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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昌根:出行小记

来源:中国作家网 | 汤昌根  2018年12月03日09:56

时光飞逝,一个不留神就踏进了2018年门槛,我与改革开放同行已有四十个年头。拉开记忆帷幕,拾掇岁月浪花,由衷地想起一句歌词:“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不说电灯电话楼上楼下,只说外出走四方,我脑海中便闪现出从出门全靠腿到抬脚就上车的嬗变轨迹。

孩提时,像我这样乡下孩子,出门远行只能是迈动两条小腿,先英雄连蹦带跳向前冲,再狗熊走走停停喘粗气,要是遇上路边有块草地,不管大人怎么催促,也要仰面朝天躺上一会儿。那时我就想如果能坐上在电影上看到的火车、汽车什么的,那该多么幸福啊。

我的坐车梦圆在了不平凡的1978年。当火热的夏季到来之际,我初中毕业了,正好赶上了恢复中考,幸福的“毛毛雨”将我淋了个正着,稀里糊涂地考入了一所中等师范学校。赶考那回,我与同村的几个同学步行了十几里的山路,来到一个矿区,经家长委托的熟人介绍,搭上了一辆开往县城方向的运矿车。站在露天的矿石堆上,顾不得头顶上太阳的炙烤,双手紧攥着车前拦杆,生怕被颠簸的车子丢了下去,那是既兴奋又紧张,甜蜜的笑容写在了同伴们流汗的脸上,不知不觉到达货车卸场。我们似乎不够过瘾,有些恋恋不舍地下了货车,然后又徒步十多里去了县城……

约摸过了两个月光景,我第一次坐上了公交班车。那年头搭车要到公社政府所在地,每天只有两趟开往县城的班次。我家离政府所在地有十五六里,全是坑坑洼洼的土路。为了不误事,我与送我的父亲一大早就背起行李赶路,高一脚低一脚赶到车站时我们已汗湿了上衣。说是车站,其实没有一砖一瓦,只是路边有一块指示牌而已。我们站在指示牌下候车,两眼望穿秋水,好不容易等来了班车,大家一窝蜂似的挤着买票,我们乡下人那能搞得过街上人,最后只买到了两张“站票”。客车在蚯蚓一样弯曲的石子路上慢慢爬行,时不时地颠簸一下,我们几个“站客”就像喝醉了酒一样东摇西晃一回。四十来里的路程,客车开了好半天才到达县城,站立的两腿都不怎么听使唤了。我哪能顾得了这些,一下车就赶紧去排队购买下一站车票,继续在摇晃中走向憧憬的新生活。

工作后不久,我便拥有了自己的代步工具--一辆“美奇”牌自行车。虽然不是“永久”、“飞鸽”之类的名牌,但跑起路来一样“帅呆”,上学校、赶集镇、赴县城,一通猛踩就能搞定,方便快捷令人羡慕。在田间崎岖小道上行驶,稍不留神就会连人带车滑向水田,弄得像落汤鸡似的。我可顾不得这些,爬起来简单处理一下后又抖擞精神上路了,年轻就是这么任性。

伴随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开放的繁昌经济社会日益发展,交通状况一路向好,路是越修越宽阔平坦,公交车开到偏远的村子上。这期间,外出方式有了更多选择,自行车逐渐淡出我的生活:我经常在家门口坐三轮车,比较方便,说走就能走,但是灰尘污染重,一趟车坐下来,白衬衫变成了花衬衫;我也坐过从铜陵开往芜湖方向的绿皮火车,那家伙坐了稳当,美中不足是坐车的地方离家太远,下车后要步行二十多里回家,每次到家都是夜半三更;我还坐过送客的摩的,在春光夹道的田野上奔驰的确拉风,可车主见坑越坑遇坎越坎的猛劲常常让我两股战战几欲跳车……再后来,我调到县城工作,下乡办公事或是走亲访友,显摆的话要么坐公车,要么打的车,最不济的也能搭上“村村通”公交车,来去自如,一路顺风。

现如今,私家车早已走进平常百姓家,下乡一日游、上城访个友,几十分钟就能到位。亲朋好友买车的多了,蹭车有了更多可能,爱热闹每次聚会总得喝个两吧小酒的我辈们即使不曾买车,照样有外出狂欢机会。出远门怕辛苦那就与私家车暂时“拜拜”,沿江高速公路、宁安高铁都从繁昌穿境而过,无论是南下杭州欣赏白居易描绘的“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美景,还是西出边陲体验王维勾勒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壮观,走“高速”、乘高铁,奔走南北,驰骋东西,既方便,又快捷。

忆往事恍然如梦,看未来我心澎湃。我坚定地相信:借助改革开放东风,迈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征程,我们出行的步伐会更加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