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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桃花潭国际诗歌周 继承优秀传统,构建新时代诗歌美学

来源:中国作家网 | 黄尚恩  2018年06月14日08:23

6月4日至8日,“2018年桃花潭国际诗歌周”系列活动在安徽省泾县桃花潭镇举行。中国作协副主席吉狄马加、白庚胜,以及李少君、韦国平、曹宇翔、臧棣、耿占春、汪剑钊、李云、梁晓明、洪烛、金石开、吴少东等来自国内外的近百位诗人、评论家、艺术家参加活动。

桃花潭国际诗歌周自2014年起已连续举办4届。今年的诗歌周进一步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大精神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引导诗人深入到人民群众中去,推动诗人创作出更多歌咏新时代、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优秀诗作。诗歌周期间,举办了“新时代歌咏”主题诗歌大赛颁奖会和座谈会、“新时代诗歌建设与走向”主题论坛、“为人民诵读”诗歌朗诵会、当代诗人和艺术家创作交流、知名诗人读者见面会和诗歌讲座等一系列丰富多彩的活动。

吉狄马加为获奖诗人颁奖

颁奖会后合影

写出与伟大新时代相匹配的诗作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如何歌咏新时代,写出与新时代相匹配的伟大作品,成为了摆在诗人们面前的共同课题。在“新时代歌咏”主题诗歌大赛颁奖会和座谈会上,吉狄马加在主持活动时强调,此次征稿活动是深入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实践,充分显示了诗歌创作、诗歌活动、诗歌机构在与时代同行,是我们用诗歌向这个伟大的时代由衷地礼赞。诗人们通过诗歌这种艺术形式,艺术地呈现出社会发展进程中的鲜活内容,紧贴着当下历史现实,与国家的命运,与民族的命运,与时代的主旋律,紧密相连,呈现出鲜明的时代精神。这些作品注重艺术性,既有创作上的思想解放,也有文本中对艺术的精益求精,有作者独到的追求,体现出对社会对人民负责的态度。希望广大诗人继续为人民抒情,为民族抒怀,为时代抒写,创作出更多无愧于伟大时代的优秀诗作。

“新时代诗歌建设与走向”主题论坛是此次诗歌周的另一个重点活动。白庚胜在论坛上谈到,生活在这样一个重视文化、礼遇文人的伟大时代,我们应该感到振奋。当下的诗歌创作,已经有了很多优秀的作品,但还不够多,需要出现更多高峰式的作品。诗歌创作要坚持以人民为本,要书写人民的伟大创造实践,要向人民学习生动的语言,创作出更多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让诗歌回到人民群众之中。诗歌不能太过于沉溺于个人的东西,要通过具体的个体经验写到群体、时代、社会,书写好时代新气象,反映人民的心声。诗歌要书写大情、大义、大爱,要追求真、善、美。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过程中,我们要用诗歌来充实我们的精神生活,激发前行的动力。

继承优秀传统,然后不断进行创新

开幕式后合影

在论坛上,诗人们从不同角度围绕“新时代诗歌建设与走向”的主题进行研讨。翻译家汪剑钊认为,诗歌创作追求“新”,因此诗人要对时代保持敏感,在艺术创造上具有求新意识。按照俄国形式主义的说法,诗歌要追求“陌生化”。每一个创作者都必须思考,面对新时代的新事物,我们应该如何表达,才能把这个时代书写好。诗人应该直面这个时代的新事物,杜甫可以写“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但我们这个时代的联系方式多样、便捷,不可能再写这样的诗句了。我们要书写的是在这个迅捷的时代,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复杂变化。当然,书写新时代,并不是要抛弃传统,而是要继承其中的精华,要创造性的转化。新时代诗歌还要有一种开放的心态。我们不仅要继承好本民族、本国的文化遗产,还要拥抱整个世界的优秀文化遗产。这样才能写出更多的丰富的东西来。诗人在创作中要有自觉的语言意识,要为现代汉语的丰富,尽到自觉的责任。诗是美的归宿,特别是歌颂主旋律的作品,既要写出思想之美,更要写出诗艺之美。诗歌应该具象化、形象化、细节化。

诗歌创作要有创新意识。诗人曹宇翔谈到,诗人的创作必须创新,但是,在各式各样的创新中,我们要意识到,人之所以为人,总有一些不变的东西。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但人类的一些基本情感是不会改变的,比如知恩图报、见义勇为,故乡情、战友情,对民族的热爱、对祖国的忠诚等等,都是跨越千年而不变,超越不同民族、文化的共同情感。人类社会在不断发展,总有美好的东西一直在引领人类向前走。在诗歌创作中,要保持对真善美的追求。诗歌要追求真,还要在美的形式中表达善。

