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雅楠：精准扶贫以及岁月颂歌（组诗）
来源：中国作家网 | 严雅楠 2018年08月21日15:56
精准扶贫
2015年
2016年
2017年8月
曾接连听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词
一一精准扶贫
在乡会议室
在办公室
在下村路上
偶然听到次数最多的一个词
一一“红杂冰”
(两个词不能简单划等式
但有重要关联)
因为要啃下脱贫这块硬骨头
三兄弟从此抱紧了身躯
乡扶贫办心里常常装着“红杂冰”
“红杂冰”心目中乡扶贫办已然是最暖的阳光
出了乡政府院子
“红杂冰”就整齐地排列在
直直的一条线上
我每天在这条线上怀揣着微小的幸福与梦想
来回识别朝阳晚霞的家底和朴素类词语的温度
“红杂冰”分别是3个美丽的村庄
其路线如下:
鲍毛公路→红垭豁→杂户→冰沟
乡村印象
东经101°47'33"，北纬36°53'38"
干旱裸露出一层层古老的皮肤
常年慵懒地耷拉在山的眉间毫无羞涩
与宝库东峡截然不同
在这儿，你无法轻易从表面领略风景
当远处秋风驮上马鞍
秋景泛滥，秋词连绵不绝时
党建观摩的人群留下了微笑和赞许
新铁锨栽下一粒粒青山绿水整洁的种子
一声漏了时速多了蹒跚的“谢谢”
拽弯工作组和第一书记的目光
一一那些撑开大地衣襟
像极了散落的星星的精灵们
被安拉赐予了动听的名字
她们分别是花椒、苹果、梨、玉米
向日葵、大丽菊、甜菜、无花果、南瓜
以及谦逊低头花冠耀眼的石板滩和西坡
……
在马老汉目送我们时
在米奶奶热情招呼我们时
嚯!!!贫瘠褪色了大概十厘米厚
晚霞和彩虹恰好荡在天空
内心的自豪也足足增长了一米
之后
我为自己的无知和浅薄深夜难眠
真实的光芒好似疫苗从脚掌漫上了心脏
远山刚好可以卸下误解三十多天的荒芜
大地的回音
晨雾里藏了多少经卷
以致阳光弯腰
忘了看孩童的花书包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
他们升起崭新的五星红旗
风稍稍斜了下身子
像接过低保证的颤抖的十指
摁住了贫困的羽毛
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
扶贫路上
时光又慢了下来
趁X家大门紧锁的这一会儿
双水村和东拉河出现在我的眼前
仿佛孙少安正走在河岸
悠闲的羊儿啃着秋天的头皮
还有个声音扑通一下掉进了河里
几圈儿涟漪增添了美的颜色
脱贫路上一个都不能掉队
秒针迈开腿款步走向前去。
石山大地，正金光璀璨，万里无云
力量
像这斑驳的土墙
湿润记忆的同时
也将落满灰尘的词语轻轻擦亮
比如爱，比如活着。
敬畏者的行李包
我开始喜欢组合这两个字在一起
山和水，秋和冬，昼与夜
往往她们并肩携手，纵横交错出祈祷的汁液
火把就有了最初的意义
秋天把丰收铺展在石山的额前
那些不知何时应声倒地的庄稼
静静地仰望一声声惊雷
装满泥土的体温
我便立刻起程
热爱疼痛并习惯死亡
教会了我在夜间奔赴亲爱的故乡
大厅
民政大厅正名综合服务中心
其实，我们更习惯叫它双扇门
就在我办公室隔壁的隔壁
释放出欢笑、感激、幸福
化解掉眼泪、疼痛和绝望的大厅
是石山乡最繁忙的一台机器之一。
通往大厅的这个方向在此之前已踏满了
形形色色的脚印
脚印里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贫穷的，富裕的，轻快的，年迈的
有结婚者的，有离婚者的
有健康者的，有残疾人的
有办理残疾证的，有申请低保的
