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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忆现场被“表白”,许鞍华要她一起做“坏女人”

来源:文汇报 | 许旸  2018年10月15日11:39

10月14日,许鞍华电影周开幕式举行

香港导演许鞍华、作家王安忆、电影评论家戴锦华,会互动交织出怎样的火花?14日的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大讲堂,许鞍华电影周开幕式现场,几乎“站”无虚席。一向快人快语的作家、活动主持人毛尖,调侃许鞍华是她认识的“世界上唯一不会浪费一分钟搞造型的大导演”,然后又不忘“自黑”:自己来是负责“搞气氛”;戴锦华负责“深度”、王安忆负责“文学”,许鞍华负责“犀利”。

几位女人“分工”各异、性情不同,但无疑都爽快、利落,插科打诨,也不惮互开玩笑。这场座谈更像是“闺蜜谈话”,在诉说分享人生经历的同时,道出她们对女性视角、电影改编的看法。

王安忆和许鞍华的上一次“大动作”,是张爱玲原著《金锁记》舞台剧改编。“许导的版本,我特别满意,所以我就觉得欠她一个。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因此,今年上半年在香港中文大学驻校的王安忆,收到许鞍华助理的短信“许导想约见”时,她毫不犹疑就接受邀约,“当时以为许导可能是想买我的小说版权,我肯定给她的。想不到是写电影剧本,之前我只给陈凯歌导演的电影《风月》做过编剧,但磨合过程很漫长,写电影剧本我是生手。不过,这次许导让我写剧本我就一定写,就接了《第一炉香》这个活儿。”

《第一炉香》和《金锁记》都是张爱玲20多岁时写的小说,许鞍华坦言对张爱玲有种“纯粹地迷恋”,对她笔下描画的旧世界感到既亲切又怀念。而在许鞍华改编的数部“张式”电影中,王安忆最喜欢的是《半生缘》,“我看过好几遍,一次研讨会上,许鞍华居然‘检讨’她的《半生缘》没拍好,这让我有点沮丧,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因此,写《第一炉香》的电影剧本,王安忆直言“压力很大”,怕自己写的没有《半生缘》那么好。“我离张爱玲的那个时代有点远,为了不断靠近那个时代,许鞍华今年带我走了好几趟香港,还去了澳门,我知道她的用心,她是想让我看看南亚的城市风貌,包括气候、植物和生活方式。有一些地方是我自己不会走到的,这个过程当中我也积累了一些小说材料,不吃亏。”

从平遥电影节专程打飞的来沪的北京大学教授戴锦华,非常期待王安忆和许鞍华的合作,她现场“告白”王安忆是她最爱的中国作家,而许鞍华“只要能用得上我,让我卖票也干”。“许鞍华的电影不光是半部香港电影史,大概也是我们这一代人共同走过的记忆,包括许多历史片段的影像画廊。许导影片很有意思但是不强势,每个观众可以选择自己的方式进入她的电影,继而进入自己的生命,也进入20世纪中国的历史。”

许多读者因为小说《长恨歌》而把王安忆和张爱玲之间建立某种联系,但戴锦华很难把她俩联系在一起。“我觉得王安忆是当代上海人,71岁许导走到今天仍然有颗年轻的灵魂,怎么让当代中国心灵和年轻的灵魂去贴近张爱玲的那种沧桑甚至是恶毒?她们联手做《第一炉香》,我抱着期待也抱着悬疑。”

王安忆回忆说,她和许鞍华讨论《第一炉香》剧本的时候,最大的共识是想克服作品中的“道德感”,“因为我觉得里面的人都那么坏,许导就打气说,我们做了一辈子好女人,你就让我做一次坏人,我们就一起克服这个道德感。”

“你们两个和张爱玲之间隔着的不是道德感,而是某一种爱。可能你们心里有一种不能放弃的爱,而在张爱玲那里,我不能说她没有爱,但是她没有你们这样的爱。”戴锦华立即回应。

而许鞍华自己对于这个问题的看法是:“改编张爱玲不一定是把她的精神完全体现出来,如果根据她的故事轮廓再发展一下,或者是挖到一个新东西大家都可以认同,把它弄得比较好看也可以。”

云淡风轻中,透着这位71岁女人的“野心”,当现场观众问许鞍华“做电影最过瘾的是什么”,她的答案也就不难理解了——“当别人都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做了别人说行,那就很自豪了”。

除了开幕式上放映的《黄金时代》,本次电影周将放映多部许鞍华不同时期的作品。“许鞍华:半部香港电影史研讨会”也于14日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