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泥老虎

蓝印花布

说到艺术创新，我们至少需要做好两件事：一是深入生活，二是大胆借鉴。创新离不开生活。离开生活，艺术就会变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不深入生活，就很难写出好的作品。二是善于学习，大胆借鉴。向谁学习？向谁借鉴？向民间学习，向传统借鉴。翻看中国文学艺术发展史，我们会注意到这样一个问题：历史上的许多艺术创新，其实都不是直接来源于生活，而是直接来源于另一种艺术。这种创新有时叫“移植”，有时叫“借鉴”。但不管叫什么，这种创新在历史上比比皆是，可以视为一种规律。比如，小提琴独奏曲《梁祝》，就是在借鉴越剧唱腔的基础上创作而成的；红极一时的《北京一夜》，就是在借鉴京剧元素的基础上创作而成的；再比如大家都很熟悉的1998版《水浒传》主题曲《好汉歌》开头那句“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的调式，就是在广泛流行于山东、河南、河北等地的传统民歌曲调的基础上创作而成的。这越剧、京剧、民歌是什么？用句时髦的话来说，就是“非物质文化遗产”。近年来，作为一笔重要的艺术创新资源，非物质文化遗产开始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许多文艺工作者通过深入田野，将它们搜集上来，并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将它们应用到自己的文学艺术创作中，出现了一批又一批的文学艺术名作。那么，什么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呢？

何为非物质文化遗产

从传承主体看，非遗一定是人类创造的。它必须以传承人为依托，没有传承人在传承的，不能认定为非遗。可以说，有没有传承人是我们评定一个项目是不是非遗的最重要的标准。

目前，在对非遗传承主体的认知上存在两种错误观念：一种观点认为，并不是所有的非遗项目都有传承人。比如庙会、春节等大型活动就没有传承人。这种观念本身就是错误的。在庙会上，有舞龙舞狮的，有踩高跷划旱船的，这些民间表演艺术家难道就不是传承人？如果没有他们，这些表演艺术如何能传下来？再者，通常一个庙会都会持续很长时间，哪个花会哪天出场都有一定次序，而专门负责组织协调这些花会组织的“社首”或“会长”更是典型的传承人。与文物不同，非遗是由人来传承的，没有人在表演、制作，怎么会有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态传承呢？

从传承时限看，非物质文化遗产必须具有悠久的历史，时间不足百年者不能认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

我们之所以把100年作为评定非遗的界限，是因为在距今100年前后，西方文化开始大举进入我国，并对我国传统文化造成巨大冲击。此后产生的许多文化，多半都具有明显的中西合璧的特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核心任务是保护好一个民族的传统文化基因，仅从这一点来说，这些中西合璧的“转基因”文化并不是我们保护的重点，我们重点保护的是距今100年之前的那些足以代表中国传统的原汁原味的中国文化。只要保护好这些传统文化，中华民族在历史上创造的最优秀、最典型的传统文化也就保存下来了。再说，我们所说的百年，还只是评定非遗在时间上的一个准入门槛，像京剧、昆曲、木版年画等，肯定远远不止百年。此前，一些项目在申报非遗时并没有获得通过，原因即在于年限不够。如户县农民画产生于20世纪50年代，金山农民画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两者均不够百年，因此无缘进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在这里需要提醒大家注意的是，我们保护的是“遗产”，不是“现产”。所谓“遗产”，当然是指创造这笔财富的人死后留给我们的东西，创造这笔财富的人活得好好的，怎能把人家刚刚创造出来的东西称之为“遗产”呢？

从传承形态看，非物质文化遗产必须以活态形式传承至今。那些历史上确实存在，但由于各种原因并没有以活态形式传承至今的，肯定不能认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例如，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的泰山封禅，是中国古代帝王祭祀天地的大型典礼。如果这个国家级的大型仪式能够以活态的形式传承下来，当然可以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但遗憾的是这样一个规模盛大的仪式，早在宋真宗时期就已经消亡，因此，就是再好，也无法评为非物质文化遗产。

