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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香芍药开

来源:河北日报 | 任崇喜  2019年06月14日06:05

芍药盛开,已是春末夏初。花开时节,硕大的花翘立枝头,艳丽生于茎顶,芳香四溢。

爱花的人们清楚,芍药为多年生宿根草本植物,其得名缘于花姿:“芍药犹绰约也,美好貌。此草花容绰约,故以为名。”

见过的芍药,多为白芍。早春时节,稚嫩的新芽探出地面,初始的叶脉带紫红色,基部常有鳞片状叶,“茎上三枝五叶,似牡丹而狭长”。白芍含苞时,叶茎上的紫红色没有完全褪尽。把含苞待放的白芍,插入盛放清水的瓶中,是一帧不错的静物小品,能延续不少开花的日子。

芍药的花形如冠、如碗、如盘、如绣球,不一而足。她的花色丰富,多白、粉与红等色,白色的花雅致可爱,紫红色的花雍容华贵,粉色的花神采丰韵,黄紫色和淡绿色极为少见。其花蕊为针状彩瓣,内瓣外瓣色彩各异,更显魅力无穷。

她的别名极多,如婪尾春、余容、犁食、黑牵夷、红药、殿春花等。有人叫她“没骨花”,是说她如女孩般柔弱无骨、娇艳绰约吗?“水精淡白非真色,珠燕空明得似无。欲比此花无可比,且云冰骨雪肌肤。”这样的诗句,并非虚夸之词。刘禹锡先生说:“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该是为褒牡丹抑芍药之故。在他的眼中,富贵雍容的牡丹为“真国色”,符合盛唐的气质。

芍药还有个独特的名字:将离。这花,是远古时代男女交往的信物。《诗经》中有“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的记载。春日和风惠畅,意中人成双成对地去大自然中约会,以芍药相赠,表达结情之约或惜别之情,鲜花散发的,是爱情的芬芳,也是真挚的情谊。

“芍药著于三代之际,风雅所流咏也。”芍药是我国的传统名花,她与牡丹的花十分相似。芍药为草本植物,叶子呈尖椭圆形;而牡丹为木本植物,叶子呈掌状。常见的品种有草芍药、美丽芍药、多花芍药、白花芍药、川芍药、新疆芍药等。

在中国,芍药栽培历史比牡丹早上千年。据记载,宋代扬州芍药有三十二种,至清末民初品种已达八十种。其中,铁线紫、紫金冠、胭脂点玉与白云楼台等,为扬州八大名贵芍药品种。有史以来,传世的芍药专谱只有三本,均为宋人写扬州芍药的。

北宋庆历五年,初夏,时任扬州太守的韩琦,在自家后花园中闲逛时,发现园中芍药“金带围”,欣喜若狂之余,约来好友王珪、王安石与陈升之共赏,留下“四相簪花”的佳话,成了流芳千古的雅集盛事。蔡京任职扬州太守时,仿效洛阳的牡丹“万花会”,在扬州作芍药“万花会”。他让衙吏到处采摘芍药花,并从中精选千万朵最好的做成花墙,屋宇的梁、栋、柱、拱悉以竹筒贮水插花悬挂,举目皆花,四处闻香,并邀富商巨贾宴集赏玩。晁补之先生曾这样生动地描绘:“年年高会维阳,看家夸绝艳,人诧奇花,结蕊当屏,联葩就幄,红遮绿绕华堂……”

芍药花开时,大多春花粉墨登场后准备谢幕,花园显得有点寂寞。鲜花摇曳着动人的风姿,流溢着艳丽的色彩,烁烁盛开,婷婷婀娜。难怪,欧阳修说:“琼花芍药世无伦,偶不题诗便怨人。”孔尚任也认为:“一枝芍药上精神,斜倚雕栏比太真。料得也能倾国笑,有红点处是樱唇。”一个“上”字,自有朝气蓬勃的精神在。

芍药花开,花瓣层层叠叠,开得热闹非凡,带着一份生命的喜悦,让人感觉春光旖旎,感叹光阴匆匆逝如水。“今日阶前红芍药,几花欲老几花新。开时不解比色相,落后始知如幻身。空门此去几多地?欲把残花问上人。”白居易的慨叹里,颇有“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的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