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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文学》2016年第7期|赵丰:它像一面碎镜,落在这塞上江南的盆景之中

来源:《黄河文学》2016年第7期 | 赵丰  2018年06月06日13:45

喜欢湿地的那种氛围,那种境界,因此,置身于鸣翠湖的时候,我恍若隔世。隔世,有种超然于世的味道,让我的心灵云雾缭绕,怡然隽永。

宁夏自古以来都是一片充满神秘气息的土地。神秘,是一种境界,可以启示人们对万物有超出惯常思维的解读。譬如银川,就有“湖城”之说。七十二连湖,水泽天光,湖湖相连,旖旎无限。

一直以为,银川不过是戈壁中的一片绿洲,但身临其境,才知它是被湖水环绕着的大西北仙界。

沙湖的名字是很早就知道的,多少人向我推荐。看过,果然不错。银川的朋友说,鸣翠湖更好些,保留着原始的风情,有种禅的味道。在网页上搜索,也看到这样的话:

江南有西溪湿地,西北有鸣翠湖湿地。鸣翠湖是黄河古道东移鄂尔多斯台地西缘的历史遗存,是明代长湖的中段腹地,是自然保留下来的一个天然湖泊湿地。这里草树烟绵,鱼鸟翔集,春夏有江南之秀色,秋冬有塞上之雄浑。它集河流、湖泊、沼泽、灌渠等景观于一体,自然生态体系完整,是我国荒漠化湿地中具有独特属性的生态区,是一个融自然、适宜、和谐于一体的鸟类栖息繁衍地和候鸟驿站。

三年前的那个夏天,我又来到宁夏,住在银川的一家宾馆。在房间里看到了一篇《鸣翠湖记》,才晓得了过去它叫长湖,南北延袤十余里。明末清初,长湖淤竭为三,自南至北取名杨家湖、岛嘴湖、清水湖,长湖之名遂失。如此说来,它曾经是一片碎镜,是碎裂在银川平原七十二连湖一个丢失的镜像。而“鸣翠湖”的得名,则是近些年的事情。

一大早,清风徐徐,鳞云当空,朋友带我从市区驱车来到鸣翠湖。它的入口并不直接通向湖面,而是曲径游廊引领,当口设置一道绿坡屏障作为入口玄关,没有了一览无余的直白,平添了几分含蓄。曲径通幽,这是儒家哲学的建筑验证,缺乏审美境界的人很难拥有这样的设计理念。朋友介绍说,鸣翠湖景区的设计规划者叫朱仁民,未入湖区,我便被一个名字打动了。

开阔的场地中心,镶嵌着一个中心下沉式的广场,绿色草地衬托喷泉,让入口动感十足。有点睛之妙的是喷泉后堆放着看似散乱无章的几个大石,依次刻着诗人杜甫《绝句》的前两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这传颂千年、脍炙人口的佳句所代表的意境,恰如其分地概括了鸣翠湖的主旨。

走进湖区,穿犬牙立树,过拱门,沿碎石小道行至主道,视线刚刚伸展开,就来了感觉。鸣翠湖像一个娴静、典雅的少女,通身透出一股超然世外的空灵,向我绽露出清纯的微笑。

两架高耸的水车,数十米外就有水珠袭来,雾珠飞溅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让我产生了如梦似幻的感觉。站在作为昔日农耕文明缩影和历史沧桑见证的水车前,我感叹设计者的独具匠心。水车,展示着黄河文化的古朴雄浑,体现出天人合一的理念。在此,我吟诵着清朝道光年间诗人叶礼赋的诗:“水车旋转自轮回,倒雪翻银九曲隈。始信青莲诗句巧,黄河之水天上来。”

是的,鸣翠之水,是古老黄河的一个缩影。

鸣翠湖的鸟是动态的景,少了它们,一片湖就缺失了灵动的境界。鸣翠湖这里有近百种鸟类,全部为野生鸟,而且大部分是候鸟,其中包括国家一级保护鸟类大鸨、中华秋沙鸭、百尾海雕、黑鹳,还有国家二级保护鸟类大天鹅、小天鹅、鸳鸯、苍鹭等。那些众多珍贵的鸟,我无法一一见到。也许,珍贵的鸟儿,是隐秘在湖水或者草丛里的。

可是,我看见一只苍鹭,它在水边的一截树桩处默默独处。有哲人说过,让内心平静的方式是孤独。它仿佛铭记着哲人的话,我无法窥测到它的内心世界,是失恋,还是迷途,抑或是被众鸟抛弃?但它昂着头颅,带着悠闲、洒脱的姿态在和我对视。

在鸣翠湖,我记住了一只苍鹭。它没有叫声,也没有飞翔的雄姿。但是,它所呈现出的那种孤独境界,却令我的心灵震撼。

我的意念里,麻雀是生存在人类的屋檐下的,可是想不到在这儿看见了它们的踪影。湖中央的山包,不知从哪里飞出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兴高采烈,赴宴会似的。

