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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月报》2018年中长篇专号二期目录

来源:《小说月报》微信公众号 |   2018年04月16日15:20

2018年起,原《小说月报》中篇专号将扩容为中长篇专号,每年四期,1、4、7、10月月中出刊,每期推荐一至二部文坛最具话题性长篇新作,五至八部名家新锐精彩中篇。2018年中长篇专号二期面世,敬请关注。

长篇小说

周大新 天黑得很慢

选自《人民文学》2018年第1期

中篇小说

鲁 敏 有梦乃肥

选自《作家》2018年第1期

凡一平 上岭村丁酉年记

选自《花城》2018年第1期

何立伟 水流日夜

选自《上海文学》2018年第1期

宋小词 祝你好运

选自《芒种》2018年第2期

杜光辉 帽珥冢

选自《北京文学》2018年第3期

房 伟 黑床

选自《芙蓉》2018年第1期

王建平 蒯子生眼里的天空

选自《百花洲》2018年第1期

《小说月报》2018年中长篇专号二,2018年4月出刊

《天黑得很慢》预览

萧伯伯可能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漏嘴了,忙改口道:倒也没什么大毛病,除了一点小痔疮,别的都还好。

姬姨哦了一声,说:痔疮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十人九痔,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再一次郑重声明,我决定再婚是为了提高生活质量,享受末段人生,我可不想找一个病人来伺候,这一点想必你能理解。

萧伯伯立刻表态:理解理解,完全理解!

姬姨跟着又说:还有一条原则要确立,那就是即使我们晚点决定在一起生活,我俩现在拥有的钱财包括住房,都仍属本人,不带进婚姻中来,因为我们都有自己的儿女,要留给他们。我们婚后拥有的共同财产,只是我俩结婚后领到的退休金。如果我们两个最终同意结婚,这些要写进协议里。

萧伯伯似乎是愣了一下,不过随后答道:行,行,就依你说的……

《有梦乃肥》预览

真正到着手操作和准备起来,甜晓才发现——她还没有来得及对闺蜜交代出她之所以人工编造,是因为做梦太难,而这个“难”的程度,显然也超出了她自己的估计。

离二十七号仅有五天了。

失眠却比此前略有加重,好在有大同小异的药丸如霓虹灯闪烁。苯二氮卓、唑吡坦、扎来普隆、水合氯醛、阿普唑仑、艾司唑仑、佐匹克隆、地西泮片、三唑仑。她搜罗到各种品种,糖豆一样,轮换着颜色吃,还是能入睡的,也打呼也盗汗也抽筋也流口水,颊上全是枕头印子,但醒来后对着镜子里晃晃肿胀的脑袋,收起支了一夜的湿淋淋的网,还是空的,一尾小梦鱼儿都没有。

甜晓抖抖空网,心里倒也不太惊讶,哪能这么催命般地索梦?

……

《上岭村丁酉年记》预览

上岭村有钱人排行新鲜出炉。

韦宝路跃居第一。

今年四十六岁的韦宝路,坐了二十四年的冤狱,共获得二百八十九万国家赔偿。

这件事其实是两件事,出狱是一件事,国家赔偿二百八十九万是一件事。

上岭村的人们对这两件事都非常感兴趣,比外面发生的任何事兴趣都大,因为这是身边的事,是和多少都与韦宝路沾亲带故的人们相关联的。有的甚至是息息相关。

比如他九十二岁的母亲、伺候他母亲的侄子韦山、二十四年前差点成为他岳父的樊久贵等等。他们都是韦宝路出狱后迫切想见的人。见母亲的理由自不必说了,骨肉相连,舐犊情深。而韦宝路入狱时才五岁大的侄子韦山,为什么要见呢?因为这么多年来,是韦山在照顾母亲,实际上是在照顾他的奶奶。

至于樊久贵,韦宝路想见他的原因,无非是想知道,他差点成为自己老婆的女儿樊妹月现在在哪?过得怎么样?