人类对自身文明的传承主要是通过三种方式进行的：第一种是文字传承，第二种是文物传承，第三种是活态传承。前两种传承方式尽管重要，但有它的短板，第一种过于简约，许多复杂的技术技艺，要想通过文字是很难传承下去的；而第二种传承展示的只是结果，并没有展示出这种器物的制作技巧与过程，其结果只能让人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相反，由于非遗的传承强调的是言传身教的活态传承，所以，人类在历史上创造出来的许多重要技术与技艺，多半是通过这种方式传承下来的。可以说，非遗所强调的活态传承，是人类文明传承过程中技术含量最高的、信息量最大的、最靠谱的传承。

从传承的原生程度看，非物质文化遗产必须是原汁原味传承至今的。那些已经被改编或改造过的，同样不能称之为“非物质文化遗产”。

当下，很多人出于经济利益的驱动和迎合当代审美的需要，对非遗项目进行大肆改编改造者层出不穷，致使许多原汁原味的项目已经变成毫无保留价值的“转基因”品种，“真文物”变成了“假文物”，“真遗产”变成了“假遗产”。如历史上的北京烤鸭，都是用果木枝来烤制的，这样做可以使鸭肉饱含果木的清香。但现在有些传承单位制作的北京烤鸭，已经从传统的果木烤鸭变成了电烤炉烤鸭，烤鸭早已没有了原有的果木的香气，这还是原汁原味的“非遗”吗？当然不是。非物质文化遗产蕴藏着一个民族最稳定的文化基因，而要想保护好这些基因，唯一的办法，就是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实施原汁原味的保护。

从传承品质上看，非物质文化遗产必须是一个民族最重要的文化财富，必须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艺术价值、科学价值和社会价值，没有重要价值者不能认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

在对非遗的认识上，很多人尚存在误区。有人认为所谓“非遗”，只是人们常说的传统文化。这种认识是不对的，或者说是不够准确的。尽管非遗和传统文化都具有悠久的历史，但二者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非遗一定是传统文化，但并不是所有的传统文化都是非遗。它们最大的区别在于：非遗是经过价值衡量之后的传统文化。

从传承范围来看，非遗只存在于民间文学、表演艺术、传统工艺美术、传统工艺技术、传统节日和传统仪式这六大领域。除此之外，没有非遗。

通过以上六方面的界定，我们认为所谓的非遗，是指人类在历史上创造，并以活态形式原汁原味传承至今的，具有各种重要价值的表演艺术类、工艺技术类和节日仪式类传统文化事项。而这些才是我们进行艺术创新的重要源泉。

为什么说非物质文化遗产

是艺术创新的重要源泉？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一个民族千百年积淀起来的民族文化精华，具有着重要的历史认识价值、艺术价值、科学价值和社会价值。但在这里我们想说的，主要还是作为艺术创新资源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所具有的独特价值。

（一）非遗最能代表一个国家的审美传统

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国家独特的审美传统。非遗作为一种最能代表一个国家草根性格的传统文化，它生于民间，长于民间，也最能代表一个国家的审美习惯。因此，只要我们的文学艺术创作工作者向非遗学习，他的作品就会自然而然地浸染上中国的传统，并受到广大民众的热烈欢迎。

第一，在造形上，非遗最能代表中华民族的审美传统。譬如在造型上，中西方艺术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中国的艺术追求写意。所谓“写意”，就是通过作品必须把创作者的内心感受表现出来。譬如山东民间艺人在制作泥老虎时，并不强调具体比例的真实，而是强调自己内心世界的表达。在他们看来，老虎是凶猛的，于是，他们便会用夸张的手法把老虎的嘴捏得大大的，把老虎的眼珠子画得大大的，以此来展现老虎的凶猛。尽管真实的老虎并不是这样的，但中国人看来老虎就应该如此。这就是中国人的审美，他在艺术创作过程中更强调“写意”，这一点与西方强调的“写实”完全不同。我们尊重西方艺术，但同时也尊重中国传统。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终极目标不是谁吃掉谁，而是各自保护好各自的文化，从而实现对于人类文化多样性的保护。

