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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晖:人间正值春潮涌,乡村恰恰自在鸣

来源:中国作家网 | 秦朝晖  2018年08月21日16:20

作为汉明妃王昭君故里,湖北兴山新县城所在地古夫镇,说她每一步都叮当着古韵新辙,说她每一阙都吟唱着盛唐汉风,蜿蜒流淌的迎亲河沉静若镜的还乡湖,均可作证。现代文明村镇的时代抒写,以文笔作绣古井研墨,挥洒出移民古镇高铁新城古夫新八景,和美就是最灿的撇捺,行楷端庄,行草飞扬。

闲时再牵你的手,龙头珠包似绣球。

西牛望月还乡湖,丹凤朝阳拜北斗。

天子生在邓家坝,一粟满屯麦仓口。

迎亲河疾策快马,红岩山头拂杨柳。

九龙誓师护宝坪,玉函仙藏书洞沟。

一脉相承若有痕,古韵新城竞风流。

新城的背后,就是书洞口。相传三国名将庞统33代嫡孙庞官循先祖之梦境自河南游学于此,果见一仙山仙脉仙气缭绕,又闻屈子声声在行吟。庞官又惊又喜,惊的是先祖嘱咐真有见,喜的是先圣尤在随处牵。庞官跌跌撞撞若驾雾腾云,半山腰中随屈声飘然若归,石凳石桌早已拾掇净爽,石碗石筷偏偏热气腾腾,石床石枕雕龙画凤满目喜庆,石书石墨怎么翻也翻不完蘸也蘸不尽……庞官遵祖训承圣明,心安之处他乡作故乡,昼日躬耕田园,夜读五更石洞,三年苦净境,一朝双状元,耕读传家逾千年。同村百余户均为庞氏家族,据考此地出了八名进士,同村庞某莲之子正在北大读博。

庞家是个“老饭店子”,随行的驻村干部说。作为早期书洞村主任,合村后古洞大村会计,这是所有驻村干部的固定落脚点。两个儿子一县城一省城,家中夫妇二人正值壮年,除了侍弄一亩三分地,服务好随时而至的村级客人就是主业。驻村的,徒步的,踏青的,避暑的,口碑相传,慕名而至。地道的山野菜、山野饭,地道的自产稻谷鸡鸭猪羊肉,地道的自产菌笋鸭脚板嫩白蒿岩蒜苣荬香椿野韭地卷皮等山珍野菜,络绎不绝,连绵不断。自家不够了,邻家添上。客人多了,乡亲自发帮忙。往往一整天一整天,就是流水席。每桌菜肴价格不贵,基本没算人工费。“只要您们吃得来,住得好,我们就高兴。”朴实的话语,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春夏之交,正是高山葱郁拔翠的主场,不争先亦不恐后,安然,苍翠,幽深与蓬勃。偶尔的杜鹃花,小家碧玉似的无声绽放,简易照应,色彩也不过正宗的胭脂红、丁香紫,却予宁静的山野一抹亮丽的点缀,一如溪流静静的歌。

100多户300多人,各自独立又相互依存。谁家儿子考取大学,谁家子女城里干得不错,都是周知热议共享喜讯。谁家有个头疼脑热,谁家需要集中帮工,微信群中一吆喝,十几分钟全部聚拢。坝底爷爷自家煮出的高粱酒正冒着浓郁馨香,上头屋的奶奶端着荷包蛋作早餐沐浴着旭日的金黄。千年文笔似宝塔,生旦净末自端详。一脉相承这村庄,旺相发展就是正能量。蓝的天绿的树,清的渠浓的氧,坐拥天地江山如画,坡度田园美出新格局,内核是书香。勤劳绘就田成方路成行,白墙青瓦四围翠竹绕白杨。油菜已结荚,玉米刚移栽,绿油油的马铃薯正自打花苞。杜仲桃李四季桂圈儿A薄壳黑桃,经济林木与传统食粮相得益彰。上坝中坝下坝,处处弥漫一种滋润悠然、丰盈沉静的生态宜居美丽,乡村振兴最具活跃的因素,人与山水、产业、人文,风起知音,怡然和煦。自然,一如心性,都是容器,正多了,邪就少,良善多了,恶自剥离。

