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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为文学创作提出大哉问

来源:深圳商报 | 魏沛娜  2018年08月16日16:17

曾于2014年获选为香港书展“年度作家”的董启章,最近推出最新长篇小说《爱妻》。这部小说其中一处引人好奇的地方在于带有科幻意味,或者说是董启章尝试科幻写作,里面提到利用数据重构和意识下载,创造写作机器,等等。“‘爱’是超然的本性,还是机器的运算?”将“爱”的考验糅合在现代科技工具的操作中,也将关于“爱”的思考赋予现代科技观念形式。

《爱妻》再次证明了如今文学和科技之间的交错关系。不少作家都从日常生活里面跟科技的深深浅浅相遇中,选择直面思索,触摸这个时代的科技脉动。王威廉、陈崇正、唐诗人、陈再见等一批广东青年作家就在今年的南国书香节上,探讨“科技时代的文学创作”等话题。据介绍,诸如黄惊涛、王威廉、陈崇正、王十月等人也都已在尝试将科技元素融入新作。这些正在成长起来的未来文学的主力军如何思量科技与写作的关系,倒很值得我们重视。在这次活动上,几位青年作家就纷纷道出不同的观察、期待、担忧。比如陈再见认为:“任何科技发明都是人性的需要,科技本质就是信息量,只需认清当下已经发生变化的新现实。”唐诗人则表示:“如何在这个热闹喧嚣、信息冗杂的背景下沉淀出厚重的作品,如何在创作中征用科技元素,这是我们需要思考的。”

当然,除了具有明显文体特征的科幻小说创作,目前科幻元素也在慢慢渗入许多作家的写作之中。也许有人以为,能够在作品中提出某些设想发明,或是想象城市演变,等到有一天作品中的东西都从纸上跃出,成为活生生的现实,那么便是精彩的科幻作品。这种写作固然要称赞其想象力,但是我们也可以想到再过不久,新发明新设想都会过时,都会随社会发展而被淘汰,最后沦为博物馆展柜中的怀旧“文物”。那么,这种作品也许最多留给读者的只是一种浅显的想象力称奇,对文明的解码像是走在羊肠小道上,并不能在人性、精神、心灵方面激起久久的回音。所以,那种简单渗入一些科技工具,呈现一些科技观念的作品,其价值局限性亦是如此。

因此,我们可以思考,文学如何记录、形塑这个正在风起云涌的科技时代现象?科幻写作的科技性与文学性,孰为大孰为小?既然科幻文学是以“文学”为依归,这就提醒我们科幻写作定要走进幽微的人性探索之道。我们的科技视野不应该仅仅局限于科技工具的想象和运用。我们必须叩问,千变万化的、日新月异的、不断可以代替甚至超越人的新科技的发明里面,什么是被我们有意无意忽略在外的,道德伦理不能接受和僭越的?今天所有的作家都在遭遇一个电光火石的科技时代。这里的“科技”指的不只是日常生活层面上的接触,同时还是纵深的时空想象与人性空间。

我们在谈起高科技的时候,越来越会觉得人生而“无用”。当各行各业都在大举运用高新技术,当技术网络遍布世界各个角度,这无疑在提醒着我们:人还能做什么?也就是说,科技将要引领人类世界走向何处?我想这是科幻文学所具有的奇幻魅力,也是一个大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