第二，在色彩上非遗同样代表着中华民族的审美传统。中国自古以来喜欢红色，于是有了大红的雕漆，有了大红的剪纸，并形成了独具中国特色的色彩美学传统。在艺术创作中，油画家王沂东，在他的沂蒙山女人系列中，通过沂蒙女人的大红袄、大红裤，凸显出了中国人特有的色彩传统，使其作品受到热烈欢迎。除红色之外，最能代表中国人色彩审美的还有一种颜色，这便是蓝色。蓝源于古代中国人常用的蓝靛印染技术。蓝靛的发现，结束了中国人衣装没有色彩的历史，以蓝为主色的蓝印花布也成了中国人非常喜欢的色彩选择。元以后，人们又将这一审美传统移植到了瓷器上，出现了青花瓷。由此可见，某种审美一旦形成，便会对后世产生持久而深远的影响。

（二）非遗最能代表一个国家根深蒂固的乡土文化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文化是环境的产物。一种文化的产生，既离不开它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也离不开它赖以生存的人文环境。正是因为环境的不同，才造就了各不相同的地域文化，并形成了极具地方特色的地域标志性文化。

什么叫“地域标志性文化”？所谓“地域标志性文化”，就是指那些最能代表该地地域特点的具有地标性质的传统文化。譬如我们在拍一部片子，镜头从左向右摇，镜头中满目都是青山。这时我问你：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你肯定不知道。因为山与山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但如果镜头一边摇，一边有《沂蒙小调》响起，你马上知道这是到了山东沂蒙了；如果《海菜腔》响起，你马上知道这是到了云南石屏了；如果《信天游》响起，你马上知道这是到了陕北了。而这《沂蒙小调》《海菜腔》《信天游》，就是我们所说的“地域标志性文化”。我们向非遗学习，重点就是学习这些极具地方特色的地域标志性文化。我们只要找到了这些极具地方特色的地域标志性文化，并将它们很好地运用到自己的创作之中，我们的作品就会充满地域的味道和乡土的气息，我们的作品才会成为当代中国文学艺术中的“这一个”。

（三）非遗最能代表一个国家对于创作素材的深刻理解

俗话说：“好料出好活。”要想做出好作品，就必须在原料的选择上下足功夫。人们常说：“只要功夫真，铁杵磨成针。”其实，下不下功夫当然重要，但原料好坏，也是决定作品成败的重要因素。一件好作品的诞生往往是从匠人对材料的选择开始的。一般情况下，匠人都会自己亲自选料，匠人在选料过程中会考虑到自然环境、时间因素、材质因素等。

其实，一个好的艺术创作，同样需要上好的“原料”作支撑。这个“原料”怎么来？是别人帮你搜集？还是自己亲自走下去？抑或是实实在在扎根生活？深入程度不同，结果也许会完全不一样。这一点，与匠人选料是一个道理。我们所说的“走进生活”，既不是“走马观花”，也不是“蜻蜓点水”。我们所说的“深入生活”，是怀着一颗虔诚之心，去体悟生活，从最平凡的生活中，发现最能感动你、感动时代的人和故事，最能代表时代精神与时代发展规律的人和故事。找到了这些，就等于匠人找到了最优秀的原料与素材，好作品的创作也就有了最起码的基础。当然，发现需要眼光，需要生活经验，就像匠人会到多风的山顶去找做扁担的榆木一样，我们的文学艺术家也应该知道哪些地方有可能会有你需要的人物和故事——如你想要写一篇有关工匠精神的作品，你最起码应该知道具备这种精神的大致分布在什么领域。在世俗看来，有好料才会出好的作品。但需要指出的是，我们所说的好料不一定 “贵”，只要切合你的主题，不贵，也未尝就不是块“好料”。如我在埃及买了一只用尼罗河朽木雕琢出的水鸟，朽木上的小孔酷似水鸟的羽毛，稍加雕琢，便呈现出了水鸟应有的模样，你能说这就不是块“好料”吗？其实，我们的作品未必都要书写“英雄”，未必人人都要立“鸿鹄之志”，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享受静好时光，同样需要出现在我们的作品之中。一个从不深入生活，只知道在书房中解读文件的人，是创作不出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好作品的。