有咨询养老保险医疗保险的
还有申请危房改造大病救助的
……
大厅里的L主任和Z，H三位工作人员
见证了最多的酸甜苦辣和悲欢离合
这儿俨然是人生的舞台，社会生活的缩影
我也常常尾随或带领它的主人
走进这个神秘的舞台
在我心里它还有一个更贴切的名字
一一隐形的瑞士军刀
一把既是手术刀又是修理刀
既是扳手又是钳子的军刀
千变万化，只为了一万零一百人的切身利益
修补平复，年复一年
这把军刀牺牲自我
为患者挂号诊脉
默默撑起一大片一大片崭新的蓝天
因为过于高速，它偶尔也会受伤
那殷红汩汩的血越看越像
五星红旗
党政办
几份不同内容和不同主人的证明找我盖章
公文网里文件争先恐后着要跳出电脑
优美的铃声不断摇曳着声波的裙摆
时光反复在党政事务之间忙碌穿梭
办这事的忙那事的找人的问路的
怎么样都能经过这里
小小的一间屋子
竟神奇地吸引和挽留了
那么多的脚印呼吸
感激阳光和芬芳
哪怕几分种，你也得承认:
这能量很正，这体积很大
这力量坚不可摧，这威严勿庸置疑
窗外那条小路看了有种撕心的美
离我只有几尺的庄稼
什么时候褪去夏装
裸露出了地母的肤色
有次，找回公章之前
心脏暂停了几秒
不幸的遭遇在沧桑的唇齿间诞生时
四周的光齐刷刷暗了一片
像年龄能够和纸一样
完全可以托起沉重，放下生活
金灿烂的外衣里
时时刻刻包裹着红彤彤的内心
还有，L主任，Z老师
向阳花一样一路笑靥齐整，春光无限
可是秋天真的已经越来越深
可是身体破洞频出，病毒兵临城下
对于眼前这么庞大而且直观的变化
我竟浑然不觉
可是两枚公章的确熠熠生辉
默视着鲜艳的红旗迎风招展
亲爱的时光呵
(请一定一定原谅我这莫名的忽略与粗心)
中秋月
月亮是同一个月亮
无论石山和桥头
抑或逊让和桦林
甚至西宁城西区威海虎山镇以及温州江心屿
甚至青藏高原和阿拉斯加，甚至北极和南极
十月四日晚间
石山，月亮照在人间
照树，照虫，照绿色经卷，照稀疏鸟影
照三号桥的喧嚣，照铧尖梨儿湾静静的坟园
照灯火通明，照凄寒发酵
也照二十五年前的十月四日祖父在麦场上
扬起的那缕风和那把硕大的木锨
通往深秋的路情不自禁
落叶纷纷坠入大地的爱河
那寂静，蛇一样缠绕着夜晚的脖子
一抬头就能顶到月光，如银如虹的光芒
一捏即碎。碎成割疼耳垂的深夜之音
这确是石山的秋月，在整齐而默契的寅幕间
照着宇宙万物生老病死
照着孤独浓烈的体味儿
照着日复一日的诵经者
照着年复一年的祈祷声
数千公里之外
山上，海上，船里，宅里
众声哗然，却难见半点月色
人群寻觅层层叠叠的浮云能移出月的轨道
而喧嚣更甚，而孤独肆无忌惮地涨潮
这夜间
圆月能照见孤独是多么幸运而幸福的事
既便风筝断线，山河苍老，季节弥留
有些漆黑只能被少量的呼吸侵袭并迅猛击中
扩散月光，等于茫然的出卖整个初恋
就像叫故乡的那个女子
在我内心里的位置
今晚又宽阔了十五亩。
在红垭豁
蒙主疼佑:昨天午时去了红垭豁村
文房那些凌乱的词似乎稍微整洁了点
如果一直没去，“红杂冰”显然无法完整
这毫无逻辑又关系密切
秋天如此眷顾着她
大雪过后，金黄死死守卫着贫瘠
风中乡音渐行渐远，山坡越来越近
尽管收割的疼痛跳入眼眶
来回招惹泪水倾盆，打湿纸页
可是阳光下，暖暖而深深的
忧郁无比温柔可人的秋末
从指缝和收割机利刃下逃脱的油菜籽
早已将春天带到了这里
眩晕的不仅仅是文字
还有一颗被幸福浸泡过的心脏
秘密
有些事情坚如磐石
也许它们从破碎忠复生
比如在石山的大地
总是被莫名的感觉掐痛
比如38年过后，坚硬软化
父亲分明站在风中
年轻的骨骼亦如瘦长的影子
叫我放慢脚步
主啊，悲悯的光阴多么公正
38年了，我们从未远离阳光
只要一缕
就能浇开记忆的花朵
愿望
粮食已经回到了纤维口袋
胖胖的洋芋喜极而拥