也看见了失态的动物。转过湖边的一个弯,突然惊动了一只野鸭,它慌不辨向,踏水而逃。和那只苍鹭比起来,它的精神境界,显然就有了胆怯、庸俗。

更多的是叫不出名字的鸟,一声声啁啾,在空中盘绕着,然后俯冲下来,荡入芦苇中。这是它们梦想中的天堂吗?它们用清脆的鸣叫唤醒着湖水,明亮的眼眸浓缩了一个湖的影像。

聆听着鸟叫,忽然就有了感觉。倘若手握一根鱼竿,戴上一顶斗笠,眼目里到处都是雪,是不是有点洞箫或者陶笛演奏的《寒江雪》那般的境界?

鸟是鸣翠湖的精灵。它们用飞翔和鸣叫,为一处湖构造着一个巨大而无形的磁场。它们释放着身上的美,流成了一条辽阔、清澈的大河,笼罩了天地,笼罩了我的耳目。

毫无疑问,鸟是鸣翠湖最忠诚的守望者,营造出鸣翠湖大美的境界。

鸣翠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自然迷宫。可是,作为一个匠心独具的设计者,为了不至于更大范围地迷失来客,还是煞费苦心地缩小了迷宫的范围,制作出富有特色的景观:迷宫寻鹭。

乘坐电瓶船在迷宫中穿行,阅尽鸟飞鱼跃,芦苇丽影。不是探险,却有惊喜。水道总长十余公里,芦苇宛如巷堡变幻莫测。要想穿越迷宫,委实不易。

芦苇迷宫是鸣翠湖最有艺术特色的景观了,它依据道家的八卦艺术设计而成,可谓是天人合一。迷宫由芦苇、水道组成,一会儿蜿蜒曲折,一会儿柳暗花明,变幻莫测。穿行在芦苇迷宫,眼帘里便呈现出百鸟啁啾的景象。我的目光,尾随着鸟的影子。“‘迷宫寻鹭’千百度,‘白沙落雁’三五踪。”不知谁的诗句,那样地熨帖着我的心灵。

芦苇,是我生命的风景。也许,源于帕斯卡尔的那句话:人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因此,满眼的苇草,在我的眼里摇曳着思想的影子。若是秋天,苍茫一片的芦苇丛里,灰白的芦花四处飘荡,翩然若雪。在黄昏余晖的映衬下,纷纷朝着落日的方向追逐着。这虽是我的念想,但芦花追日的景象,在秋天一定有的。芦花追日,为鸣翠湖十景之一。并非凭空而来。

秋天的鸣翠湖,我是一定要来看的。

向往和芦苇相融的感觉。那些浩瀚的芦苇,藏着多少前世和今世的秘密。下了船,潜入一处僻静的芦苇丛。视野里的芦苇,如满头华发的老人,脱去轻飘,归于凝重,静谧中显露出庄严和安详。我想,芦苇如果有眼睛,注定是阳光般的睿智,那是超越了一切悲喜苦痛的旷达。轻轻地,握住一片芦花时,自然,我想到了帕斯卡尔,那么,这片片芦花是从他的白发里飘出的吗?他这样说:“人显然是为了思想而生的。”他是一个哲人,思想中没有规范的体系和严谨的学说,《思想录》中的句子,散漫,随意,宛若鸣翠湖片片自由、飘逸的芦花。

芦苇的生命是智慧的生命,读懂了芦苇就读懂了一种彻悟灵透的人生。鸣翠湖水边的芦苇,一旦成熟,就自然地走向更为旷远的宁静。张扬和安静,是需要用心去选择的。芦苇的境界,人是不容易达到的。

数百亩碧绿翡翠的荷叶荷花,勾勒出鸣翠湖的另一种境界。

炎炎夏日,鸣翠湖里的数百亩荷花仿佛约定好的,一起争奇斗艳,绿莹莹的荷叶密集在一块,随风婆娑起舞,影随波荡,花吐莲蓬,荷送清香。远望,一片片荷叶如翻滚绿波,花若红云;近看,叶如伞状,朵朵绽开在绿叶丛中,有的浮于水面,有的凌于碧波之上,相互簇拥。湖上的荷叶荷花,倒映在碧水之中,与婆娑垂柳交相辉映,野鸭、鸟儿、鱼儿优游花间,构成了一幅幅迷人的赏荷图。

年轻做教师时我曾为学生讲过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但因为没有身临其境的经历,所以总也悟不出先生文章里的比喻,想象不出荷叶怎么会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叶子中间零星点缀着的白花怎么会羞涩地打着朵儿,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还有微风送来的缕缕清香,怎么会是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至于叶子与花的颤动,又会像闪电般的感觉。我就遗憾那个时候没有到过鸣翠湖,否则我会把先生的文字讲述得生灵活现。现在是不可能再回到讲台上了,先生的那些美妙的感觉,只有诉诸我的文字了。

