句,但它就像何进的人一样,是有些神秘的,你继续往下看,它是复杂的,细细品咂就会发现其中不少诗句,写出了他生命当中需要表达的东西。”徐敬亚如是说道。

他认为从何进身上我们能看到,现代诗已经不是文学了,原因在于诗歌在根本问题上跟我们发生了关系,它承担了别处不可比拟、别人无法承担的东西。徐敬亚评论道:“除了诗歌之外,我们很难找到其它能和世界交流的东西,散文、小说、绘画、音乐、戏剧或许可以,但它们在通向生命的道路上,谁也不如诗那么直接了当,诗就像回家的路一样,直接捅到你心里去。”何进在诗里说:“向下,向下!才是亘古的不朽!”在徐敬亚看来这句话是诗集《走向苍茫》中最重最重的一句,它一下子就捅到人脑子里了,一下子就捅到人类的历史里了。

在学者尹昌龙看来,评价一个诗人一定要回到他的诗歌,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敬意。他认为对诗歌的理解很容易犯一个错误:希望通过一组诗来发现一个完整的世界。在他看来诗歌是在用句子切割我们的生活,它打乱我们日常生活中的链条。大多数时候我们不是跟一首诗相遇,而是跟一个句子相遇。把一首诗里最好的句子收下来,就是对诗人最大的一种敬意,也是对诗歌精华的一种剥削。他评论道:“在阅读何进的诗集过程中,我发现何进特别注重诗结尾的句子,写得特别好,他把最用力的地方都放在了结尾。”

走在写诗的康庄大道上

“前几年读他的诗,不能说非常成熟、精妙,但我看得出来他在朝着一条非常正、非常稳定的方向发展,同时能看到他的进步。”诗人孙文波评论道。在孙文波看来,何进的诗相比过去而言显得更结实了,诗歌的意象在起承转合中形成一种更丰富的景象。

他认为何进的诗处理的是基本题材,谈论的是绝对性的主题。《在医院》和《亚嬷的墓志铭》这两首诗反映了人们面对死亡的不同认识和态度。“我认为这两首诗的落点是自身的感受、亲人的消亡,因此特别的言之有物、具体而生动,这种生动是情感和亲身经历所带来的。这也关乎我们认识诗歌的当代性或者写作诗歌时的基本观念。在孙文波看来,诗歌是我们和我们的日常生活,以及我们对日常生活的领悟息息相关的东西。我们对日常生活理解多深,我们的诗歌就可能走得有多远;我们对日常生活细节的发现有多少,我们诗歌的生动性也就能展现多少,这些也是普遍性的原则。他认为何进写的诗歌,都是他看见的思索的、东西,他正走在一条写诗的康庄大道上,其迈出的脚步,找准的方向,都让人感觉其前途不可限量。

《深圳商报》文艺部主任王军则从诗歌现代性的角度解读何进的诗歌。他评论道:“诗歌的现代性,像当代艺术一样。当代艺术与传统艺术的区别性在于,传统艺术有一定规律,是模式化的;而当代艺术没有模式化,它让你看不懂,越是看不懂越是激发你的想象,而想象力的激发和创造,生发出来以后对社会的意义会更大。

现代性就是思想者在写诗,创作的力量和深度的来源就在于诗人对世界、生活、灵魂的看法和认识。”他认为诗人的思维不是理性的,他们在思考人与世界的关系、具体的物质和精神的关系、肉体与灵魂的关系,思维很正常的诗人写不出深刻的诗,写不出触及灵魂的诗。在他看来诗歌是用精炼、浓缩的语言来反应深刻的思想。他认为何进有深厚的哲学功底,思考深刻同时又能用精炼、浓缩的语言来呈现诗意。

在诗人齐霁看来一首诗写得太明白就失败了,作品中需要有几句不知如何写就的诗句,这样的诗境界更好。他认为诗是写给自己的,读出来是别人的,诗人与读者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了共鸣。他评论道:“何进十分擅长运用情感位移法,把体验与存在的远方景象调过来,安放于此处。”他认为何进的诗与远方的关系,在写诗过程中完全脱离世俗。

(何进,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中国作家》《诗刊》《星星》《中国诗歌》《诗歌月刊》《作品》《诗潮》等刊物, 多次入选中国年度权威诗歌精选、 中国散文诗精选等。出版诗集《影与光之间》《柔软的事物》《思之絮语》等三本。现居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