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牙齿昨天就掉了

这是我的第一颗老牙

当时我就想给它写一首诗

但寻思了很长时间没有写出来

我觉得这太正常了

人老了嘛

今天忽然觉得

这颗亲爱的老牙很不寻常

它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小骨头呀

没让我找牙医就自己提前脱掉

恐怕是不想跟着我这个人

将来一起火化了

老牙跟了我几十年

给我嚼碎了那么多东西

让我回味了那么多的沧桑世道

而且还被我这个烟鬼熏得又黄又黑

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几乎都受了

关键时刻还能咬紧牙关

意外掉下把一家人

吓了一大跳

今天我想了又想

其实我的这颗牙齿是终于解脱了

这颗牙齿真正是逃出了虎口

即使今后没有鸡鸭鱼肉

没有好烟好酒好茶好牙膏

即使今后做个垃圾

也比跟着我好

今天我决定写这样一首诗

献给我的第一颗老牙

或者牙老

也献给我的第一颗乳牙

或者小牙

老牙和乳牙是一个牙

因为吃奶的时候

我就见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