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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亮画马: 新时代的壮美华章

来源:文艺报 | 胡宏伟  2018年05月18日08:57

黄广亮近照

追梦

何当金络脑

黄广亮,辽宁沈阳人,油画家、书法家、室内设计师,现为中国书画院辽宁院院长,中国室内设计师协会副主席,沈阳军旅书画研究会副会长,中华两岸(台湾)国学书院东北分院院长,沈阳大学等7所高校特聘教授,沈阳富而特装饰公司董事长。黄广亮从事室内装潢设计行业28年,成绩卓著。他是东北首个官方授予的“设计大师”荣誉称号获得者,同时还是中国建筑装饰协会颁发的“室内设计杰出成就奖”得主。他是惟一五次斩获有“国际室内设计奥斯卡奖”之称的“筑巢奖”金奖得主,成为东北室内设计领军人。

黄广亮擅长动物题材马及风景油画创作,其作品在各大美展屡次获奖,广受中外藏家青睐。2016年7月9日和2017年3月24日,黄广亮的油画力作《追梦》和《报捷》先后两次被时任中国国民党主席洪秀柱郑重收藏,受到海峡两岸百余家媒体报道。其油画作品《醒狮》《鼎盛时代》获得“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大型美展”金奖。多家媒体纷纷刊载其作品和专访。

1975年至1976年,我在内蒙古赤峰草原上当兵。那时,部队里还有骑兵。深受“戎马生涯”、“金戈铁马”等传统文化影响,年少的我总是将马与英雄气概联系到一起。每当骑兵骑着战马奔驰而过,我羡慕的目光总是追出老远,直到看不见为止。军马都长得高大伟岸,跑起来鬃毛飞扬,像天边飞来的一片彩霞;马蹄哒哒,像鼓槌敲击着大地,给人以振奋与激励。那时,因为爱马,我写了不少以骑兵和军马为题材的诗歌,像《啊,马刀》《马蹄声声》等,发表在《解放军报》《解放军文艺》上。我也常在连队的黑板报上画马,临摹《解放军文艺》社标上一位战士手握红旗、骑在马背上奋勇向前的雕塑,受到战友们的赞扬。从那时起,我对关于马的美术作品都格外关注,这也是我在草原上种下的骑兵情结。

离开草原后,我投入到文学创作中,从《长江之歌》、中国共青团团歌《光荣啊,中国共青团》到中国武警主题歌《忠诚卫士之歌》,戎马一生的我阴差阳错地成为一名军旅作家。岁月流逝,蛰伏于心中的骏马情结却依然浓烈。十多年前,我结识了青年画家黄广亮,他热情、爽朗、谦逊的个性吸引了我,而他笔下的马,更令我赞叹不已。他画的马惟妙惟肖,无论奔马、立马、马群都赋予了充沛的生命力。在广亮的笔下,一匹匹骏马奋鬃扬蹄,挟风而进,在广袤的土地上飞奔。有的腾空起飞,有的蹄下生烟,有的回首顾盼,有的长嘶呐喊,仿佛都要破纸而出。马的眼睛闪闪发亮,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它的目光都好像在追随着你,似有无限的眷恋之情;那挺拔的骨架像跃动的山峰,长长的鬃毛似缎带凌风狂舞,有力的脖子若龙颈屈伸,宽阔的胸膛肌肉抖动;凸起的血管青筋,你似乎能触摸到那种血脉偾张的力量;钢打铁铸般的四肢腾挪劲健猎猎生风,仿佛一旦踏上大地,就会擂响奋进的战鼓;张大的鼻孔有若喷筒,好像吹口气,这些马就能打着响鼻从画布上跑下来……广亮画的马,刚劲矫健、阳刚大气激荡其中,挥洒着北方人豪爽豁达、抱志不屈的天性,溶铸成了自由奔放、宏伟壮阔、纵横豪迈的艺术风貌和大美境界。

与广亮交谈得知,他从小就喜欢画画,一开始什么都画,但慢慢地别的物象渐行渐远,惟独马牢牢地屹立于他的画纸之上。那个时代绘画书匮乏,他就临摹小人书里的战马,无论是“檀溪救主”助刘备脱险的“的卢”,还是忠心耿耿追随关羽绝食而死的“赤兔”,以及辅佐赵子龙冲进曹营杀了个七进七出的白龙马,都让儿时的他心生爱慕,赞叹不已。它们来如飘风,逝如疾电,和人类有着生死之交,是上苍恩赐给人类的忠实朋友和亲密战友。日积月累,广亮深得中华民族马文化的精髓,马的忠诚、坚韧、负重、昂扬、勇往直前等优良的品质,深深地扎根在广亮的心里。

从儿时算起,广亮画马已有30多年了,他对马的痴迷令人难以想象:他崇尚中华民族的马文化,执著地把马作为自己绘画创作中的永恒题材,孜孜不倦、乐此不疲。我曾看到他手拿放大镜,一笔笔地描绘着马的毛发,仿佛巧手绣娘在精心地刺绣一样。他曾多次专门去草原上写生,捕捉马的各种形态,尝试过用中西方不同的审美、不同的风格画马,每次从草原归来,写生的本子几乎都画满了。他对于马的每根骨头、每块肌肉的形态都有精深的了解和把控,因此能够敏锐地捕捉住瞬间即逝的优美动态。终日与马相处使他对马的喜怒哀乐观察入微,从而创造出独特、动人的艺术形象。