“诗是什么”,每一个诗人对此有不同的理解。杜甫曾说,“诗是吾家事,人传世上情”,他把诗歌看得很重。由此,诗人梁晓明谈到,对于诗,杜甫自动承担,对于命运,他是一种“血液里的接受”。世界上所有的打击、困境,所有的幸福、快乐,都是我的。天下事,都是我家里的,环球同此凉热。正是基于这一点,世界上所有的一切,政治的、经济的,个人的、时代的,都变成了诗歌的种子、诗歌的土壤。由此,杜甫打开了广阔的诗歌空间。诗歌写作也不仅仅是简单的文字游戏,而是变成了命运里的承担,成为了他血液里的成色。今天的诗人,要继承杜甫的这些诗歌精神。

李白的《赠汪伦》就诞生在桃花潭畔。评论家张定浩认为,李白的《赠汪伦》之所以得到如此广泛的传播,不仅仅是因为它是著名诗人李白写的,更多的原因在于这首诗的质地本身。李白有着宏大的诗歌背景,他对于中国过去的世界有着深刻的理解,他是如此博学的一个人,他可以写复杂的长调,然而,他也可以写《赠汪伦》这样简简单单的口语诗。诗歌是一种交流的手段,不是炫技,不是写给评论家和文学史家看的。李白写的这首诗,是写给汪伦,写给桃花潭畔的人看的。在诗中,有一种交流的渴望,邀请另外一些人进入生命、进入诗歌。这种交流,不是浅显的,还有音韵上的美和和谐。它如一条江河,虽然宁静,但有复杂的微量元素,有永久的魅力。《赠汪伦》的这些属性,让我们得以反思当下的一些诗歌创作,比如不讲究韵律,故意写得晦涩难懂,拒绝交流,等等。

建构新时代的诗歌美学

主题论坛活动现场

新时代已经到来,人民正在进行伟大的创造活动,诗歌创作对此应该做出有力的回应。评论家杨四平认为,一个时代的诗歌要体现一个时代的精神。回想五四时期,郭沫若诗集《女神》的出版,鲜明地彰显了民主、自由、求新的时代精神,奠定了自由体诗的文体特征。诗歌应该与自我、时代、社会、现实等保持对话的关系。现在的诗歌创作,“单向性写作”太多,“包容性写作”太少。比如,有的诗歌只注重写自我的小情绪,缺乏“我”与时代、社会的关系的书写;而有的诗歌,注重写宏大的时代、社会,但又缺乏个人的发声方式。伟大的诗歌,不应该偏执于一端,而应该是包容的、综合的,它把诗人的天命、生命、使命结合起来,像杜甫一样,既书写了自我,又书写了时代,同时又将各种诗歌美学综合起来。

回顾新诗走过来的百年旅程,我们看到,一代代的诗人不断地在写什么和怎么写的问题上进行尝试、探索,体现了求新求变的意识。诗人洪烛说,到现在,我们的诗歌创作,在技巧上越来越丰富,正所谓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有时候,诗人也不免感到“拔剑四顾心茫然”,于是,我们必须思考“为谁而战”的问题,具体说来,就是“我写什么”、“为什么要写”、“为谁而写”的问题。这让我们想到李白的诗歌,他的诗歌写出了自我,但也写出了一个时代的气象。我们今天的诗人不能只写自己的小天地,还应该写祖国广袤大地上发生的故事。我们现在的“一带一路”,人民在各行各业的伟大创造,都应该成为诗人抒写的对象。我们要写出人民群众喜爱的作品,不能把诗歌变成小圈子里的东西。我们在新的时代,诗人有新的使命,我们要以求新求变的意识,创作出更多优秀的诗作,才能对得起时代的呼唤。

没有哪一个时代像我们今天置身的这个时代具有如此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所以,要写出与之匹配的作品是多么的艰难。评论家何冰凌说,如何使泥泞的琐碎的碎片化的生活进入到个体的审美通道中,让纷繁复杂的景象后,有诗意发生,有正心诚意、发现和创造,有新鲜经验的复活和唤醒,有打动人心的地方,是诗人的使命所在。如何在日常经验写作中找到一个平衡点,使日常和时代的洪流能在我们的诗歌中折射和显现光影,这都是我们每一个诗人需要面对的命题。我们应该有一种以诗为志业的精神,有专业、专心、专注的精神,要有细节,要完成从宏观进入到微观上的过渡,细水微澜地展开道义和语言上更多的褶皱,镂刻人或者说个体的情感和命运,使之变成我们内心汪洋的对称物。

