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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权:儿时的“文物”

来源:中国作家网 | 葛权  2018年10月16日16:22

星期日,为了找一个线头绑东西,打开了母亲房间里的的老式食品柜,在上面有一口黑黝釉箱子,虽然那上面没有上锁,但上面的灰尘让我知道这木箱母亲是很少打开的。我好奇地打开木箱,一些旧衣服间有一个旧包袱,打开来看到有几件我小时候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

里头有两件衣服我印象特别深。一件是我七岁时的穿过的冬衣,那时做新衣服很难的,为了让一件棉衣多穿几年,就请裁缝做了一件又粗又长的棉袄,我管这件棉衣叫“风雪衣”,母亲给我缝了一件,天蓝色的颜色,衣兜是内外两层,五颗扣子,初穿在身上,盖过膝盖长到脚跟,一走路就左晃右晃的,感觉沉甸甸的。在大集体的生产队吃“大锅饭”,生活很艰难,我想母亲的话很有道理。其实这件衣服我的确穿了很多年,从七岁一直穿到上初中一年级,这件衣服从当大衣穿一直到初中做了一件普通的上衣,直到后来再也不能穿了,才恋恋不舍的让它退役,成为“压箱底”的文物。另外一件是单衣,红底小碎白花纹,是八岁生日父亲送我的生日礼物,斜兜上面有一个白色的扣子作为装饰,前襟有两条浅白色的蕾丝花边一直从上到下镶到衣兜处,这件衣服是母亲从供销合作社花三角五分钱和四尺布票买的布料,送到裁缝店做的。那是我在小时候读书时父亲送给我的惟一的一件新衣。好在衣服的样子在当时很新颖,并没有让我在朋友圈中没有面子,于我而言,能有一件新衣,无论贵贱,我也是高兴的。

后来,日子好过了,有好几次政府里号召支援灾区,捐钱捐物什么的,我回家让母亲把我不穿的衣服整理一下捐献灾区,母亲找出了几年来的毛衣、毛裤、冬衣、夏装,但却留下了这两件衣服。她说:“这是那段苦难日子里最好的见证,也见证了你的成长,要留着做个纪念。”

因为生活的困苦,母亲养成了节俭的习惯,那些年,如果买一件新衣,不到重大日子或者是新年什么的,是决对不会拿出来穿的。记得几岁的时候,在邻县银行上班的姑爹,给我买了一条花裙子,绸质的,面料很柔软,一起捎来的还有一双蓝色的小皮鞋,鞋口处有一圈做为装饰的黑色绒毛,样子很好看。但是这两件礼物母亲一直藏在柜子里,绸缎太容易皱了,也太容易烂了,我想母亲怕我过早地穿破这件好衣服吧,皮鞋呢,许是因为我太爱乱蹦乱跳了,曾经有一下午穿坏一双鞋的纪录,想是怕这么贵的一双皮鞋在我脚上变得太短命,所以象宝贵一样藏着,忘了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礼物。

那条裙子和那双鞋的命运最后可想而知,裙子最后让还没有上学的弟弟穿着在村子里到处招摇,那双皮鞋我后来悄悄地爬上阁楼,从箱子里翻出来,坐在地上任凭我怎么努力都不能把整只脚完整的塞到我心爱的小皮鞋里,可惜了那双鞋,我是那么的爱它,可惜我从来没穿过它就让给了别人。

从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街头出现了各种衣料和样式的服装,丝、毛、麻、化纤,很多名字以前听都没听过。人们的生活条件逐步改善,同时也注意起穿着来了。我也高中毕业参加了工作,小用第一个月工资买了第一件毛衣,并且是当时流行的枣红色,心情可想而知。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男女穿着也划破了历史的长空,奇装异服应运而生,把这花花世界中的人群打扮得五彩缤纷,高跟鞋、牛仔裤、喇叭裤是当时一道靓丽的风景。

“人靠衣裳、马靠鞍”。现在,人们在解决温饱后,往往把衣着放在首位,因为衣着是人们展示自己的第一品牌。近几年,人们的衣着变化十分大,流行、时尚成为年轻人的代名词。现在,走在大街上,人们看到的不是过去灰色或草绿色的着装色调,用五彩斑斓来形容人们的穿着毫不过分。即使在冬季,穿着各种款式各种颜色服装的人群也会让城市不再死板灰暗。

转眼到了二十一世纪,人们不仅对服装的质量、花色进行挑选,还要追求品牌和时尚,体现个性与修养,服装业也由此演变成了一个色彩斑斓的时尚产业。人们通过对衣着服装的穿着打扮来体现自身份的个体特性和魅力。看着当年时兴,如今也算“过时”的服饰,再看看一年一年多起来的精品店,大商场,时不时逛逛街,选购流行服饰的年轻人,这三十年的变化真可谓翻天覆地。人们再也不会为了让一件衣服多穿必年而让人穿山甲不合身的衣服了,也不会因一件好时高档的,时尚的,漂亮的而舍不得得穿的衣服旧掉损坏,将一次也舍不得穿的鞋子送给别人了。

从服装的变化上,我们看出了改革开放四十年来时代的进步和人们内心观念的转变,我们看到了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从一穷二白到今天的富裕生活。服饰的变化是以经济的发展为前提的,同时也反映了人们的思想观念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从以往的“从众”心理到“追求个性”。服饰的变化是人们生活质量提高的一个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