……

《水流日夜》预览

世界上的事,拗不过一个“变”字。三十多年过去,该发生的,必定会发生;将发生的,也必定会到来。

三年前的夏天,坤哥跟小唐终于把婚离了。

这中间的曲折、变故,和向生形容的鸡飞狗跳,坤哥并没有跟我们详述。

向生逼着问他,他也不肯细说。

他现在抽烟更凶,喝酒更猛。他的鲇鱼嘴巴经常是酱红色的,从那嘴里吐出来的,经常是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醉话。他变得更加不修边幅。

……

《祝你好运》预览

次日一早,我决定到她家去看看。

她家住顶楼,站在下面抬头一望,望而生畏。楼道上像从来没有人打扫似的,一脚一脚,尘土飞扬。有一股油漆味,越往上越浓重。在三楼的楼道墙上红色油漆泼着“伍彩虹,臭不要脸”,那些漆液流下来,像血。每层都有,语言一层比一层凶狠,“伍彩虹,请你马上滚蛋”。

我大惊,她真的遇到事儿了,遇到大事儿了。

她一定是借了高利贷,我想。听说这一行逼债手段很恐怖,剁手剁脚甚至是剁脑袋。我后背沁出热汗,提着两条筛糠的腿爬到她家门口,她家铁门上赫然写着大大的“去死”俩字,红的。

我感到害怕,心里乱跳。敲门,久不应声。她不会遇害了吧?

……

《帽珥冢》预览

我们下到红苕窖里,刘文道拿着一沓纸,给欧阳道老师说:以后的世事谁都说不清,风云变幻,斗来斗去,这批文物不知要在我家放多长时间。这些日子,我把它们分类登记,今天这么多人看着,咱们一一清点,我和俺爸俺妈给你保证,只要俺还活着,就不会少一件!

欧阳道老师接过目录,没看就撕,撕成很多碎片,正着脸说:文道,咱们过去是师生,现在是同事。当初存放这些宝贝的时候,就没有怀疑你们会把它们咋着?你造这个账册,怀疑我们之间的忠诚?

刘文道他爸从我们背后挤过来,说:今儿个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给你说个死话,只要我这一腔血在,就有这些东西在。要是这些东西出了麻达,我把这腔血喷到我家大门口!

……

《黑床》预览

现在最尴尬的是尹院长的这些嫡系部队,校方不知在哪里,得知了尹院长的团队调动计划名单,由校办主任和几个副院长出马,进行有针对性的“定点爆破”“定向公关”。

据说,好几个原来咋呼着要调走的老师,已经公开发表声明,受到了尹院长的蛊惑,现已幡然悔悟,希望继续给学校贡献云云。

这让尹院长调动的事,就变得暧昧起来,原本说好的九个人,一下子反水了五个,变成了四个人。而且这四个人,看样子也犹犹豫豫。

最令人惊讶的是,这反水的几个人中还有尹院长带过的博士生小高教授。小高教授原来在西部的一个很差的学校,尹院长费了很大劲,才将他弄到这个国家重点大学,还破格给他评了教授,可以说是师恩深重。但这个小高教授还是义无反顾地背叛了老师。据说,他也与学校达成了协议,有着某些交易。

这些打击,让尹院长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

《蒯子生眼里的天空》预览

从北京回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非常纠结,我怕村里人纷纷到北京去找蒯子生办事,让他招架不住;又怕村里人知道他在北京的现状,从而失望;还怕别的村里的人知道他的情况后,会幸灾乐祸……

我守着这个秘密,就像是守着一个神秘的皇陵,希望它永远都不被发掘。

我想方设法阻止着家乡人和蒯子生的联系,我希望蒯子生是犁下村人乃至沉木乡人一个永远的美梦。

这个梦就像是一个五彩的泡泡,只能远看,不可触摸,一旦触摸,就会破灭。

所以一听说有人要到北京找他办事,我就会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跑去对人家说他如何如何重任在肩(说他的研究关乎地球的寿命),如何如何日理万机(说他忙得恨不得三天才解一次大便)。不少人听了我的介绍后,便不好意思去找他了。

但还是有些事出乎我意料的。

……