金色在树上闪耀
远处的山坡打开了衣柜
现在，亲爱的石山
身处两个世界
天空秋味绵延
而大地上春色正浓
一部分守望镰刀的种子
分明留恋着地母的子宫
她们不慌不忙，真实地形成了
“错觉”。一袭翠绿平展展躺倒
静静仰望呼拉拉抵达的北风
以及艳丽的秋叶和失眠的星星
一切缓慢的事物都是美的
一切美好的事物都需要一点一点享受
清晨，浓雾只给通勤车让出
三分之一的江湖
疾驰的窗外
美，已经美得超过了本体
美，也着实跨越了辞海的解释
于是，此后数日我俏然失魂落魄
病痛沿着心跳向眼睛和身体不断扩散
像癌。像毒瘾。像老化素。
像先天性心脏病。更像柏拉图的爱情
其实，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在这春秋交融，雾霭仙腾的大地
静静地化成一撮土
慢慢地让美生活在我的心里
慢慢地坐拥整个极端的热烈
慢慢地成为她的细胞与骨骼
慢慢地托住造物主的墨水瓶
生产，成长
直到完全
腐烂而灰飞烟灭。
亲戚
好兄弟，其实我们
有同一个身份
你是地道粮农
我算半个诗农
我们都辛勤耕耘
都祈盼风调雨顺
文字是我的种子
镰刀是你的诗稿
你耕田来我写诗
你有农闲时我却无假期
我们是没有血缘的亲戚
这是我们唯一公开的关系
因果
星辰眷恋夕阳
果实邂逅风霜
是谁误入了大地的诗行
得问问泪水热烈的心脏。
苦旅
在石山，一个人看秋天，等雪，喂空空的心
潜入一排排暮色分类鸦啼悬挂信念装订经纬
跨过年龄深深地默祷深深地悔悟深深地独坐
向庞大致敬心扉迥异音色弥漫
向渺小致敬发肤鲜艳古铜矍铄
借着月光找寻丢失的词丢失的体温
捡笑捡晨阳捡芨芨草捡失眠的海拔
捡雾捡摩擦捡三生石捡呛人的呼吸
寂静沸腾喧嚣安祥紊乱俊美贫瘠阳刚
血色染上落日老家的屋檐
待到余生，你再看那远方
温柔可爱的人和事
一定一定睫毛似的
挂在落满风霜的爱情之上
静静的山下
重阳刚过
和书记、委员下村慰问贫困老党员
说福祉说暖暖的大会精神
说贴心的候选人说丰满的粮仓
别时，老书记指着山梁
说过了垭豁就是五峰寺
那里美得很哪
(一路都是好景)
两眼明亮的我
顺着小路肆意放飞了心绪
梦想再一次拔开了云天
每一枚红印跃然纸上时
双手沉甸甸的，坚韧有力
嘱托与承诺全权在阳光下了
“两委”一一群众的明灯
隐隐抖擞勇士的铠甲
在十月，在高原的风中
将种子和果实逐一照亮
学习
向秋风学习斑斓的纹理
向梯田学习曲折的谦逊
向鸡鸣学习承诺与责任
向夜晚学习柔软的沉默
向忙碌学习时间的行姿
向云层学习齿轮的轨迹
陌生人
我也要向你学习
朴素干净的背影
无声无息的祝福
甚至，向石山早晚的温差学习
虔诚祷告的语速
相濡以沫的恩泽
大地啊
在你宽广平展的胸怀
唯有不断艰苦学习
我才能让
心跳跟上落日的节奏
才能感知
38年前父亲
和你私密滚烫的
相知相恋
为人民服务
立冬丝毫无法刺激
身处夏季作息的人
换届选举群众的主心骨
大家把责任心擦了又擦
急性子轮流在
鼻子和嘴角间值勤交涉
脑海紧绷，逝者如斯
高寒的大陆性气候中
幸好应该没人会冰冻
我们即将脱下的那层皮
入户
和着冬风
脚步随之一紧
摁下最后几个手印
天就静静黑了一片
落日搭在乡村的屋檐
掌控尘世的开关
低首，下蹲，弯腰，屈膝
是对土地最基本的爱
在石山，诗改姓为农
深深的词嵌入骨髓，如远峰白了头
拥挤而谦卑的汉字说
入户和入诗是同一个道理
心情
狂风走后
草木的羽毛落满小路
蓝宝石的天空下
土黄的梯田接生
新的荒芜
在乡下
每一步都走得
坦然惬意万里无云
民意，至尊的民意一一
总会击中瘁不及防的心墙
十一月铺满农家的封闭和
裸露本性的花椒树
芹菜还绿在院里
议论土中摔跤的马铃薯
每一次每一声