芦苇万顷迷宫幻,天外来宾百鸟鸣。碧水清幽雪飞舞,孤舟独钓翠湖行。泛舟湖上,徐徐的清风送来缕缕清香,让我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恍若置身于如诗美景之中。“粉光花色叶中开,荷气衣香水上来。”这是唐代诗人陈去疾《采莲曲》的句子,想必是诗人融入荷塘的感觉。真的,我也想幻化为一片荷叶、一朵荷花,成为鸣翠湖的风景。

鸣翠湖荷塘的境界,宛若仙境。那个仙人何仙姑,索性就叫她“荷仙姑”吧。我做着如此的设想:荷仙姑在荷塘里摇来滚去,脚踩一片荷叶,怀揣一颗晶莹之心,借着风就升上了天。风是绿的,天堂也是绿的,仙姑的心,怕也是绿的吧。几度荷花梦,碧青目界逐。万红千粉度,美景待仙姑。不知谁的诗,浓墨重彩着鸣翠湖的仙境。

鸟的叫声为“鸣”,荷叶的绿为“翠”。在我看来,鸟与荷叶是鸣翠湖最具特征的景象。由此,鸣翠湖的名字的内涵与表象,就浓缩在鸟和荷叶的身上。

我是一个注重细节的人。每到一处,总是打开思想的背包,把它们一一收拢。在鸣翠湖,我如获至宝,因为它精致的细节随处可见。

日出时分,鸣翠湖泛着粼粼波光,湖面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呼吸着湿润的空气,闻着草木的清香,凝视太阳的升起。眨眼间,太阳就完整地跃出了地平线,从东边的湖面上蹦蹦跳跳地一路走来,为一面湖洒下万丈光芒。

与朋友光着脚在大理石铺成的道路上走着,享受着微微粗糙的大理石面带来的舒适感。伏在道旁的大理石上,俯身看着碧绿的湖水泛起的微微波澜,映出我摇曳的影子。

一片莲叶绿得醉人。我走近它,看见叶子的中心有一滴晶莹的水珠。那阳光下的晶莹啊,宛若仙女的泪珠。我伸出手指,想将那滴水珠沾在指上。忽然一想,水珠在绿叶的背景上,它便有了晶莹,而沾在我的手指上,它什么都不是啊!

阵阵轻风掠过,苇叶轻摇。它是无声的,而我分明清晰地听见了它的声音。正疑惑着自己的感觉,忽然想起大唐相国杜鸿渐与保唐寺住持无住禅师在庭院里闲坐的情景:老鸦在树上哑哑叫着。一会儿,老鸦停止了叫声,伸展翅膀飞走了。杜鸿渐望着渐远的鸦影,问:“您听到鸟飞走了吗?”禅师一笑:“听到了。”杜鸿渐亮着炯炯的目光:“鸦去无声。您怎么能听到声音呢?”禅师无声息地啜饮几口茶,问杜鸿渐:“相国,您听到我饮茶的声音了吗?”杜鸿渐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虽然您饮茶没有出声,但我仍然从心里感受到了您喝茶时轻柔悠扬的声音。”禅师含笑:“很多时候,声音是依靠心灵的知觉得来的。真正用心灵倾听声音的人,就不会活在尘世声音的迷惘里,白白流离了这一生。”

我便悟出了,苇叶轻摇的声音,是我用心灵感悟到的。

心灵的倾听。这是一种至高的境界。

一尾鱼儿跃出水面,掀起阵阵涟漪。苇丛旁,一个头戴草笠的垂钓者坐在水边,宁静安详的坐姿,仿佛一首诗的影像。

微风中,几片泛黄的树叶在头顶舞动,心也随之一颤。荷塘的绿色凝视得久了,这黄叶便有了异样的色彩。席地而坐,随风静享安宁。喉咙一热,禁不住长长地喊出一声:鸣翠湖啊——

我的声音回旋在湖水中,荡起一阵涟漪……

一棵孤寂的老柳树,站在将要消失的地平线上,这是喧嚣都市所缺少的宁静 。十几年前,鸣翠湖景区的设计师朱仁民第一次伫立在这儿时,当时的鸣翠湖一派自然气象,一马平川,平波如镜,然而朱仁民在惊叹于高原上如镜般宁静的碧湖的同时,唯独看中了这棵老柳树。那时也是傍晚,也是如此的情景。老柳树似一位得道的高僧,静静地注视着大千世界以及芸芸众生。“风不动,水不行,阴不显,阳不露。”在朱仁民的眼里,这便是鸣翠湖的气质,是艺术自然主义追求的自然气象。

