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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永喜:汝河悲欢四十载

来源:中国作家网 | 蔡永喜  2018年11月15日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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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河是我名副其实的母亲河,我与它有着不解之缘,有着深厚的感情。因为我亲眼目睹了改革开放40年来,这条古老河流所经历的悲欢兴衰,巨大变迁……

我居住的小城汝南,是豫南的历史名城,史书上称之为“悬瓠城”。何谓“悬瓠”?根据《水经注》记载,自西向东流经这里的汝河,折转南流,再绕城蜿蜒东去。汝河象一条长长的秧蔓,而汝城就是秧蔓上悬挂的一个瓠子,因此,古城才有了“悬瓠”的美名。河长流远,水资源丰富,是小城最大的特色。

我家就住在河东岸边,祖祖辈辈,我们都是吃汝河水长大的。沿河的人们从来不吃井水,嫌它苦涩,只吃河水,清悠碧透的汝河水是如此甘甜。小城的一些名吃,比如豆腐脑、胡辣汤之类,不用河水是很难做成的;即便勉强做成,口味也已大打折扣,根本不地道了。自古以来,从早到晚,汝河两岸总有汲水的男女老少,桶盆瓮罐,肩担手提,沿河堤上下穿梭。在我所居住的街区,过去人们取水都要穿过一个窄窄的青石板巷子,年深日久,一块块石板被踩得圆润光洁。不知从那朝那代,人们就叫这条巷子为“打水道儿”。

汝河两岸迤逦着片片茂林修竹,芳草野花,河中水草丰盈,这就保证了有充足的食物来源,因此河里鱼儿就特别多。所以,钓鱼是我少小时的最爱。钓上来的鱼种类繁多:浮鲢、鲤鱼、草鱼、运气好时,还能钓上来元鱼。

水多必然桥众。小城河流蜿蜒曲折,迴环缠绕,桥梁多得数不胜数。大的、小的,古老的、新兴的、石砌的、砖垒的,混凝土浇铸的,各式各样,林林总总;它们造型迥异,千姿百态,有的如蛟龙戏水,有的如长虹卧波,有的如红日跃海。

就是这样一条从远古流淌而来,风光无限,更与千千万万的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河流,在改革开放之初,却由于人们急于发展经济,引进或扶植一些低端企业,严重污染了水质,变得面目可憎。绕城而过的汝河,变成了一个臭气薰天、污浊不堪、鱼虾全无的“龙须沟”。千年古城里,多半的街区都能闻到阵阵扑鼻的恶臭。

最使人触目惊心的是,汝河竟先后夺去几个人的性命。有一位教师夜行河岸,不幸失足落水。污水急速地漫过他的头顶,他的手脚却被漂浮的白色垃圾挤压,被疯狂生长的水草浮萍死死缠绕,几度挣扎,都无济于事。随着污浊瘴气的盈鼻塞胸,他很快就因窒息而失去了知觉……等到人们发现他极度腐烂、腹胀如鼓的遗体,己是三天之后了……

昔日的母亲河,由于人们贪得无厌的索取,肆无忌惮的戕害,一改往日的婉约温柔,它张开血盆大口,无情地吞噬着人们宝贵的生命!

汝河成了为害一方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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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严重污染的汝河牵动着千千万万百姓的心。改造汝河,让水变绿,变害为利,恢复它原有的蓬勃生机,造福于两岸人们,是人们共同的心声!

就在人们翘首企盼的时候,2007年的金秋时节,党的17大胜利召开。胡锦涛总书记振聋发聩地向全党提出:“加强能源资源节约和生态环境保护,增强可持续发展能力。”“加大节能环保投入,重点加强水、大气、土壤等污染防治,改善城乡人居环境。”

他语重心长地说:“科学发展观的核心是以人为本”,“着力解决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积极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唐〕杜甫《春夜喜雨》)来自北京的“好雨”润绿了汝河两岸,可喜的变化悄然而至。首先是上游关闭了污染严重的几家制药厂、造纸厂、化工厂、小炼钢厂,从源头上斩断了“祸根”;接着是地方党委、政府趁热打铁,根治汝河,打造豫南独有的水上观光带的工程也紧锣密鼓地展开。

