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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汤:我想搭建自己童话的国

来源:浙少文学分社(微信公众号) |   2019年04月30日09:49

“我想搭建自己的童话的国,有自己的自圆其说。在自己的国里我是王,我可以更任性些,更自负些,更大胆些,放下所有的束缚和规矩,用最适合自己的方式去写。”这是汤汤曾在某次文学研讨会上不经意间吐露的心声,温温柔柔却掷地有声,充满力量,像是热切的期许,更是某种坚定的发愿。

这一定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自从决定开始童话创作的那天起,汤汤一直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无论是之前大获好评的“汤汤奇幻童年故事本”,还是此次全新出版的短篇集结之作“汤汤奇妙故事集”,她的作品,字里行间似乎充盈着永不枯竭的想象力,轻松往来于现实与幻想之间,自成一派,举重若轻,建构了一个个充满灵性空间和情感张力的独立童话王国。

回溯其近十年的创作生涯,断断续续四五十个独立短篇,绝不算高产,但质量上乘;汤汤的创作灵感总来自平常生活,但她擅长从这些平凡中写出奇妙,比如,曾获得2012年冰心儿童图书奖的《曾曾曾曾曾祖母的萝卜》中的主角大萝卜,为了实现三百年前的梦想,大动干戈,不仅天天发出噪音,以引起“我们一家”的注意,还说服 “我们”敲破房子,为他腾出足够的空间长身体。全家人都拭目以待大萝卜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梦想,没想到,萝卜先生的梦想竟然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让一只白色的大鸟停在他的肩膀歇息片刻……

汤汤擅长在寻常物事中嫁接非凡的奇思妙想,比如将民间故事中的鬼怪精灵,引入到童话叙事中,以其天赋的叙事功力在这两者之间穿梭反复、跳跃自如,以此成就了一大批脍炙人口的童话名篇:《别去五厘米之外》(曾获第二十三届陈伯吹儿童文学奖)《到你心里躲一躲》(曾获第八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等等。作者通过重新挖掘传统文化中的民间要素,将其与现代意识和童话精神相融合,颠覆了传统鬼怪形象的刻板化叙事,为志怪文化的文学书写增添了新意和童趣。

如果说鬼童话代表汤汤早期作品的艺术起点以及价值追求,那《姥姥躲在牙齿里》则表征了作者从创作青涩期到成熟期的隐秘成长,四个关于牙齿的童话,牙就如同一颗种子,生根发芽开花,最后结出了不一样的果实——

早期的《姥姥躲在牙齿里》写的是亲情,是浓浓的祖孙间的爱,这个爱穿越生死穿越时空;《鬼牙齿》歌颂了善良的品质和高洁的友谊;后期的中篇童话《水妖喀喀莎》中牙齿象征梦想和信念;而近期创作的《门牙阿上小传》看起来写的是牙齿,其实是一篇为所有普通人以童话形式写就的人生传记,在“虚空”和“平凡”中,认认真真地活过,就是意义。

从早期催泪弹式的煽情书写(暗暗笑自己真是“童话里的琼瑶”,汤汤语)到后期节制安静地讲述生命的艰难和孤独,一颗牙齿,四个故事,道尽人生各种况味,也见证了作者创作实践的日臻圆融。

毫无疑问,在这些年的不断探索和自省中,汤汤搭建了童话乌托邦,也早已成了自己国里的王,但更多时候,她似乎更像一位辛勤劳作的农人,将日常生活中偶然觅得的灵光一现化为种子,播撒在创作土壤之中,静心欣赏天地道化,耐心等待它们的慢慢成熟。无论时光如何轮转,创作风格如何变换,汤汤的初心一直没变,她愿意成为孩子们爱与希望的播撒者,童年的守护者,她相信:

童话可以在幼年的心里种下真、善、美,种下想象力和创造力,种下纯洁天真和柔软,种下丰富的情感和对世界的好奇,被优秀的童话滋养过的心灵,长大了以后会更善良也更有力量,更有把一生过幸福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