黄毛衣的小儿,花裙子的小女,不过三两岁,小羊羔般跳进跳出,风车般转来转去。小小手心,一会儿摸几粒花生,一会儿握一枚黑桃,一会儿捏两粒糖果,一会儿抓一把瓜子,边跑边撒,不住往我们怀里、手里、嘴里硬塞。欢乐一如头顶的羊角小辫,过喜事般清脆盈庭。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为什么满眼的青绿总是予人宁静安稳的踏实,那是因了橄榄的和平,那是因了藏青的澄澈。无论军警,总是和平的哨音。无论高峰高原,无论北海南海。每一顷拔节的鹅黄,都是和平的注脚。每一方润土的优渥,都是滋养的结果。所以乐业,因了安定。

40年改革开放,是一部农村茁壮城市的革命史。无论摩天高楼,还是庭院广场,无论高空架桥,还是海陆探路,每一块钢筋水泥缝隙,每一次升降机起落吱吱,都有专业的汗滴,都有农工的呼吸。高科技一跃而起,离不开基本的中国质造。40年城市化进程,澎湃时代变革的摩登。强大了的城市反哺农村,却不减缓提质的热忱,是在找寻来时的路,寻觅遗落的根。三大攻坚战,国民在实干。美起来亮起来富起来,山水林田湖,草食人天路,区域协调平衡,描摹科学发展和谐共进的时代强音。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民生是幸福。

依山就势稼穑为本,肩挑背托半个世纪,当传统农业搭上现代科技快车道,每一次劳作的呼吸,都是泰戈尔展翅的双翼。文人雅士往往欣羡的“手把青秧无限意,斜风细雨不需归”的唯美意境,祖祖辈辈坚守的,恰是汗滴禾下土的艰辛,战天斗地的精神。不变的,是对这方热土的眷念与赤诚,乡音乡情的温度与传承。

放心电,安全水,硬化路面,作为水电路通基本保障之后自然升级,全国边远农村正值进行时。精准扶贫的号音与脚步,时时丈量小康不落一人的牵挂与承诺,点点滴滴都是家长般的嘱托与殷切。

新婚儿媳的床铺,崭新干净的被子,收拾整洁的农家厨房,布置有序的太阳能浴霸,家用电器一应俱全。房檐半屋高的柴禾静待秋冬点兵,竹篾串起干萝卜皮墙头似风铃,红灯笼依然裹满过年的喜庆随风飘来荡去,满屋的健康肤色,都是阳光味道。

一夜无梦。清晨六时手机闹钟自然响起,我轻手轻脚着衣起床,想要感受久违的乡村早晨,听听小鸟怎样打开房门,看看小草怎样揉揉眼睛。主人猫咪般从卧室轻步缓出,轻言细语“怎么不多睡会儿呢,这么早。”正准备打开大门,我一下子愣住了,这门,根本没拴!而大门左右,正对着我与三名采风女性两扇房门。我们,完全无感呼呼一夜。主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疑惑,笑笑“不要紧,没事,都跟前块头的。”安全为本当然时刻保守严谨为先,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点滴也能镜鉴文明。于是想起母亲,每每城里儿女家度假过节,我们总是担心院子里的柴火房屋里的电器,牵挂久置不用的农具,母亲总是呵呵一笑,周围都是熟人熟事,偶有手脚不干净的,也是周知周悉,久而久之不好意思中早已改了脾气。

就在我们谈笑风生其乐融融的当晚,某国精准发动军事打击,七年战乱,城市满目疮痍,古迹摧毁殆尽,万千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4000年文明与繁华,千疮一片废墟,幕幕人伦惨剧,梦想何其简单,愿望只是活着。

大国担当与责任,言行检验真理。中国城乡居民,走在时代春光里。春日共享,是世界命题。

远山泼墨,近月成画,山风鸣泉,竹影填词。这样的纯净,正好修渡灵魂,萌发少女般的春心。春心弥望,一如收获出世入世喊山般的回应。

朴实的村民,送走我们,继续忙碌客流的晚餐。挥手之间,是用心侍应的坦荡与欢欣,是恋恋不舍的目送与期许。而于我们,更是时代出卷答卷的扪心与自问,生怕负民的不安与忐忑。

注:古夫,古代四大美女汉明妃王昭君故里湖北省宜昌市兴山县移民搬迁新县城所在地,为全国文明县城、全国卫生县城、全国人居环境范例奖。宜昌打造旅游文化城市形象口号为“屈原昭君故里,世界水电名城”。 龙头珠包、西牛望月、迎亲河、还乡湖、丹凤朝阳、北斗、邓家坝、麦仓口、快马,红岩山、杨柳池,九龙誓师、玉函仙藏、文笔、书洞沟,为古夫有典故的八大景十六小景及村名。宝坪为紧挨古夫的兴山县昭君镇宝坪村,王昭君出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