都增添着天空的色素
感谢神的赐予
(唯独阳光拔节抽穗)
头顶着极端纯粹的蓝
人类的消耗多么可耻而肮脏
山
眼泪够不够烧开
摩托车80迈的时速
跟随初冬的村庄
对世界的话越来越少
忧伤只是我的眼镜和拐杖。
石
铁石心肠也柔情似水
遇到诗歌
就变成了星星
路上
小马丽放学回来了
在红垭豁干活的男人回来了
走丢的牛啃着暮色回来了
石头在天边亮起
远方幸和福亮起
脚下光源也亮起
压面机吻过的手握住笔
挂好精准扶贫明白卡的手握住笔
抚摸时光六十多年的手握住笔
我用夜路丈量幽静的西坡
温州的拉面匠用手丈量生活
新疆的棉工用吨数丈量时差
从滴水滩去乡政府
从西宁去大山深处的家
从50元车票去3个人团圆
蓝天欠牧人一曲歌谣
夜晚欠大地一部经文
初冬欠我五百公里雪
愿接媳妇的要工钱的
跑车的上学的还乡的
都面朝着温暖的方向
余生，念起今日
反刍咀嚼
滚烫遗传素洁的胎记
风向
雪还没有来
脸上已经挂满刀子
胡须一荐一荐
逼我修整一小片地
天蓝得没理由
懒懒的想法染了病
月亮悄无声息
收走疼痛时夜正浓
望乡
余生还能做些什么
还能吞吐多少对炊烟的痴情
每一天，在石山
越来越多的黄土修改着心灵
恣意的高寒正将童年孵化。
下村
邮递员似的
送去三年的愿景
收集人民的手戳
随时间直线拐弯，切换方位
还要装好期盼叮咛和清洁的目光
走完山脚最后一户人家
风正和黄昏撕扯
只一把，夜就拽下了巨大的头巾
凌乱的尘埃完全陷入神灵的悲悯
之所以不拦任何一辆顺路车
要步行五六公里夜路
大约是因为宽阔的荒凉与孤独
能够让心真正相遇绊脚的砂砾
一句一句，一幕一幕
想那些珍珠似的话和心结
不怕会被阳光灼痛
刚好，秘密在此安全而舒适
是的，自由的灵魂也不过如此。
七月，火红旗帜火红情
1921年7月23日
写下这组金辉照耀的数字
眼帘随即铺开了壮美无穷的记忆之幕
7月31日，阳光璀璨
明媚的天空不时有祥云缭绕
嘉兴南湖的游船虽偶感晕晃
13名热血贤达却
心静如水，情燃似火
终于，他们历经无数艰难险阻
向全世界庄严宣告
——中国共产党成立了！
是的，古老的中华大地
这一刻雀跃沸腾
是的，四万万中国人民
这一刻手握明灯
是的，火红的美丽七月
这一刻永载史册
是的，伟大的革命事业
这一刻波澜壮阔
叱咤风云
漫首“花儿”给党听
七月里，麦苗儿青绿山间油菜金黄
七月里，赞歌美文献给中国共产党
啊，伟大光荣的中国共产党
在高原，在您宽广温暖的臂膀下
护佑茁壮成长的万物
时刻感受雨露的滋润
阳光之温暖
啊，坚强正确的中国共产党
在高原，面对您的九十六岁寿辰
茫茫雪域劲歌热舞
在高山之巅倾吐肺腑真情
激情染河山
啊，救苦救难的中国共产党
在高原，在华夏九州时时播撒爱，希望和力量
火红的七月里，想漫首“花儿”给您听
因为，我们的生活就像花儿一样
恩情永连绵
党旗之下
如泰山之博大恢宏
如黄河之汹涌绵长
五千年风云沧桑巨变
异口同声万里海岸线
如孔孟之齐家治国
如越王之卧薪尝胆
风流人物千古远名扬
凛然正义万载入胸腔
如华夏之百年奥运
如腾飞之中华巨龙
十三亿兄弟心心相连
惠风和畅今又绿两岸
如大爱之铮铮铁骨
如复兴之先驱英雄
中华之舟欲乘风破浪
傲立全球随凯歌嘹亮
如齐心之圆中国梦
如再续之我中华情
幸福和谐洒遍大神州
国泰民安盛世自长久
党恩情·中国梦
雪落在山川与河岸
馨香静静地吸引狂躁
岁月和思绪之间
收割乐此不疲地
候着天高云淡
梦在内心的沃土发芽
你说梦境里有笑脸
也有淡淡的阳光
梦是你的
梦是他的
梦也是我的
知识巨大的怀抱里
我们几度暗自思量
初雪如何覆盖泥浪
那至今温柔的午后
声嘶力竭且余音袅袅
我们坐在山头
坐落巨大的夕阳
不说功课不谈沙包
闭目呼吸清风
目睹绕过树梢的飞翔
