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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新弟:难以忘怀的煤油灯

来源:中国作家网 | 施新弟  2018年08月24日16:12

偶然翻出几盏儿时曾用过的,现已落满灰尘的煤油灯, 拿些柔软的废纸擦一擦,那晶莹透亮的煤油灯,每一点一滴都是那么熟悉而又亲切,不禁勾起了远去的儿时的记忆,以及那个我曾经历了无数个靠煤油灯度过的时光,煤油灯下的岁月至今回忆起,仍觉得是那么的遥远而又温馨,更是永生难以忘怀。

煤油灯昏黄的光环时常像萤火虫般飞进我的记忆,点亮一个个深藏在心底的旧梦,让我又看到了父母摸黑劳作的身影,脑海里不时浮现出爷爷、奶奶煤油灯下讲述的一个个精彩故事,听得如痴如醉;左邻右舍相聚在一起,拉家常、侃谈着农事、商量之后的发展和规划……其乐融融,温馨地渡过漫漫长夜。

那时,我总是在悠扬绵长的童谣中渐渐入眠。每当夜幕降临,在我家总能看到一盏灯如豆的煤油灯摆放在早已抹洗干净的屋内饭桌上,摆在桌子的正中间,桌子上离灯最近的自然是我们兄妹,几个人各占一方,拥挤着凑在一块儿,借着昏黄的灯光默默地学习、写字,外面则是母亲和奶奶坐在灯下一针一针缝补衣服或剥玉米、干其他的家务活,爷爷和父亲则在更远的灯光下收拾着农具,准备着明天的农活……可以说,煤油灯陪伴我们全家人度过一个个漫漫的长夜,也伴随我们度过了一个个寒冷的冬夜,以及一个又一个黑暗的夜晚……

一盏盏煤油灯勾起我深深浅浅的记忆。而今回想起来,还感觉得那是那么柔和,那么温馨,犹如沉浸在温暖的阳光里,又似惬意地聆听大自然和谐的声音,心间弥漫着简单的幸福和默默的温情。

一盏煤油灯,给黑夜带来无限光明。那时普通家庭都是自己找个墨水瓶或者敞口的碗,然后用棉花捻制一个灯芯,用油彻底泡湿了后再点燃。小时候自己亲手不知做了多少,多少年过去了,煤油灯的模样,我还能清楚地记得:一只空墨水瓶,一截软铁皮管,一根用棉线捻成的灯捻子,从铁皮管里穿过去,倒入煤油浸湿棉线灯捻子,晚上便可以点灯使用了。如果家庭比较宽裕的人家,则会花钱在集市买上一盏马灯,马灯就是在灯的外面罩上一个玻璃外罩,上面可以用手提着。

每当夜幕降临,家里的一盏煤油灯就点了起来。父亲帮我们点亮煤油灯,早已放在高桌子上,母亲则叫唤着我们抓紧做作业学习了,督促把当天的功课完成了,同时不忘提醒我们,看书写字的时候不要把头抬得太低,小心不要把眼睛弄近视了或烧到眉毛和头发之类的话。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坐得最笔直,倒不是怕把眼睛熏瞎了,而是因为好几次头埋得太低,当闻到焦味的时候已经晚了,灯火已经把额前的头发烧着了,烫成了黄色卷卷毛,也浑然不觉。

煤油灯下读书,苦累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很开心:一团漆黑里,只有如豆灯光,这灯光就成了核心,在多少个日子里,一盏盏煤油灯始终温暖着我的心,指引着我一次次驶向成功的彼岸。煤油灯不但点着时气刺激味呛人,而且煤油燃烧时产生的浓浓烟雾会把两个鼻孔熏得黑乎乎的,鼻孔痒的时候,用手指一抠,全是黑黑的。中途还需要不时用剪刀把灯芯上烧出的灯花剪掉,还要不时抽拉灯芯,防止灯光变暗、变小,灯花爆炸烫伤脸。记得还有一次我在做作业时,因身体离煤油灯太近,前额的头发被烧焦了许多,我竟全然不知,第二天到学校在同学们的笑声里才知道,昨晚看书又把头发烧焦了……

如豆的灯光摇曳在童年的记忆里,那么亲切,那么温暖。煤油灯早就寻不见了,也不必再用了,每当我漫步在五光十色的灯的海洋中,总会想起当年的煤油灯,虽然现在的小孩子已经不知道煤油灯是什么样子,煤油灯已成了远去的风景,在许多人的记忆中慢慢老去。可能只有在影视剧中才能偶尔见到煤油灯,但那一定不会留下深刻印象的。如今,夜晚能被照亮如白昼的日子里,煤油灯早已被藏到了家里尘封的角落。然而,煤油灯下的故事却成了童年留下的抹不去的回忆……

煤油灯,自始至终在我心头燃亮,尽管时光流逝,尽管时事变迁,煤油灯的亮光,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不仅为我树起了奋斗的目标,还照亮了我的童年、少年、我的一生,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末来,永远都点亮着我的内心世界,始终难忘我那童年时代趴在昏黄的油灯下学习的情景……是它,那盏煤油灯陪伴我走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忘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