与学院派不同,广亮的油画作品有着规范之外的风格和灵气,带着鲜明的个性标签。随着个人绘画风格的渐趋成熟,广亮的骏马画既有西洋画法重结构的严谨,更有传统国画重神韵的灵性。广亮以特写的手法画马,使画面力度倍增,以动为主,虚实相生。摈弃多余的衬景,把马置于浩瀚的宇宙时空中,在气势逼人、排山倒海的视觉震撼下,形成画面张力,让马最大限度地腾挪跳跃于天地之间。这样既突出了主题物象,又使画面开阔深远,给人以无限遐想。2016年7月9日和2017年3月24日,在众多台湾媒体的见证下,黄广亮的骏马油画作品《追梦》和《报捷》被时任中国国民党主席洪秀柱郑重收藏于台北。全国百余家媒体追踪报道了此事,广亮不仅成为现象级画家,还促进了两岸文化交流,受到全国政协领导表扬,荣获文化使者的美誉。

因画结缘,诗文会友,我和广亮结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广亮说,马这种生灵是造物的宠儿,人类历史中,没有一种动物在作用、地位和文化内涵上比马更重要、更有意义了,马文化在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文明史中占据了重要地位。《周礼》云,“凡马六尺以上为马,八尺以上为龙”。《后汉书》云,“夫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古人之所以把马抬升到和龙的图腾崇拜同样的高度,是因为马在人类的生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耕种、驾车、乘骑要用马,人类争夺生存空间和政治利益的战争更要用马。周穆王八骏,“四荒八极踏欲遍,三十二蹄无歇时”,穆王得以威加四海,八方臣服。秦始皇兵马俑将人与马同生死共命运之种种表现得淋漓尽致。雄伟的王朝需要雄壮的骏马,汉武帝不惜牺牲十余万兵士,也要远征万里之外的大宛国,只为求得心中的“神骏”汗血宝马。唐代,国势强盛如日中天,马政空前繁荣,官马达70万匹之多。凡是马政繁盛之际,便是国家、民族强盛之时。这些天之骄子时代精灵虽然在不同历史时代负载着不同的使命,效力于不同的主人,但是从它们身上都能强烈感受到创造历史、一往无前的英雄气概。在参与人类历史的进程中,马也被历史性地再塑了形象。

中国历朝都不乏画马名家,如韩干、李公麟、赵孟頫、仇十洲……但是中国传统文人画马,多数是画鞍马、厩马,这些马平时闲散无事,终日养尊处优,失去了英俊、骁腾的身姿和气度。直到徐悲鸿大师横空出世,独画瘦骨嶙峋的奔马、战马,才展现出“一洗凡马万古空”的英雄气象。从汉马的苍健浑朴、唐马的雄强浪漫,到徐马的奋勇不羁,其间整整经历了千年演变,可见“神骏”产生之难。

任何开宗立派、开拓创新之举都是十分艰难的,需要艺术上脱胎换骨乾坤再造的功力和手段。对改革开放新时代有着独特感受的广亮,呼唤一种更宏大、更雄强、更具历史感的社会理想和美学风格,这种理想和风格只能由“所向无空阔、万里可横行”的灵性骏马来负载。广亮画马,有别于传统文人画的个人视角,既不像古人那样热衷于画鞍马、厩马,也不像徐悲鸿喜欢画野马、战马;他笔下的马不仅外形挺拔壮美,更是展现出一种胸怀天下、舍我其谁的雍容气度。广亮笔下的马怡然自得、神俊气昂,是响应巨变的时代之召唤,寄寓家国情怀、象征民族精神的载体,是一种人格化了的符号,一种英雄开拓之志。可以说,广亮的马一出,世间神骏龙媒的精气神儿才有了归依。

在“马踏飞燕”和“昭陵六骏”已经奔向一两千年的历史深处,广亮对“马”的选择是一个现代知识分子家国情怀的直观表达。对广亮来说,气质劲爽、形象壮美、品性忠诚的马,比任何人物和动物形象都更能集中代表其艺术精神。进入21世纪,进入新时代,马蹄声渐远,马已经逐渐淡出了我们的生活,但它并没有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而是转移到了我们的精神世界,成为一种承载既往历史、民族精神、人类美德和美好理想的符号……它们成为人类永恒的审美意象活在世世代代人的心中,成为当今中国人心中新的精神图腾。

如今,一提起马,我就仿佛又看到广亮站在画架前,握笔凝神,遥望远方,虚空中有那熟悉的不羁身影在暗自涌动,似乎有淡淡的硝烟从画上飘过,有隐隐的风雷在画布深处轰响……我知道,广亮对这时代精灵的探究之旅在继续向前延伸……

胡宏伟,陆军少将,中国音乐家协会理事,中国音乐文学学会副主席,国家一级编剧。共创作歌词、诗歌、剧本2300余首(部),代表作有《长江之歌》《中国共青团团歌》《永不陨落的星——雷锋组歌》等。其作品获全国、全军各种创作奖300余次,更一举斩获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创作金奖、20世纪华人音乐经典、全军文艺会演特别奖、全国“五个一工程”奖、全军第五届至第八届文艺会演一等奖等。出版《长江之歌——胡宏伟作品选》《迷彩写意》《胡宏伟文集》六卷本等著作。2016年荣获全国“德艺双馨终身成就奖”,2009年5月7日荣立三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