（四）非遗可以决定一个国家的文化走向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最重要的优秀传统。这些传统一旦形成，就会对后来的文化产生实实在在的影响。譬如西方人崇尚人体之美的传统，影响到了西方柯达胶卷对于人体肤色之美的追求；日本人崇尚自然之美的传统，影响到了日本富士胶卷对于自然之美的追求；而中国人崇尚大红大绿的传统，又影响到了中国乐凯胶卷对于大红大绿这两大色块的表达。由此不难看出，一个国家或是一个民族，其特有的传统一旦形成，就会对其后的文化走向产生积极影响。

无论什么国家，它的发展都是有规律可循的。这个规律便是沿着自己的传统向前延伸。譬如，这个地方历史上是做核雕的，那么，它的发展一定会沿着核雕这条路继续前行；如果这个地方历史上是做金漆镶嵌的，那么，它的发展也一定会沿着金漆镶嵌这条路继续前行。因为它们已经有了上百年的传承，上百年的积累，上百年的口碑，只要沿着传统的延长线继续前行，就很容易形成自己的优势。

（五）非遗可以体现一个国家文以载道的艺术传统

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制成品不仅仅是艺术品，同时也是一个民族的民族精神与民族道德的重要载体。但近些年来，人们谈到非遗，讲得更多的是非遗之美，很少会谈到对于这些艺术品内涵的发掘。其实，我们的一幅幅剪纸，一张张年画，一则则故事，一首首民歌，所传达的绝不仅仅是一个民族的审美，同时，也在传达着一个民族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他们的人生观。中国社会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之所以能够平稳地发展过来，不能不说我们的传统发挥了重要作用。

我们今天的文艺工作者向传统学习，向非遗学习，所学的，也不应该仅仅是它的形式之美，同时，也应该学习它的内容之美。通过我们对传统的寓教于乐教化方式的学习，提高我们的社会责任感与使命感，并在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过程中，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艺术创作如何借鉴非遗元素

在非遗的诸多领域中，都能找到我们所需要的艺术创新资源，用好这些资源，对于当代文学艺术家，无论如何都是非常重要的。

（一）如何借鉴民间文学这笔重要的创新资源

在这里，我们所说的“民间文学”，是指产生并流传于民间的普通百姓讲述的口头文学作品。说白了，就是那些老爷爷、老奶奶讲述的民间传说故事、演唱的史诗歌谣。这是一笔宝贵的文学艺术创作资源，其丰富而生动的故事情节，自古以来就受到过无数文学艺术家的青睐。

利用民间文学进行艺术创作的事例自古有之。四大名著之一的《三国演义》，就是罗贯中在借鉴了《三国志评话》的基础上创作完成的。这一传统，不仅影响过古人，也影响过当代文艺工作者。譬如十几年前上映的大型电视连续剧《宰相刘罗锅》，就是作者在借鉴了刘墉故事的基础上拍摄完成的。此外，电影《阿诗玛》，动画片《神笔马良》，无一不是在民间文学的基础上创作完成的。近年来，日本、美国也纷纷加入到了改编中国民间传说故事的行列中。日本根据中国传说改编的芭蕾舞剧《鹊桥》，美国根据中国传说改编的动画片《花木兰》，都取得了不错的战绩，值得我们学习、借鉴。