当破土动工之时,人们奔走相告,欢天喜地。小城的百姓扶老携幼,几乎是倾城而出,观看开工盛典。在猎猎飘扬的彩旗下,在清脆炸响的礼炮声中,人们举手加额,载歌载舞。一些耄耋老人更是喜极而泣,相互道贺,激动地称颂此举“功德无量”、“泽被后人”, 这是“惠民工程”、“民心工程”。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毛泽东《清平乐·六盘山》)短短的两年时间,人们在汝河两岸书写出真正的传奇!汝河脱胎换骨,旧貌换新颜!不仅水变活了,变清了,而且,沿河两岸还开辟成美丽的花园。不仅有茂林修竹,万紫千红,而且沿着蜿蜒的河流,还建筑有大小不等,风格各异的休闲广场,如同长藤结瓜一样,恰到好处地分布在两岸,有梁祝广场、戏迷广场,山水广场、龙腾广场……每个广场上都矗立着精美的雕塑。音乐喷泉更使人流连忘返。在大写意的嫦娥奔月造型的巨型雕塑四周,环绕着五光十色的强光射灯,随着音乐的响起,无数水柱喷射而出。时高时低,时疾时缓的水柱应和着疾徐抑扬的歌声,时而婀娜曼舞,时而直冲霄汉。音乐和喷泉竟然结合得天衣无缝,水乳交融,人们无不赞叹现代科技的巧夺天工。兴趣盎然的人们在进行各种健身活动:歌吹者,声情并茂,响遏行云;舞蹈者,体态婀娜,舞姿翩跹;打拳舞剑者,骄健如雄鹰,敏捷似猿猱……人们在这里充分崭露各自的才艺,尽情地挥洒着激情,惬意地享受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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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河汤汤,不舍昼夜,它又迎来了一个庄严神圣的时刻——十九大的胜利召开。

沿河的广播正在播送来自北京的喜讯。沉静的夜空里响起习近平总书记沉稳朴实,却充满自信与激情的声音:

“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建设生态文明是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必须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坚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统筹山水林田湖草系统治理,实行最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制度,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坚定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建设美丽中国,为人民创造良好生产生活环境,为全球生态安全作出贡献。”

改革开放没有完成时,只有开拓进取、奋勇向前的进行时!汝河又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当地的决策者们决心乘“十九大”的强劲东风,率领全县人民通过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把汝南精心打造成豫南地区最适宜居住的生态水城,重塑绿水青山,大力发展旅游事业,以此换来金山银山。

2017年,汝南全面展开县城规划区内水系综合治理,着力对汝河沿岸的景观带进行大规模、高档次的提升改造;并因地制宜开挖出梁河、祝河等新的汝河支流;还在过去的湿洼地段,挖掘新的湖泊;并对新的水域建造新的景观带。

以美丽的梁河为例,在其沿岸着力围绕“一带、三区、十景”打造滨河景观带,并兼顾新区规划格局,按照“生态野趣”、“商业休闲”、“健身游憩”三个分区,打造“樱林百草”、“淩波梦蝶”、“水街品茗”、“幻蝶靡芳”、“蝶影荷香”、“水韵广场”、“花堤长桥”等特色景点,以彰显天中文化的悠久与厚重,汝南水城的风情和魅力!

如果说历史名城汝南有引以为傲的风情,有让人流连忘返的魅力,那么,它总离不开一个“水”字。它“因水而生,因水而美,因水而兴”。在不久的将来,它将以“水上都市”的新姿出现在世人面前:那蜿蜒的水巷,流动的清波,宛若默默含情的少女,每时每刻都在倾泻着温柔与美丽,迎迓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宾朋!

汝河从最初的涓涓细流,到后来的奔腾澎湃,它流经过荒蛮的远古时代,流经过漫长的原始社会;之后在无尽的血汗和眼泪交汇中,又流经过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它经过漫长的岁月,终于迎来了苦尽甘来的命运转折,一路欢歌,奔流到了社会主义中国,奔流到了民族复兴的伟大时代!在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的“建设美丽中国”的战略指引下,经过天中人的不懈努力,汝河一定会变得越来越美丽,真正成为镶嵌在豫南大地上的一串璀灿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