带走孩童质朴的愿景
多年以后
我们仍旧坐在山头
坐落斜阳
听山下机器轰隆
看灯光打开夜的缺口
有些时候梦在内心的抵达
那么强烈而又突忽
就像我们坐拥幸福
却无需一一说出
长 征
悲壮而艰难的漫漫长途
红军一走就是两年
二万五千里路
八十年后
热烈的呼吸各自入土
空间时间
增高拉长极限考验的尺寸
雪山草地
造化了将士们的英勇气魄
380余次战斗
无数次奠定奇迹的分量
八十年来
伟大精神引领着前行者
不忘初心，继续前进
像那枚金色的鱼钩
始终让光芒能够找到
理应属于自己的
那个位置
十月，十月
一
这时，我们村子会准时迎来丰收
负重的田地依次褪装变轻
这些年，陡坡地统统被青草占领
时时站在制高点观望
村口被带回的
祖国
二
高原隆起的腹部
分娩大片大片的瓦蓝
鸟鸣跳跃，秋味火焰般击败山野
小麦 油菜 洋芋 蚕豆 青稞
每一个都是功勋
弯腰垂首，心怀梦想
热爱同样的事物
使我们成为了亲人
我的田只有A4面积大
在暴风雨前
我得时刻准备打碾收仓
大阅兵
威武的中国人民解放军
整齐地流过天安门广场
激动一定涌上了亿万人民的心头
在2015年的大阅兵上
习总书记当场宣布中国将裁军30万
整个中国被热烈的掌声点燃
强国梦强军梦
与和平鸽一同翱翔在湛蓝的天际
祖国的江山俨然是一幅巨画
此刻，苍穹写满了温暖
此刻，世界在为中国呐喊
军民鱼水情
在大通宝库
在祁汉沟 在水草滩
拥军爱民的故事就胜似北川河水绵绵不断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老兵为村民修路种田
帮忙收割打碾热情关心生产
土族村民们感动无限自愿献上清油鸡蛋
几十载岁月峥嵘光阴荏苒
浓浓深情依然飘荡在大山之巅
这深情哟
这厚谊哟
融进永远，蔚蓝在祖祖辈辈
一代一代人甜蜜的心间
最可爱的人
第一首
弯腰，是对昼夜的敬礼
收藏城市的呼吸和心事
夕阳
撺掇时光
紧紧握住
手心居住的春天
尘土，落叶，不可回收的宿命
化身为玩具
锻打生活的匠人
给眼睛和鞋底
馈赠辽阔诗意
汗水滑向低处
清洁直指心灵
落下去
再落下去
梦里就多了安逸
万物就有了归宿
第二首
修剪，浇灌，施肥
钢筋水泥的胚芽
呼噜噜一点点蹿高
夕阳忘情地还未转身
单调的手机铃音
坚守着女儿的笑容
深夜，在纸上
我能给你们的
仅仅是
几个汉字默默的托举
第三首
沉睡的词语
尚未解冻
从未忘却抚平身体里的硬
柔软慢慢闭目老去
恭迎熟悉的体温和眼神
热烈一直拼命
抱紧彼此的身躯
就连主人
也难以将松动
轻易拉出
第四首
在温州吃一碗
表兄的兰州拉面
颠簸的胃
正结结实实地拥抱着
种子和麦穗上的指纹
山西煤工的欢呼
山东菜农的笑语
西藏牧民的拉伊
青海盐工的花儿
穿越大半个祖国
熟稔的食道
集结南腔北调
不断有大西北的雪片
在一大锅黄河里游弋
汗液在额头
酣畅地绽开笑容
如同往常
并不开口
胡杨赞
在大西北的阳台和后花园
那一棵那一片摇曳的金黄
收走了秋天所有的衣装
那一眼明眸一身纹路
岂是朝夕炊烟的默契
大地心脏上美的统治者
你的内心一定涌动着天空的咆哮
大地的颤栗风的剪刀
烈日的滚烫残月的冰冷
以及命运无休止的沙尘暴
地层的细胞下深埋着你的英雄事迹
在召唤与倾听之间
苍白的语言是座桥
当目光抵达季节美艳集中营的瞬间
难以自拔的不止酒窝不止鱼尾纹不止目瞪口呆
还有五官还有心跳
还有脚踝和血管里紊乱的交通秩序
时间书写倒立的意念
诗人整理倒立的词条
你独自坚持倒立的生存
为了秋天的一句承诺
守着弯曲的野性的繁衍史
尽情把生命的极限
呈现给宇宙作科研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