（二）如何借鉴表演艺术这笔重要的创新资源

传统表演艺术是指人类在历史上创造，并以活态形式原汁原味传承至今的，以唱腔、动作、台词等表达方式来传递情感、刻画人物的各种演出形式。我们说它重要，是因为如果没有了传统表演艺术，一个国家最美的肢体语言，最好的化妆术，最美的唱腔，最好的道白就都没有了。所以，无论哪个国家，都会把本民族的传统表演艺术作为重点加以保护。

在文学艺术资源库中，传统表演艺术也是我们进行艺术创新的重要资源。

以音乐为例。随着传统表演艺术保护热的兴起，越来越多的中国音乐人开始注意到了传统表演艺术的魅力，并将其中的精华，成功地运用到了自己的艺术创作中。如阎肃作词、姚明作曲、李谷一演唱的《前门情思大碗茶》，在咬字、归韵、曲调、过门等诸多方面都大量地借鉴了中国传统戏曲、曲艺元素，并将其巧妙地融入到了这首歌曲当中；流行歌曲《穷开心》则成功地借鉴了老北京的吆喝声。过去，老北京小商小贩在卖十三香时，两腿一盘，坐到道边，前面摆上十三袋香料，左手拿纸，右手拿勺，舀一勺，唱一句：“小小的纸儿啊，四四方方啊。”而在《穷开心》中，作者把这句吆喝改成了“小小的人儿啊，风生水起啊”，一句充满市井气息的小唱就这样将人带到了老北京的街头，带进了美好的回忆。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看到了太多的文艺工作者，忙了一辈子，就是写不出一首能够传播开来的作品，原因何在？原因就是缺少生活。毛主席号召我们的文学艺术工作者一定要深入生活，可不是一句可有可无的口号，而是我们的行动指南。只要真真正正地走向民间，就一定能找到让你感动的曲调，就一定能创作出既感动自己也感动别人的歌。

（三）如何借鉴传统工艺美术这笔重要的创新资源

传统工艺美术是指人类在历史上创造，并以活态形式原汁原味传承至今的具有一定专业水准、比较强调审美情趣的传统工艺美术与技能。我们在这里讲的对传统工艺美术的借鉴，主要是指将传统工艺美术元素融入当代艺术创作，以创作出更多更好的符合现代审美需求的艺术作品。其实，这种借鉴在当代创作中并不少见。如有的文艺工作者以传统凤翔泥塑为基本元素，创作出了一套套极具关东特色的凤翔泥塑表情包。有的文艺工作者以天津泥人为基本元素，创作出了非常传统同时又非常时尚的梦娃形象。在许多人眼中，剪纸是土的不能再土的民间艺术，但我们的美术工作者却以此为元素，创作出了一套套非常时尚、耐看的艺术作品，并成功地运用到了化妆品的包装上，让传统焕发出了新的活力。

作为一笔重要的艺术创新资源，非遗对当代的艺术创作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和借鉴价值。这就要求我们的文学艺术工作者深入生活，从民众生活中发现民间大美，并以此为元素，创作出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服务当代生活。

需要注意的是，作为一名文艺工作者，我们可以借鉴传统、但不能破坏传统，更不能因为我们的创作之需，随便对传统，特别是对传承人正在传承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施以改造。非物质文化遗产更像是一泓代表民族传统的源头活水，只要保护好它，我们在下游想做可乐可以做可乐，想做雪碧可以做雪碧，想喝绿茶可以喝绿茶。但是，如果我们搅浑了这泓源头活水，在源头上做起了可乐，我想做雪碧怎么办？想喝绿茶怎么办？什么都不可能了。所以，我们在借鉴非物质文化遗产时，一定要明白一个基本道理：非物质文化遗产可以借鉴，但不能因为我们的借鉴搞乱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态传承。否则，我们就会成为一个民族的罪人，这一点需要我们切记切记。

（中国艺术研究院侯林英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