从诞生到现在约百年时间的中国新诗已经建立起自身的合法性,形成自身的“小传统”。评论家王士强认为,中国新诗已经具有一些稳定的基本特质,这主要体现在“新”、“现代”和“自由”三个方面。“新”主要指新的形式与新的内容,“现代”主要指现代化进程的推进与现代性特质的提升,“自由”主要指自由精神与自由体式。这些特质与中国新诗的成就以及所出现的问题紧密地连接在一起。要解决新诗所存在的问题,应该倡导新诗“更新、更现代、更自由”。诗人要面对新的现实,关注人们内心的新变化,要有新的想象方式和表达方式。新诗应该加快现代性的转型,体现鲜明的现代性。新诗创作要坚持自由精神,更自由地生长,保持更开放的心态,要充满创造性。

改善诗歌接受与诗歌评论

推动新时代诗歌的发展,不仅需要诗人努力创作,也需要评论家们做出相应的探索。诗人吴少东谈到,新诗发展已经一百年了,但我们对一些基本的诗歌问题,还没有进行很好的梳理。比如,新诗的标准是什么?什么是好的诗歌?正是因为缺乏标准,我们把一些“伪诗”、“非诗”,捧得很高。与此同时,正因为缺乏标准,我们不断进行各种讨论,内耗了诗歌发展的力量。因此,我们应该首先把类似这样的基本问题搞清楚,才能更好地推动新诗的进一步发展。

同样重要的问题是,如何评价当前新诗创作取得的成就。诗人臧棣说,诗人们之间在交流的时候,比较容易形成一个共识,“当下诗歌已经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但是,无论是知识界,还是普通的读者,对新诗好像是不大认可的。这其中的原因在于,我们没有找到新诗阅读和批评框架,以及评价和鉴别新诗的体系和方法。总体来说,诗歌批评总是慢半拍,批评家的视野也没有那么宽,没有跟得上诗人的创作实践。更要命的是,评论家的的文章,很多都是学术论文,有很多的专业术语,有过于学术化的毛病。谈论诗歌的好方法,也许应该回到客厅式的对谈、交流,围绕具体的诗作进行深入探讨,而不是大而无当地发表一通宏论。在评论、交流中,既要关注诗歌与时代、社会、现实的关系,但也要充分关注诗歌与生命、语言的内在联系。

诗歌传播的方式也需要不断探索。评论家陈卫说,诗人们创作出了很多精彩的文本,作为一个教师,她要想尽办法在学生中把诗歌这么美好的东西传播出去。她在网上做了诗歌电台,想让学生了解世界的诗歌经典,以及当代诗人的优秀作品。她向各地诗人约稿,然后朗读,甚至吟唱,在网络平台传播。这样,诗歌文本就不仅仅停留在纸面上,而是变成有声音的东西,让读者一听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美。从纸面上的诗到声音中的诗是初步的尝试,将来还可能通过舞台上的形体语言,让当代优秀诗歌得到更好地传播。

站在新的起点,重新出发

新的时代,新的起点,诗人、评论家们对新时代诗歌进行了美好的展望。评论家耿占春将当下“90后”诗人的作品与和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朦胧诗进行对比,进而提出,当下年轻诗人的作品比朦胧诗要更复杂、更朦胧,这说明了我们的语言能力随着时代的发展有了巨大的提升,通过语言来连接现实经验和无意识的能力也在增加。这种语言能力的提升,必然会影响到我们对自我和现实的认知能力和感受能力。另一个不同是,在朦胧诗中,诗人的抒情自我形象是统一的,他们是在迷茫、怀疑、批判、探寻中的一代人;而在当下年轻诗人中,抒情自我形象已经分化了。他们试图成为独特的那一个自我,这一个和那一个有着巨大的差距,我们很难从中辨认出一个整体的形象。这种“主体分化”的现象非常明显。但是,无论如何,我们应该看到,我们的诗歌随着年轻一代诗人语言能力和感受力的提升和差异化,会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任何时候,我们都应该对年轻一代人的写作抱有信心。

如何写出新时代的复杂性,需要诗人们在语言上进行更加深入的探索。诗人陈巨飞说,新时代诗歌有它所依托的新背景,这必然要求观念和语言上的创新。就拿山水诗创作来说,传统的山水诗,人与山水是同构的、合一的,但现在,山水越来越多地被开发,已经不再完整,而人的完整性也越来越多地受到挑战,诗人必须要从对山水的艰难阅读中洗涤自己的心灵,更新写作的美学。诗人蒋浩谈到,新时代的诗歌创作,需要更辩证地处理“词”与“物”之间的复杂关系。我们要进一步重视诗歌的语言,特别是“异质语言的合成”、“语言的速度”、“语言的即兴”等命题。同时,还要注意到,现在的诗歌现场,不再是一个统一的场域,不同的诗人在专注于自己的方向,新诗的走向越来越复杂化、多样化。

中国桃花潭文化艺术中心创始人韦国平表示,桃花潭是激发诗人创作灵感的地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为诗人们做好服务,营造良好的创造氛围,期待诗人们能够收获更多创作的灵感,歌颂伟大祖国、歌咏伟大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