喜欢老树的沧桑,宛若静世中的忠厚长者。于是,用那棵树做了背景,留下一幅剪影。

鸣翠湖的黄昏另有一番久违了的情怀。黄昏,和朋友坐在湖畔一处茶亭品茶。品茶,是一种心境,一份情怀。可惜的是,我和朋友都是凡人,不会品出杜鸿渐与无住禅师那般的境界。夕阳西下,落日熔金,鸣翠湖在斜晖的余晕中显示出了神秘的本相。在夕阳的余晖中,群群鸟儿张扬着翅膀在水面上、草丛上飞翔,而荷叶荷花,还有芦苇则收敛了白日的色彩,披上了宁静的面纱……

啊,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王勃的诗句,难道是在鸣翠湖边写出来的么?招呼我们喝茶的男主人热情地说:“你们晚上走不走啊,青纱漏月你还没有看到呢。”

夜色沉溺于水。鸣翠湖用它那隽永秀美的暗影阐述着对美的追求和理解。

我知道,鸣翠湖的细节之美太多太多了。可惜,我不能一一领略,不能化为文字。这是遗憾。然而,遗憾不也是一种美?留下想象的空间,用心灵去感受未曾目睹的景象。在心灵的律动中,鸣翠湖何尝不是一首诗,一幅画,一种深邃的境界?

鸣翠湖的美如同小家碧玉,令我怜爱。在鸣翠湖,不由我心里漾开绿的波浪,处处“鸣翠”,遍地清香。我会不自觉地进入一种状态,想要融入这碧绿荡漾的水草中,与鸟同飞,与鱼共舞……面对这样的湿地,这样的水,我脑海里那些摇动着翅膀的汉字,开始集结出发。

在鸣翠湖,我找到了久违的浪漫感觉。浪漫,是生命的一种美好体验。站在湖边赏落日是一种浪漫,观赏绿叶红花是一种浪漫,在芦苇丛中手握一片苇草是一种浪漫,在碎石小道上赤脚漫步是一种浪漫,和朋友坐于湖心品茶是一种浪漫,静听一棵老树的独白、享受一只苍鹭的孤独也是浪漫……当我融身于鸣翠湖的景致之中时,任何一个细节都蕴含着美感,任何一种情趣都可以任想象调度,任何一种浪漫都可以用心去体会。在这个夏日,我远离城市的喧嚣,在鸣翠湖里体验到了诸多浪漫的感觉。

来自国内林学、地学、生态等领域的专家考评后一致认为:鸣翠湖以及被称为银川“后花园”的阅海湿地,承载了古老的黄灌文化,体现了塞上江南水乡文明的特色;作为干旱地区存在的湿地景观,具有长期稳定的补水来源,收藏着显著的湿地生态特征和生态过程。它独特而丰富的湿地人文旅游资源,奠定了建设湿地公园的基础。

鸣翠湖的美,源于它在自然景观中蕴含着的文化色彩。清初,良将赵良栋曾在此留下历史痕迹,奠定了它的文化历史底蕴。它所承载的文化痕迹当然不会仅仅如此,作为它的主人,自然会做进一步的深究。

极目远眺,望不到湖水的尽头,在那水天一色的地方,还会有什么迷人的景致呢?还会赋予我多少如梦似幻的感觉呢?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鸣翠湖的神秘,究竟隐藏在哪儿?在鸟群扇动的气旋内,在荷叶的那滴水珠上,在芦苇丛清幽的桨声里,在水车古老而蹒跚的步履中……它们仿佛一道道神明的闪电,让我在战栗之后获赐灵魂的清凉与干净,在此安顿疲倦的心,濯洗蒙尘的俗身。在自然的气息中,我恢复了明眸和纯真,不由自主地搂起鸣翠湖的细腰……

“名城历史,湿地大观,塞上雄浑,江南俊秀,豁豁然集于苇浪水波间。是为记。”这是《鸣翠湖记》末尾的句子。鸣翠湖是银川的一张名片,一个自然景观中蕴含着文化的绝妙地方。“城市之肺”,用它来形容鸣翠湖与银川这座城市的关系,真的是太贴切了。

去鸣翠湖前,我只想收获湿地的感觉。然而,更多的意外和惊喜却在这儿等着我。它像一面碎镜,落在这塞上江南的盆景之中,把细腻与柔美的完美结合彰显得淋漓尽致。一片芦花的自由散漫、一颗荷叶上的水珠、一只苍鹭的孤独、一棵柳树的沧桑、两架水车的轮回……由这些细节构成的鸣翠湖境界,让我拥有了更为丰富、深邃、旷远的内心世界。

赵丰,1956年生于陕西户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书屋》等发表小说、散文五百余篇。获冰心散文奖、孙犁文学奖、柳青文学奖等。

本篇获《黄河文学》“宁夏之美”全国散文大赛优秀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